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钰听到晋王打趣韩楚,也呵呵的跟着笑了起来:“恩师本来被贬斥,接任惠洲刺史的,还没到任,惠洲被侄儿拿下了,所以只好来我这里领俸禄了,要不然没地方养老了!”
晋王一听这话笑得更畅快了,这一天天的可真有趣,还是出来有意思,在京都待着太无趣了。
等虎卫都下了船,马队护卫着晋王府的几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向刺史府驶去,齐钰则和晋王殿下在港口的一处避风处,坐在石墩子上有说有笑的聊了起来。
晋王把徐州的情况说了一遍,又把安达对自己说的话也转述了一遍,齐钰听完也是感慨不已:“我和安达也仅是上次对楚州林家时才接触过,虽说时间不长,但是给我的印象很深;内敛沉稳做事有章法,而且不喜看夸夸其谈,说话论事有理有据,同时还能保留几分余地,当初没聊太深,对于他说起对政务和未来的看法,我到是很认可;一州刺史是全州官员的风向标,上行下效,做的正行得端,自然能带动一州官员的风气。我本意是把他提上来的,能把徐州一个相当于楚州、郓州之和的州府,军政治理的井井有条,监察司调查回复私行无愧,这样的官员是值得大力培养,走到更高的位置上的。”
晋王疑惑地问道:“你还私下调查过他本人?”
齐钰很坦诚的回复道:“对于临近州府,县令县丞县尉,到府衙州衙各级衙门的主官、辅官,到豪族,豪商,勋贵,世家各势力的家主,我都有一份详细的调查。这份调查从四个部门传回来,红线一份,监察司一份,我还有一个秘查的团队出具一份,陆公所属的无尘司一份,四份综合考量。”
齐钰说完转向晋王殿下道:“安达的四份调研,都是优,这也是我愿意把他提上来的原因。”
晋王殿下这时才发觉,自己的这个侄儿做事太缜密了,很多事情都是提前做了安排,再拿下一州之前,就确定了清理和扶持的目标,军队作战更是摧枯拉朽,政务司和公安司也是一接手就治理,中间毫无混乱期。
看来自己和陛下,对奕儿的评价还是太低了,当初认为奕儿已经不错了,是值得培养的储君,现在才知道,比那个兄长更适合坐在那座龙椅上。
皇兄和世家豪族争斗了这么久,都无法消弭世家豪族的影响力,自己的侄儿可是真有魄力,官员不够自己培养,能力不够自己培训,专业不够给你政务手册照着安置。
官员变成了执行者,基层的官员根本不需要你自作主张,也不要你雄才大略,认真做事踏实做事就好。
甚至各州府的官员,也抛开了世俗的观念,那就是唯才是用,不管你来自哪里,哪怕不同的国度,只要你能力出众品行过硬,都可以在这里得到应有的尊重和器重。
晋王欣慰的拍拍齐钰的手臂:“奕儿做的很不错,王叔还是低估你了。”
此时启安走过来禀报道:“殿下,远处有船队过来了,上面的旗帜是楚州府的官旗!”
齐钰侧身搭手扶起晋王殿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晋王一同向港口的船坞走去。
两队的近卫在中央隔出一条宽大的通道,乐队和舞狮队的带队,也招呼着自己的同伴们开始披上战袍,当船队上的旗手传来旗语,有码头上的旗手回应,回身高声禀报道:“观政团队靠岸。”
乐手的领队一挥手中的鼓槌,率先敲响了大鼓,两条金银双色的巨龙,也开始盘旋舞动起来,大大小小十几只彩狮蹦跳着舞动着头颅。
一下子整个港口都鲜活了起来,齐钰脸上带着笑环顾周边,高声和晋王说道:“这氛围还真是喜庆,有时间我再把鞭炮和礼花做出来,那气氛才叫火热,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最是人间吉庆年!”
晋王不知道鞭炮和礼花是什么,但是知道自家的这个侄儿,脑子有不少稀奇古怪的知识,会做不少新鲜的事物,也不知道这些本领从何而来。
就连这性格都变得不一样了,那个唯唯诺诺的太子,而自信沉稳又暗藏锋芒,看来当初那个时候,在宫里的太子藏拙了。
范言这次依旧趴在船头张望,当看到一身蟒袍站立在港口船坞的齐钰,高兴地原地跳起,指着齐钰的方向哈哈哈的大笑着,和身边的众人道:“我就说,我的好兄弟一定来接我吧!”
这份开心和自豪,在经历了楚州的失落后,在这一刻满满的回报了回来。
等船停稳后,韩楚率先下了船,来到齐钰身前躬身一礼:“殿下,已将景国来的学子接回贺州!”
齐钰等韩楚起身后,自己回报一礼:“先生辛苦了。”
受一礼是礼仪,回一礼是心意,一份是君臣之仪,一份是师生之义,韩楚又和晋王见了礼,才站在齐钰身侧引着齐钰上前。
待范言引着陆相走下船,齐钰上前双方见礼,几句欢迎和辛劳的问候过后,齐钰才转向范言,上前一个拥抱拍打着肩膀道:“兄长,好久不见啊,这次来可没有那么多事务了,你好好的在这里放松一阵,弟可是亲自下厨,给你备了一大桌子好菜。”
范言拍拍齐钰开心的说道:“我还和大家说呢,我说我的好兄弟一定来接我的!”
齐钰听到这话,赶忙致歉道:“我这里筹措两州战役的事务,前几天没脱开身,不过你到来那天,我收复了临近的惠洲全境,可见你是我的福星啊!以后你常来,我不就凯歌常传了么!”
范言哈哈的笑着,知道一是齐钰给自己的解释,二是说给周边众人说的,来表述二人的关系亲近。
等安排学子们下了船,齐钰又看到了几位书院的熟人,忙上前打起了招呼,和大家见过礼,齐钰让王涵安排好大家的住宿和晚上的接风宴,自己则引着陆相和范言,一同向自己的车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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