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傻柱,看着许大茂那副几杯酒下肚就忘了自己姓什么、得意忘形、口沫横飞的样子,直接撇撇嘴,扭过头去,一脸的不屑,低声嘟囔了句:“德行!就知道这孙子上不了台面!”
端坐主位的大领导,一开始还面带微笑,偶尔附和两句。
但几杯酒下来,就把许大茂这轻浮跳脱、虚荣心强、嘴上没把门的性子看得清清楚楚。
领导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神也淡了下去,变得有些锐利和冷淡。
他不再看许大茂,而是转头跟杨厂长低声说了句什么。杨厂长的笑容也有些僵硬了。
大领导不动声色地给旁边的秘书使了个眼色。
秘书心领神会,立刻上前,脸上依旧带着职业化的笑容,但语气客气却不容置疑地扶着已经有些舌头发硬,还在那大放厥词的许大茂说道:
“许放映员,今天辛苦了,喝得也不少,我送您出去休息一下吧,醒醒酒。” 半扶半拉地,就把人给带离了餐厅。
许大茂被外面的冷风一吹,酒醒了一半,再回想一下领导后来的脸色,还有杨厂长尴尬的表情和秘书那冷淡的态度,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凉了半截,明白自己这马屁恐怕是拍到了马蹄子上,而且拍得结结实实!
本来一个可能跟大领导拉近关系,哪怕只是混个脸熟的机会,硬是被自己这几杯猫尿和管不住的破嘴给彻底搞砸了,灌没了。
之后,他被大领导的秘书带到一间小休息室,秘书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再三、郑重地叮嘱他,今天在这里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尤其是电影的具体内容,以及领导家里的情况,绝对不能对外透露半个字,对任何人都不能说,包括厂里的同事和家里的老婆孩子,否则,后果自负。
那“后果自负”四个字,秘书咬得特别重。然后,他便灰头土脸地推着自行车回到四合院。
听完许大茂这带着悔恨和一丝丝委屈的叙述,张建军也是有些错愕,随即忍不住抿嘴乐了,摇了摇头。
这许大茂,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说他蠢吧,他有时候小聪明不少,说他聪明吧,却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酒量不行还非要往上凑,凑上去就管不住嘴,简直是精准踩雷,不说犯忌讳吧,就是这个跳脱的性格就在那不讨喜。
许大茂见张建军在那乐,心里更没底了,又急又慌,凑到跟前,欠着身子,贴到张建军跟前,压低声音问道:
“军哥,您别光乐啊。我......我没被大领导看上不要紧,丢了面子也不打紧。”
“您说......这傻柱,他不会被这大领导给看上了吧?我当时在桌上,可是亲耳听他们夸傻柱菜做得好,说什么‘有味道’、‘地道’呢!他妈的!”
他越说越气,忍不住骂了一句,脸上满是嫉妒和不忿,
“早知道是这样,我还不如去的时候就想个法儿给他穿个小鞋,让他今天做不成呢!”
张建军收敛了笑容,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淡淡道:
“你要是真给他穿了小鞋,耍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我告诉你,今天这电影你都放不成!那老杨第一个饶不了你!直接就得被人家客客气气地‘请’出来,连那大院的门都进不去!你还想喝酒?喝西北风去吧!”
许大茂一想,也是这个理,看样子这个大领导就比较认死理,应该也挺讨厌这种背后捅刀子的行为。
他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就蔫了。可他眼珠子一转,又来了精神,再次神秘兮兮地凑近,声音压得更低道:
“军哥!军哥!你想不想知道,今天我给大领导放的那电影,到底是啥内容?我跟你讲,这里面可有......”
他伸出两根手指,做了个引号的手势,“......那种镜头!还有那台词,啧啧......”
张建军没等他说完,立刻摆手打断,语气带着警告,眼神也锐利起来:“打住!许大茂!你给我闭嘴!别跟我说!一个字都别说!”
他指着许大茂的鼻子,“他妈的,你是嫌我日子过得太清闲、太安稳了是吧?想给我找点麻烦事儿?人家秘书怎么跟你说的?让你保密!你把这话给我当耳旁风了?你就把今天看到听到的一切,都给我烂在肚子里!打碎了咽下去,也不能吐出来半个字!”
“真要传出去点什么,我告诉你,第一个倒霉的肯定是你!谁也保不住你!到时候,别说你这份放映员的活儿保不住,弄不好还得给你送到郊外农场去!你信不信?”
他顿了顿,看着许大茂那被吓得有点发白的脸,缓和了一下语气,但依旧严肃道:
“而且,就是你不说,我大概也能猜到他们看的是哪类片子。无非就是那些内部参考,用来批判的玩意儿。你也不用在这儿跟我卖关子,我压根就不想知道,一点兴趣都没有!知道得越多,麻烦越大,这道理你不懂?”
“至于傻柱......”
张建军语气平淡下来,接着说道,“傻柱有傻柱的际遇,人家是靠手艺吃饭,一把炒勺走天下。你羡慕不来,也嫉妒不了。有那闲工夫琢磨别人,不如回去好好守着你老婆孩子,把你们自己的小日子过踏实了比什么都强!”
许大茂跟张建军打交道这么多年,也摸准了他几分脾气。
知道张建军虽然有时候嘴损,不给人留面子,但说出来的话往往在理,而且确实是为他考虑。
他见张建军态度如此坚决,甚至带了厉色,知道这事儿绝不能再提,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反而可能真把张建军惹恼了。
他脸上的不甘也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后怕。他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道:“得,军哥,我听您的!您说得对,是我想岔了,昏了头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回家,看我们家小媛去!我......我争取......争取明年也让您吃上我的红鸡蛋!”
