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灵玉刚被肖天机握在掌心,石棺旁未散的阴雾突然翻涌——那道半透明的幽影竟未完全消散,残破古袍在阴风里猎猎作响,空洞眼眶中的绿火骤然暴涨,沙哑嘶吼声穿透主厅穹顶,震得盘龙石柱上的尘埃簌簌掉落:“此玉乃镇封之根,尔等凡夫,也敢染指!”
话音未落,幽影双手猛地向两侧一挥,弥漫在厅中的黑色烟雾瞬间凝聚成数十道尺许长的幽刃,刃口泛着森白寒气,如暴雨般朝着众人射来。肖天机瞳孔微缩,却未慌半分——他早从阴眼观察到幽影残魂与石棺阴气相连,知道其必然有反扑手段。左手紧攥镇灵玉,右手佩剑“嗡”地一声出鞘,巫道之力顺着手臂灌入剑身,青芒暴涨三尺:“巫道合一,剑气成盾!”
剑身在身前横划半圆,青芒化作一道弧形护盾,“叮叮当当”的脆响接连响起,幽刃撞上护盾瞬间崩碎,化作点点阴雾消散。肖天机目光却未停留在护盾上,反而扫向幽影脚下——那里的黑纹仍在微弱闪烁,显然幽影是借石棺残留的阴气维持形态,“九渊,雷法轰它脚下阴纹!云鹤,你用龙虎山‘引雷咒’缠它残魂,别给它吸阴气的机会!”
林九渊早按捺不住,闻言立刻踏罡步斗,足尖在地面踏出“禹步”轨迹,左手掐雷令诀抵在眉心,右手朝天一扬:“天地玄宗,万炁本根!五雷破幽,散!”乌云似被无形之力引至主厅上空,五道紫雷如虬龙般俯冲而下,精准轰在幽影脚下的黑纹上。黑纹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瞬间黯淡下去,幽影的身形也随之变得透明几分。
张云鹤紧随其后,从怀中摸出一张雷纹符纸按在剑柄上,剑指幽影:“龙虎山引雷咒,敕!”一道细如银线的雷光从剑尖射出,缠上幽影的残魂,雷光所过之处,幽影的古袍竟开始消融。“哼,雕虫小技!”幽影怒吼着挥动骨杖,杖顶残留的黑珠碎片迸出一道黑气,黑气在空中化作一面阴墙,挡住了后续的雷法攻击。
“青岚,用‘锁魂符’困它!轻眉,布‘三才阵’断它退路!”肖天机的指令接连传出,早已做好准备的李青岚立刻摸出三张黄符,指尖朱砂快速补画符文,口中念诵:“敕令地府,锁缚邪魂!”符纸化作三道红光,如锁链般缠向幽影四肢,虽被黑气抵挡,却也让幽影的动作迟滞了一瞬。
柳轻眉则迅速从袖中取出三枚阵盘,分别掷向主厅三角,阵盘落地瞬间亮起红光,三道红色光链交织成网,将幽影困在阵中。“赵烈,该你了!”肖天机朝着右侧喊了一声——赵烈早已攥紧拳头,见状纵身跃起,八极拳的刚猛劲气凝于拳端,“喝!”的一声,“铁山靠”狠狠撞向幽影身后的阴墙。阴墙应声震颤,出现一道裂痕,幽影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
就是这转瞬的间隙,雪璃突然从肖天机肩头跃起,通体雪白的毛发泛起淡蓝微光——自上次吞过邪祟内丹后,它的灵力已能初步操控冰雪。小爪子在空中一抓,一道冰雾从口中喷出,精准裹住幽影持骨杖的手腕。幽影只觉手腕一寒,骨杖险些脱手,绿火眼眶中闪过一丝慌乱。
肖天机怎会错过这机会?他左脚向前踏出半步,剑身青芒再盛,这次却未出盾,反而将镇灵玉贴在剑脊上——玉中莹白光芒与剑气交融,化作一道兼具净化与杀伐的光刃:“巫道合一方为正,邪魂散!”光刃如流星般射向幽影胸口,幽影想躲,却被三才阵的光链缠住身形,只能眼睁睁看着光刃穿透残魂。
“不——!”幽影发出最后一声凄厉嘶吼,身形开始快速消散,只留下一小块泛着绿光的阴晶碎片,落在石棺旁。众人松了口气,赵烈擦着额头的汗走过来,目光却不自觉地瞟向那枚阴晶碎片——他见碎片泛着灵光,又起了私藏的念头,悄悄挪了挪脚步,想趁人不注意将其捡起。
肖天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没当场点破。他弯腰捡起镇灵玉,故意用指腹蹭过玉面的莹白光芒,语气平淡地说:“这阴晶是幽影残魂所化,沾了极重的戾气,若是私藏在身上,不出三日便会被戾气反噬,轻则伤及经脉,重则心智错乱。”
赵烈的手刚伸到一半,闻言猛地顿住,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连忙收回手:“肖兄说得是,是我糊涂了。”肖天机却似没看见他的窘迫,转而将镇灵玉递到雪璃面前,指尖点了点那枚阴晶碎片:“雪璃,这碎片虽有戾气,但用你的冰雾裹住,再借镇灵玉的净化力炼化,倒能补补你的灵力,要不要试试?”
