欣姨和芸姨头一回来云山县,陈俊生当然舍不得让她俩去住招待所。
但他也不能把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同志全都带回自己的宿舍,那样实在太招摇。
所以他就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把欣姨和芸姨送到小爱那边安顿下来。
“哎呀,宿舍里茶叶快喝完了,我得去趟供销社。”
宋小爱边说边穿衣服,准备出门:“姐夫,用不用我顺手给你带两盒香烟回来?”
“不用。”陈俊生笑着摇头,心想小姨妹可真懂事,知道避嫌。
不过这都快凌晨了,贸贸然地跑去敲供销社的门,恐怕会被人问候家属。
“太晚了,你就别下楼了,我办公室里囤了不少茶叶,明天让秦如玉给你送几盒过来。”陈俊生抬手把小姨妹拦在了门前。
宋小爱身上的外套刚穿到半截袖,突然的就在陈俊生跟前停顿下来,眼睛忽眨忽眨的看他几眼。
陈俊生也低头看了看她。
这丫头今晚把她那柔顺的长发扎成了蓬松的丸子头,白皙无瑕的脸蛋无遮无挡的暴露在陈俊生的视野之下,嫩白的肌肤、细腻的脖颈在室内灯光的映照中如白瓷般微微透亮,眼睛也泛着光似的亮闪闪,整个人从上到下,属实有点好看。
“噢。”宋小爱点头噢了一声,眉眼含笑道:“那我要喝特供的。”
“行。”陈俊生笑着答应。
“还有,我觉得楼上有点闷,想跟陈县长打个申请,下楼走走,晚一点再回来睡觉,可以不?”宋小爱接着说道。
“不可以。”陈俊生知道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还是明确拒绝:“在宿舍里好好待着。”
“大半夜的,别想着跑去外面瞎晃悠,要是不小心碰见个色胆包天的流氓,把你一棍子敲晕,拖进地窖里锁起来,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就麻烦了。”陈俊生挺严肃地说道。
他倒不是危言耸听,故意说些“恐怖故事”来吓唬小姨妹。
而是云山县当下的治安整顿工作正处于攻坚阶段,局势还不明朗。
某些漏网之鱼和穷凶极恶之徒,一旦被逼急了或者走投无路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不过陈俊生也很清楚,那些亡命之徒都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当年国家为了贯彻落实全面严打,除了在法律层面上从严、从重、从快处置犯罪分子外,还根据局势发展和实际需要,重新组建并成立“武装警察部队”,简称:武警。
前世,张跃进同志就是在武警官兵的围追堵截下,饮恨于逃亡东北的路上。
“啊??”宋小爱听得好一阵后怕,下意识地往陈俊生跟前凑了凑,靠得很近。
陈俊生闻着少女身上的沁甜香气,看着她半穿未穿的外套,还有白色衬衣勾勒出的半圆弧,表情平淡得好像根本没往心里去,完全不当回事一样,手却不由自主的动了动。
最后,在宋小爱如中箭的兔子般腰身僵直,抿着嘴唇,眼睛瞪大,不敢乱动也不敢吭声的一瞬间,她后知后觉的发现,有只不安分的大手从身后搂住了她的腰,打破了彼此之间最后半步的距离,把她拉近到了低头就能亲到脸颊的位置。
“哎,哎哎,我,我不是你对象啊,怎么就突然抱上来了…”
小爱同志的眼睛睁了又闭,闭了又睁,脸颊不经意间已经红透,心脏跳动的频率快到她能清晰感觉心口在微微发烫,心里头更是仿佛在打仗似的,好一阵兵荒马乱。气人的是,想说的话如鲠在喉,说不出口又咽不下去,憋闷又难受。
怎么可以这样?
被看见了怎么办?
解释不清楚就完蛋了。
宋小爱脑子里涌出许多想法,可就是跟做梦梦见被什么东西压住胸口似的,什么话都说不出,干脆屏住呼吸,闭上眼睛,握着小拳头抵在自己的腰上佯装镇定。
“慌了吧?”
察觉到宋小爱心慌意乱,脸颊发烫,陈俊生忽然松手,挺正经地问她:“认识到流氓的可怕了没?”
他也不等人家回应,接着就说:“刚才只是演习。以后一定要注意,远离流氓。”
“嗯??”宋小爱这下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心想演习归演习,你抱我做什么啊…抱就抱吧,你还扯我外套…
流氓,真是个流氓。
宋小爱心慌过后思绪回归,咬了咬嘴唇,隐约间又是一阵牙痒痒,好想从陈县长身上找块好肉,啃他一啃。
“晓芸,你发现没,咱家臭小子跟小爱的关系特别好。”
卧室里,小乔同志正在跟晓芸说着悄悄话:“就像还没正式确定恋爱关系,双方隔着一层窗户纸没捅破,但感觉上却比谈恋爱更亲近,更甜蜜的样子。”
“嗯,看出来了。”齐晓芸轻轻点头。
“你就这反应啊?”乔书欣挑着眉梢,小声问道:“你不怕他以后官越当越大,对象越谈越多,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怕。”齐晓芸其实也担心陈俊生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以后回不了头:“不过你想想看,当官的,哪有不犯错误的呀?”
“也对。但凡是个正常人,都难免犯错。手里有了权力,就更容易犯错,就像老鼠进了米仓,想不偷吃都难。”
乔书欣心里想了想,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要做一个纯粹的,脱离低级趣味的人,谈何容易?
