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丫丫依旧眉头紧锁,瑶瑶放缓了语气,凑近了些,试图开导她:“丫丫,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是害怕他真的掏出那一百万……然后提出那种包养的要求?”
她刻意压低了“包养”两个字。
丫丫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脸色微微发白。
“你!?”她又羞又急,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这正是她内心深处最恐惧的场景之一。
瑶瑶见状,呵呵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换上了一副轻松的口吻:“安啦安啦!我的傻丫丫,你想太多了!”
“现在只是说约会见面,就像是那些大明星线下见粉丝、搞联谊一样,很正常的好不好?”
“你先去看看,接触一下。合适呢,就多处处,说不定真能发展一段良缘呢?”
“如果真是集团唐董,那可是江城多少名媛的梦中情人!”
“如果不是呢,那就客客气气吃顿饭,找个理由拜拜呗。但是!”
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认真起来,“这一波他给你带来的巨大流量和关注度,你必须稳稳地接住!这可是你事业起飞的关键!”
丫丫沉默了片刻,忽然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瑶瑶,问道:“瑶瑶,如果……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她想知道,如果是性格更外向开放的瑶瑶,会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
瑶瑶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双手一摊,坦然地说道:“我?我肯定去跟他见面啊!这还用想?”
“如果见面后发现他条件不错,不是那种脑满肠肥、言语无味的中年油腻男,反而像传闻中那样英俊多金有魅力……那我肯定就答应了啊!”
“一百万啊!丫丫!那是多少人辛辛苦苦十年都攒不下的钱!更何况还能得到他的青睐和资源!”
丫丫震惊地看着瑶瑶,仿佛第一次认识她:“瑶瑶!你……你堕落了!”
她无法想象闺蜜会如此直白地说出这样的话。
“堕落?”瑶瑶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浮现出一丝苦涩和自嘲,“我也不想啊,丫丫。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啊!”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你忘了?之前我也有几个榜一大哥,刷了不少礼物,然后就想约我见面。”
“那时候我心高气傲,觉得自己是靠才华吃饭的,全都硬邦邦地拒绝了。”
“结果呢?人家转头就去捧别人了。现在我都混成什么鬼样子了!”
“网络主播最不缺美女,唉……”
“你虽然之前半死不活,但至少现在有唐董这一线生机,我呢?我是彻底凉透了!数据惨不忍睹!”
“我都担心,这次集团改革,推行零底薪,第一个被裁掉的就是我!呜呜呜……”
说到最后,她真的带上了哭腔,显得楚楚可怜。
丫丫愣住了,她没想到瑶瑶的处境已经如此艰难。
“不……不至于吧?你好歹也是我们公会前五的主播啊……”她试图安慰。
“前五?”瑶瑶苦笑一声,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那都是过去式了!丫丫,不瞒你说,最近三个月,我月均所有的打赏收入加起来,连五千块都不到!”
“这个月更惨,日均活跃粉丝不到五百人,上个月的礼物总额才八千块,扣除平台抽成和公会分成,到手不到三千。”
“要不是公会还给我发一万的底薪,我早就喝西北风去了。说真的,我连信用卡都快还不上了。”
丫丫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如果真像影视部那样,取消保底,完全靠分账裸奔……我……我还不如直接去天桥底下乞讨呢!至少那样没有心理压力!”
瑶瑶的话像一根针,刺破了丫丫之前因为短暂成功而产生的些许泡沫。
她这才真切地感受到,身边的朋友正面临着何等巨大的生存压力。
公会的“仁慈”并非无限,在集团整体的盈利压力下,残酷的淘汰似乎近在眼前。
看着丫丫陷入沉思,瑶瑶眼珠转了转,忽然抱住丫丫的胳膊,用半是撒娇半是认真的语气说道:“丫丫,我的好丫丫!你千万不要重蹈覆辙走我老路!”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丫丫含羞的说道。
“什么话?人话呗……你看,你现在可是被唐董‘钦点’了,前途无量!要不……要不你跟他见面的时候,带上我吧?”瑶瑶灵机一动的说道。
“带上你?”丫丫一时没反应过来。
“对啊!”瑶瑶用力点头,开始列举好处,“一来,我可以给你当参谋,帮你把关!看看这位唐董到底是不是良配,人品怎么样,防止你被骗或者吃亏!二来嘛……”
她顿了顿,脸上飞起两朵红云,但眼神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如果你看了之后实在不满意,或者……或者你实在迈不出那一步,那……那你把这个机会‘让’给我,行不行?”
“什么?你……”丫丫彻底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看着瑶瑶,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瑶瑶却像是下定了决心,她站起身,故意摆弄了一下自己那双笔直修长、引以为傲的大长腿,又挺了挺饱满的胸脯,带着几分自嘲又几分炫耀的语气说道:“哼,我这本钱……还是有的吧?”
“我不想再这样半死不活地耗下去了,丫丫。我不想被裁员,我想红,我想赚钱!”
“既然机会摆在眼前,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想抓住!”
“咱们是好闺蜜,肥水不流外人田!”
“你不要的,便宜我也是可以的嘛!”瑶瑶故意对着丫丫眨巴眨巴眼睛说道。
丫丫看着闺蜜眼中混合着野心、 绝望和一丝破釜沉舟的光芒,一时语塞。
她理解瑶瑶的压力,却无法认同她的做法。
她死死地咬住下唇,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带你去可以,就当是给我保驾护航,但你可不要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谢谢丫丫,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什么不懂分寸的女人!”瑶瑶欣喜若狂的说道。
“你也别谢我太早,刚才我给他发私信,可……可是……他现在还没有给我回信呢……”丫丫低低头的说道。
面对唐仁不回私信这件事情,她其实挺在意的,觉得是不是自己太主动犯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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