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鲁自从听了王员外的话后，就驾驶着海船来到溪渊，希望用自己带来的沧浯瓷器换取一些粮食。然而，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顺利。三日前，他抵达了溪渊的首都——昌尔城。这座小城虽不足三十万户人家，却充满了浓郁的贵族和平民之间巨大的阶级气息。萨尔鲁在这里徘徊数日，却发现没有一个粮商愿意与他交易。
“萨尔鲁，要不我们出海去硫翌吧？或者换个别的城市？”昂克鲁皱着眉头，语气里带着些许不满，“这里的民众好像并不欢迎我们。”
“是啊，萨尔鲁！我真是受不了这口气了！”托里站在街头，看着那些穿着破旧衣服却依然高傲地鄙视他们的百姓，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你看那些人，见到我们就把鼻子翘得比天还高，仿佛我们是一群野蛮人似的！”
利沃夫也忍不住插话：“确实奇怪，为什么这里的百姓对我们如此排斥？其他地方虽然不算热情，但至少还能谈生意啊。”
萨尔鲁沉思片刻，决定先回船上问问李旭。这位来自溪渊的年轻人一直躲在船上，不肯下船，这让所有人都感到疑惑。
“李旭！李旭！你在哪里？”萨尔鲁带着几个人四处寻找李旭的身影。
听到叫喊声，李旭从舱室里探出头来，神色复杂。他心里一惊：船长不是去岸上找粮商了吗？怎么突然出现在甲板上？难道……想到这里，他的手心开始冒汗，心中暗自祈祷：“一年多了，对方该不会还没放过我吧？”
尽管害怕，但李旭还是硬着头皮回应：“船长，我在这儿。”
托里看到李旭一脸警惕的样子，没好气地挥挥手：“你还躲什么？快过来，船长有事问你！”
李旭环顾四周，确认没有自己担心的东西后，才慢慢走到萨尔鲁身旁，低声问道：“船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昂克鲁忍不住讽刺道：“你怎么回事？又没人要害你，干嘛鬼鬼祟祟的？”
李旭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转移话题：“没什么，船长，您到底找我什么事？”
萨尔鲁看了看他，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但并未多想，直接开口问道：“李旭，刚才我们在城里转了一圈，发现当地人对我们非常冷淡。这是怎么回事？”
李旭听罢，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身体微微放松，解释道：“老大，您问这个啊……溪渊是沧浯国的藩属国，我们这儿的人普遍认为沧浯是‘大天朝’，而我们就是‘小天朝’。所以在我们眼里，除了沧浯人之外，其他人都是蛮子。”
“什么？”托里的脸瞬间涨红，“蛮子？这么无礼？”
利沃夫平日里性格温和，此刻也被激怒了：“原来在他们眼中，我们就是一群粗鲁的野蛮人？真是可笑！”
李旭急忙摆手：“各位别误会，这不是我的看法！这只是溪渊国内大多数人的观念罢了。我……我也没办法改变这种偏见。”
萨尔鲁摇了摇头，继续追问：“我记得当初接你上船的那个港口，虽然他们对我们不太友善，但也没有像现在这样避之不及。为什么会这样？”
李旭叹了口气，语气温和却透着无奈：“船长，这里是昌尔城，溪渊的首都。住在这里的大多是贵族，他们以懂得沧浯文为荣，以研读圣人言为傲，甚至模仿沧浯人的饮食习惯和生活方式。在他们看来，任何与沧浯不同的事物都低贱无比，跟他们接触是一种耻辱。”
萨尔鲁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如果我们想用这批沧浯的瓷器交换粮食和银两要怎么办？”
“这不应该啊！”李旭惊讶地看着他，“船长，您不知道吗？沧浯出产的货物在溪渊可是极其受欢迎的。哪怕只是一根普通的木棒，只要打上沧浯的标志，就能卖出高价。”
“但我们试过了，根本没人理会。”利沃夫气愤地说道，“那些商人一看见我就把我赶走，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你们是怎么介绍自己的？”李旭半信半疑地追问道。
“还能怎么介绍？走进店铺，还没等开口就被轰出来了。”利沃夫想起之前的经历，愈发恼火，“这些人真是太傲慢了！”
李旭听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几乎笑弯了腰：“难怪！难怪！果然不出我所料！”
“你笑什么？”利沃夫瞪着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
李旭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忍住笑意说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的同胞实在太井底之蛙了！他们以为只有沧浯才是高贵的，完全不了解外面的世界。”
接着，他认真地对众人说道：“你们的方法不对。如果按照你们现在的做法，我相信我的那些同胞根本不会给你们机会开口。你们应该抱着瓷器走在街上，让路人一眼就能看到。”
托里愣住了：“什么意思？让我们像小丑一样招摇过市？这太丢脸了吧！”
李旭却十分笃定：“相信我，在这里，只要看到沧浯来的商品，人们一定会蜂拥而至。这批舟航瓷器可是难得一见的精品，绝对能吸引他们的注意。”
萨尔鲁思索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吧，那就试试看。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完成这次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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