送走了垂头丧气但似乎也想通了些的许大茂,张建军站在院里,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摇了摇头,转身也往屋里走去。
......
中院,何雨柱家。傻柱此时已经回到家了,跟大领导又聊了一会儿,就被大领导派秘书,用的专车给送到胡同口的。
因为当时许大茂正在跟张建军两人说话,没听见动静,大门口离后院也不近,自然听不到,否则又得酸得牙疼。
当时阎埠贵正站在自家门口,揣着手,眯着眼,看着天色琢磨是不是该把院里那几盆怕冻的花搬进屋,
就看见一辆他只在报纸上见过款式的黑色小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胡同口。
接着,傻柱从那车上下来,手里还提着他的那个装着工具的布包,跟司机摆了摆手,那车才缓缓开走。
阎埠贵的眼珠子当时就直了,哈喇子差点真的淌到脚面上。
他赶紧小跑着凑上去,脸上堆满了好奇和羡慕的笑容,褶子都笑开了:
“柱子!行啊你小子!这都坐上小汽车了?还是专车接送!哪位领导啊这么大派头?找你去干嘛了?是不是给领导做饭给的多啊?”
傻柱经过今天这一遭,心里虽然也美,觉得倍儿有面子,但确实比过去沉稳了不少,而且临走的时候,领导秘书也交代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打了个哈哈,随手从兜里掏出刚才领导夫人硬塞给他的一把水果糖,塞到阎埠贵手里:
“三大爷,您就别打听了!就是帮一朋友做了顿饭,人家客气,非让车给送回来。没啥新鲜的!这糖您拿着甜甜嘴儿!”
说完,不等阎埠贵再追问,把工具包往肩上一甩,迈着轻快的步子,嘴里甚至还哼起了不成调的曲儿,就回了中院自己家。
而正在中院水池边上洗衣服的秦淮茹也听见前院的动静,知道是傻柱回来了,伸着脖子往前面看。
傻柱回到中院的时候,两人的眼神正好撞个正着,秦淮如也不躲闪,就这么看着傻柱,嘴角抽动,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但两人对视上的一瞬间,傻柱一下就把脑袋侧过去,眼神闪躲,都过去这么些年了,傻柱看着秦淮如,还是有一股子冲动,不在多想,径直进了屋里。
此刻,傻柱正坐在自家饭桌的主位上。媳妇李丽和儿子何理坐在他左边,妹妹何雨水坐在他对面。
桌上摆着简单的晚饭——棒子面粥、二合面窝头、一碟淋了香油的咸菜丝,还有中午剩下的一点炒白菜,在炉子上热过了。
李丽和何雨水一边吃饭,一边小声说着女人间的闲话。何理则埋头呼噜呼噜地喝着粥。
傻柱看着眼前老婆孩子,心里却还在琢磨着今天在大领导家的经历。那领导虽然话不多,但看得出是个懂吃、有涵养的人,对他做的菜也是赞不绝口,临走时还让秘书跟他约了,下个周末有空再过去做一顿。
这让他心里挺舒坦,觉得受到了尊重,这比给他多少钱都让他高兴。
他不由得又想起许大茂那家伙今天的丑态,心里更是鄙夷,觉得那孙子一辈子也就那样了,上不了台面。
他的目光在妹妹何雨水脸上停留了一会儿。何雨水现在年纪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最近好像跟派出所的一个片警处得不错。他这当哥的,自然得给把把关。
他扒拉完最后一口粥,把碗往桌上一放,用袖子抹了把嘴,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雨水,你这个对象......就是派出所那个小片警,处的时间也不短了吧?什么时候得空,跟人家说一声,领回来给哥跟你嫂子瞅瞅啊?咱家也得帮你把把关不是?看看人到底靠不靠谱,可不能让我妹子受了委屈。”
何雨水正夹了一筷子咸菜丝往嘴里送,闻言动作一顿,脸上“唰”地一下就飞起两朵红云,一直红到了耳朵根。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用筷子轻轻戳着碗里的粥,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哥......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呀......我们......我们这才处了多长时间......再说,人家那边工作也忙......到时候......到时候再说吧......
李丽在一旁看着,抿嘴笑了笑,给儿子何理擦了擦脸上的饭粒,一脸笑意的看着何雨水。
家里就这么一个小姑子,从小没爹没妈,跟着哥哥长大,她的终身大事,自然是全家人都惦记着的。
她轻声对傻柱说道:“你也别太着急,雨水心里有数。等关系再稳定稳定,到时候再让人家来家里坐坐,吃顿饭,好好看看。”
傻柱“嗯”了一声,也没再逼问,拿起一个窝头,掰开,夹了点咸菜,大口吃了起来。
而送走了垂头丧气但似乎也想通了些的许大茂,随后他摇了摇头,许大茂这人,精明都写在脸上,可偏偏总在关键时刻犯糊涂,净想些歪门邪道。
回到屋里,一股子热气混合着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
刚进屋就见到沈婉莹正带着铁蛋在那张罗晚饭,沈婉莹挺着不小的肚子,动作有些笨拙,铁蛋跟个尾巴似的跟在妈妈后边,不知道是想要上去帮忙,还是就是想让沈婉莹陪着他玩。
张建军赶紧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菜,
“哎呦,我的姑奶奶,您快歇着吧,这点活儿我来。”
语气里带着温柔,他可舍不得自己媳妇这么大肚子还干活。
沈婉莹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却也没再坚持,由着丈夫接过手,自己坐在凳子上,摸着肚子,脸上全是满足。
铁蛋仰着头,“爸爸,许叔叔怎么了?怎么像霜打的茄子似的。”
虽说童言无忌,但还是逗得张建军和沈婉莹都笑了。
张建军揉揉儿子的脑袋,“小孩子别瞎说,你许叔叔就是遇到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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