雪璃眼睛一亮,小脑袋点得像拨浪鼓,张口喷出一道冰雾将阴晶碎片裹住,小心翼翼地衔到肖天机手心。肖天机笑着用镇灵玉在碎片上轻轻一按,莹白光芒渗入冰雾,碎片上的绿光渐渐褪去,化作一缕淡蓝灵气,被雪璃吸入口中。雪璃舒服地眯起眼睛,毛茸茸的尾巴在肖天机手腕上轻轻扫过——它的灵力又强了一分,离超级灵兽的门槛更近了。
李青岚这时走上前,指着石棺内壁的刻痕道:“肖兄,你看这里——刻痕里有‘噬魂鼎’的图案,和我们在西域古墓古籍上看到的一样。”肖天机凑过去细看,果然见石棺内壁刻着一个三足鼎形图案,鼎身上的纹路与镇灵玉、之前的黑色水晶隐隐呼应。“看来这三者真是邪修计划的关键,”肖天机指尖摩挲着刻痕,眼神变得深邃,“黑色水晶引邪祟,镇灵玉镇封印,噬魂鼎则能收纳邪魅之力,他们是想集齐三样东西,彻底解开各地的上古封印。”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张云鹤问道,他握着剑柄的手仍有些紧绷——刚才与幽影的战斗让他明白,邪修的力量远比想象中更强。肖天机将镇灵玉收入储物袋,目光扫过众人:“先去西域古墓,噬魂鼎极有可能藏在那里。青岚,你带着镇灵玉,用它的净化力提前探路;轻眉,你再完善一下三才阵,以防古墓里有更厉害的邪物;赵烈、云鹤、九渊,我们三个殿后,雪璃跟着青岚,它的鼻子能嗅出阴气陷阱。”
众人点头应下,次日便启程前往西域。一路上,他们又遇到了不少被邪祟侵扰的村落——有村民被“画皮鬼”缠上,面容渐渐溃烂;有孩童被“摄魂魇”盯上,终日昏睡不醒。肖天机带着众人一一化解:用“破邪咒”驱散画皮鬼,以“清心符”唤醒昏睡孩童,李青岚则教村民制作简易的驱邪香囊,柳轻眉在村落周围布下基础防护阵。
这日途经一座小镇时,却遇到了意料之外的麻烦——镇上的道门修士竟联合邪修,想抢夺他们手中的镇灵玉。领头的修士是李青岚的同门师兄,名叫周明远,他看着镇灵玉眼中满是贪婪:“青岚,把玉交出来,这等至宝不是你能守住的,跟着我,咱们一起投靠邪修大人,日后定能享尽荣华。”
李青岚气得浑身发抖,指尖攥紧符箓:“周明远,你忘了师门教诲?邪修残害百姓,你竟助纣为虐!”周明远冷笑一声,挥手让身后的修士和邪修攻来:“教诲能当饭吃?只要有力量,有宝物,百姓的死活与我何干!”
肖天机眼神一冷,杀伐之意毫不掩饰——他最恨的便是这种为了利益背叛初心的人。拔剑出鞘,青芒一闪便冲了上去:“既然你忘了初心,那便不必留着了。”剑势凌厉如电,周明远还没来得及施法,便被剑气划伤肩头。赵烈见状也冲了上去,八极拳的刚劲拳风将邪修们逼得连连后退,“就你这德性,也配称道门修士!”
林九渊和张云鹤则联手施展雷法,两道雷光交织成网,将修士们困在其中;柳轻眉布下“困仙阵”,断了他们的退路;李青岚深吸一口气,摸出“灭邪符”,符纸燃尽化作一道金光,轰向周明远:“师门规矩,处置叛徒,我今日便替师父清理门户!”
周明远在金光中惨叫一声,修为尽废,瘫倒在地。剩下的修士见领头人被打败,纷纷跪地求饶。肖天机看着他们,语气平淡却带着威严:“今日饶你们一命,若再敢助纣为虐,下次便不是废了修为这么简单。”修士们连滚带爬地逃走,邪修则被雷法击溃,化作一缕缕黑气消散。
战斗结束后,李青岚看着周明远的背影,眼眶有些发红。肖天机走过去,递给他一张清心符:“人心复杂,有贪婪便有背叛,但守住自己的初心就好。你今日能亲手处置叛徒,已是成长了。”李青岚接过符纸,用力点头——经此一事,她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众人身后画符的修士,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
雪璃这时蹭了蹭肖天机的手,小脑袋指向远方——那里有一股极淡的邪气,显然是通往西域古墓的方向。肖天机抬头望去,夕阳正落在远处的雪山之巅,将天际染成一片金红。“走吧,”他握紧佩剑,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却仍有坚定,“路还长,得尽快找到噬魂鼎,不能让邪修的计划得逞。”
众人跟着雪璃,朝着雪山方向走去。肖天机走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小镇——百姓们正忙着重建家园,孩子们的笑声渐渐响起。他心中微动,突然想起早年在青城山遇到的苏玄玑,那时她曾说:“修行之路,终究是为了守护想守护的人,等天下太平了,便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煮茶听雨,多好。”
那时他只当是玩笑,可如今看着眼前的安稳,竟生出几分向往。他摸了摸储物袋里的镇灵玉,又看了看肩头蹦跳的雪璃,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笑——或许等解决了邪修的事,真能如苏玄玑所说,过上安稳日子。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前路漫漫,既有邪修的阴谋,也有未知的险恶,但肖天机知道,身边的伙伴会与他一起面对,而他也会带着众人,一步步走向太平。至于中年时的懒散、收徒萧子陵的温暖,以及与苏玄玑相守的岁月,都将在这场漫长征战之后,成为岁月最好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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