另外,臭小子想在仕途上有长远的发展,循规蹈矩、按部就班也是行不通的。把小爱留在身边,两人互帮互助,齐同并进,显然比自己单打独斗更合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倘若陈俊生不像现在这样谈了许多个对象,而是早早定下结婚人选的话,那这“一路破格”的提拔,或许就轮不到他了。
种什么样的因,得什么样的果。
别的不说,单说云山县代理县长的位置,原本陇西省委组织部已经按照沈军书记的指示,找云山县常务副县长魏安平谈话,提拔已是箭在弦上。
按照体制内的规矩,老乔那边也不好过多干预。
结果宋小爱一来,陈俊生的任命书随后就到,魏安平则被按在了原地。
朝中有人好做官。古往今来,概莫如是。
陈俊生这就是典型。
年轻、未婚,这两大关键因素对仕途的影响固然很大。
同时谈好多个对象,也确实是在犯错,而且适用于“流氓罪”,枪毙都不过分。
但是话说回来,法律的最终解释权,在谁手上呢?
抛开流氓罪不谈,现在的情况是,只要陈俊生没有做出最终决定,他就可以用共同的利益来维持着多边关系之间的某种微妙平衡,进而让自己成为获利最多的一方。
“姐妹儿,你怎么又不吭声了?”
乔书欣抬眼瞅瞅齐晓芸,叹了口气:“你性子软,话不多,又任劳任怨的,以后家里要是来个骄横的,还不得把你挤兑到墙脚啊?”
“我不知道说什么…”齐晓芸捏了捏手指,心想挤兑就挤兑吧,我不跟她们计较就好了。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反正只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到你头上。”
乔书欣干脆转移话题道:“对了,前两天你心口疼,去地区医院检查,结果到底怎么样啊?问你几次都不肯说。”
“医生也没给出明确诊断,只是建议我抽空去沪城的大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齐晓芸如实说道。
“去沪城大医院做全面检查…”
乔书欣听到这话,心里头顿时紧张起来,不过脸色还算平静:“这事宜早不宜迟。这样吧,我跟臭小子打声招呼,天亮以后咱就买票去沪城。总之你身体要紧,其他的事情先搁一边。”
“嗯,其实应该没什么大碍,之前在杭城挂过中医专家号,大夫把了脉,说是挺好的,没啥毛病。”齐晓芸说道。
乔书欣说:“没问题就最好,不过你这心口疼的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稳妥起见,还是去沪城的大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听听西医专家的意见。”
“正好瑶瑶最近在沪城选址办厂,夏夏也还没调回陇西,咱到了沪城,可以抽空一起回学校走走,放松心情,找找当年的感觉。”
“咚咚咚。”
正说着,陈俊生敲门进来了:“我明天跟你们一起去沪城。”
“你去做什么?”
乔书欣小眼神瞅瞅他,心想你刚才肯定在外面偷听我和你芸姨说话了吧:“不用忙工作?”
“工作是忙不完的。而且县长这工作,我不干,有的是人干,云山县离了谁都照转。”
陈俊生说:“让你俩单独去沪城,我不放心。”
乔书欣闻言,喜上眉梢:“算你有良心,没白疼你。”
……
夜深人静。
刚从为期一周的隔离审查中缓过劲来的原惠民煤站站长范云伟,此时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内心惶恐,完全睡不着觉。
杜安庆那老东西,以前就像他姐夫张玉栋手底下的忠犬似的,指哪打哪,让他咬谁就咬谁,现在却突然换了副面孔,开始阳奉阴违,打起自己的小算盘来了。
更可怕的是,杜安庆手里掌握着详细的账本,那上面记录着他范云伟在惠民煤站这五年来中饱私囊的每一笔明细。
“杜安庆啊杜安庆,你说你记谁的账不好,非得记我的?”
“还有陈俊生和那个挂职女干部,你们不想让我活,那你们也别想好过,老子管你什么背景,大不了拼命。”
范云伟一骨碌的从床头坐了起来,身边睡得正沉的“细姨”被惊醒后刚想问他是不是做噩梦了,脸上就啪的一下挨了记大耳刮子,龇牙咧嘴地凶道:“没你的事,老老实实睡觉。”
被窝里的女人也是被他打怕了,挨了巴掌都不敢吭声,甚至连被子都不敢扯一下,紧闭着眼睛,缩了缩身子靠墙睡。
“妈的!”
范云伟看到女人这畏畏缩缩的样子就来气,抬腿对着腰又是恶狠狠地一脚过去,这还不解气,抓住脖子往墙上咚咚咚连撞十多下,直到她哭着求饶的声音都变得微弱了,这才作罢,拿起外套披在肩上,卧室的电灯都懒得扯亮,直接起床撒尿去。
不过,他刚摸黑走到抽水马桶前,忽然就发觉眼前有什么东西在晃动,眼睛猛地瞪大,阴暗中好像藏着个高大身影,乌漆嘛黑的露出一对白森森的牙齿。
“别紧张,深呼吸,头晕是正常的。”
这是范云伟被人用手捂住口鼻,勒住脖颈,利刃从心脏来回穿梭十几下的时候,耳边传来的一句暖心的宽慰。
临了,范云伟的脸上还被贴了一张带胶水的白纸,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七个字:杀人者,云山大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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