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铭琪闻言愣了一下，看向三位员外问道：“王兄，你们烧瓷坊要这些带砂石的粮食有何用处？”
王员外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看了看上官员外和李员外，随后笑道：“何大人，你可知道这些粮食中的砂石现在可是宝贝哦。”
何铭琪眉头一皱，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宝贝？王兄此话怎讲？这些砂石不是滩头上到处可见的吗？”
李员外笑着接过话茬道：“大人，你有所不知啊，这些砂子就是胡人烧制玻璃的原料——石英砂啊。”
何铭琪闻言，神色骤然一变，目光如刀般扫过三人，语气中透着几分欣喜：“石英砂？你们找到石英砂了？快拿来给我看看。”
李员外见何铭琪的反应，急忙让自己的家丁去马车上扛一袋粮食过来。何铭琪不待家丁放下肩膀上的粮食，便迫不及待地解开袋子，伸手抓起一把掺杂着石英砂的稻米仔细端详。他将稻米与砂粒分离，捻起几颗透明或乳白色的砂粒放在眼前观察，转过头看向李员外兴奋地质问道：“这就是石英砂？萨尔鲁他们知道吗？有没有向胡大人和刘大人他们禀报？”
李员外连忙摆手，压低声音说道：“何大人莫急，这事我们还没来得及向胡大人和刘大人禀报。萨尔鲁他们也是最近才确认这些砂子就是石英砂，正准备加紧烧制玻璃，制作千里镜呢。”
何铭琪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这么重要的事情，怎能不及时上报？你知道胡大人他们为了这些石英砂有多着急吗？要是知道你们私自隐瞒，他们定不会轻饶你们！”
上官员外见状，急忙上前打圆场道：“大人息怒，我们这不是怕搞错了，或者胡人烧制不出玻璃，让诸位大人失望。这才暂时压下消息，想等萨尔鲁他们制成千里镜后再向诸位大人禀报。”
何铭琪听罢，神色稍缓道：“你的意思是说萨尔鲁他们已经开始烧制玻璃了吗？”
“正是。”上官员外连忙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萨尔鲁他们已经准备妥当，只等这些石英砂运到王兄的烧瓷坊，便可立即开始烧制玻璃。若一切顺利，不出一个月，我们就能制成第一批千里镜。”
何铭琪闻言大喜，脑中刚有想法想要向胡天罡和刘伯谦报喜，但念头一转想起了李员外等人的谨慎，迟疑地问道：“你们说这胡人真能烧制出这玻璃吗？如果失败的话……”
何铭琪的话还没说完，李员外便连忙接过话头道：“何大人，我看萨尔鲁的伙计好像很有把握，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他们之前已经用少量石英砂试制过玻璃，我们看了一下效果还是不错的。只是那千里镜……”
何铭琪听到这里，刚放下的心当即又悬了起来，追问道：“千里镜怎么了？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不成？”
王员外见何铭琪如此紧张，急忙摆手宽慰道：“大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哎。大人，你跟着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何铭琪见李员外的样子，心中更加疑惑，但他看了一眼上官员外和李员外，两人也不明说，只好无奈地示意王员外带路。
王员外带着何铭琪几人随着运粮的家丁不一会儿就来到城外的陶瓷工坊。只见本来热火朝天的工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工匠正在窑洞前忙碌着。看到眼前这一幕，何铭琪心中不由地担心起来，站在原地四下张望，并没有看到胡人，急切地朝王员外追问道：“王员外，这是怎么回事，萨尔鲁他们在哪里？”
王员外安抚了下何铭琪，指着后面房子笑道：“大人不要急，大人我们这里都是用来烧瓷用的窑洞，并不能用来烧玻璃，萨尔鲁和他的伙计在后面工坊又建了熔炉，我想他们正在后面。”说完王员外就走在前面给众人引路，朝着后院走去。
后院的空地上，一座崭新的熔炉正冒着淡淡的烟雾，王员外的工匠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阿尔巴斯正指挥着萨尔鲁等人不停地给炉子添加着柴火，石英砂在坩埚中冒着红光。阿尔巴斯见加温到差不多了，当即就让一旁的胡人往坩埚中撒上一把草木灰，随着草木灰的加入，石英砂像是得到了召唤一般，开始缓慢地软化，逐渐融化成了一团晶莹冒着红光的液体。阿尔巴斯小心翼翼地用裹好粘土的长棍在坩埚中搅了搅，只见液体附着在长棍上被阿尔巴斯拿到眼前，仔细端详了一番后，阿尔巴斯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转过头对萨尔鲁点了点头，示意这次试验取得了成功。
萨尔鲁见状顿时心头一松笑了出来，维本克见状当即欢呼起来：“我们成功了，我们成功了！”他的欢呼当即让在一旁的胡人也跟着激动喊了起来。
何铭琪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他和李员外三人快步走上前，好奇地接过阿尔巴斯手中棍子，满是疑惑地朝萨尔鲁询问道：“这就是玻璃吗？怎么和千里镜上的镜片不同？”
萨尔鲁闻言，笑着解释道：“何大人，这还只是初步熔炼出的玻璃原液，需要经过冷却、切割和打磨后才能制成镜片。不过您放心，只要能成功烧制出玻璃，剩下的工序就简单多了。”
何铭琪点了点头，但眉头依然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既然如此，那是不是可以制成千里镜了？是不是马上就有千里镜了？”
维本克上前一步，接过话头说道：“大人有所不知，制作千里镜并非只有玻璃就够了。我们还需要一种特殊的镜片形状，这需要鲁西米精确的研磨技术。一个不好这镜片就会磨废。磨出来的镜片还要用特定的排序放进套筒中。所以这千里镜……”
听到维本克的解释，何铭琪不由得有些失望，长长地叹了口气，王员外这时在一旁开口道：“大人，正是因为这千里镜制作麻烦，所以我们才没有急于向胡大人和刘大人禀报。”
何铭琪认同地点了点头，看向萨尔鲁问道：“萨尔鲁，既然玻璃已经成功烧制出来了，那接下来制作千里镜还需要多久？北边的战场可能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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