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目光扫过戏班众人,语气阴恻恻地开口:“我希望你们之中,有人今日便向我告密。
否则恕我直言,你们今晚的演出怕是难得太平,能否安然落幕,我实在难以预料。你们,好好掂量掂量。”
这话一出,戏班众人脸色骤变,空气中瞬间弥漫开压抑的气息。
另一边,展昭正教丫头写字,见戚老爹走出来,便笑着走过去:“戚老爹,丫头可真聪明,教的字一学就会。”
戚老爹听了这话,脸上立刻堆起笑容,连连向展昭道谢。
可话音刚落,他便话锋一转问道:“小兄弟,我瞅着你们近来一直忙着事,不知打算什么时候动身离开啊?”
展昭闻言微微一怔,虽觉这问题有些突然,却还是如实答道:“眼下这案子尚未查清,我们暂时还走不了。”
戚老爹又追着问案子何时能破,展昭语气轻快地说:“只要能将雷石抓捕归案,这案子便能水落石出。”
“雷石?”戚老爹猛地皱起眉头,满脸诧异,“这雷石不是早就死了吗?”
“戚老爹,您或许还不知道。”展昭解释道,“雷石找了个替死鬼设下此局,制造出他身亡的假象,说不定还藏在这附近呢。”
“真的?”戚老爹满脸阴沉,一边的丫头也面色凝重,不过展昭说得兴奋,并没有注意到。
“千真万确。”展昭点头,“这几日我协助查案,发现了不少疑点。您要是感兴趣,我这就坐下跟您细细说说。”
戚老爹连忙热情地招呼道:“好!好!快坐,快坐!”
……
另一边,飞燕、楚楚、包拯、李莲花与月瑶五人围坐一圈,目光齐刷刷落在公孙策身上,气氛透着几分探究。
“嗯~公孙先生,你可得如实交代,之前康侨特意寻你,到底说了些什么?”飞燕率先开口。
公孙策见状,连忙坐直身子,神情略显尴尬地解释:“你们不要多想,我只是想多了解些案情,才与她交谈的,绝非贪恋美色,飞燕你可千万别误会。”
飞燕闻言,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接着说。”
见飞燕不再追究,公孙策松了口气,迟疑片刻才说道:“她还向我表白了……”
“表白?”这话一出,月瑶几人皆是一愣,随即又了然点头——毕竟这些日子,康侨总借着各种由头与公孙策搭话,这般举动虽突然,却也在情理之中。
飞燕更是眼睛一瞪:“表白?她向你表白什么了?快说来听听!”
公孙策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来:“她说自己身世十分可怜,还说世人大多误解她水性杨花。
又提及熊炎与雷石,说二人皆是因她才大打出手,最终酿成凶案,她为此满心愧疚……”
“够了够了!简直是一派胡言!”不等公孙策说完,飞燕便忍不住打断,满脸不屑。
“诶~我……我还没说完呢……”公孙策被打断话语,有些无奈地看向众人。
一旁的月瑶、楚楚与包拯显然也受不了他这般絮絮叨叨地复述。
飞燕翻了个白眼,顺着话头说道:“我不用听也知道后续!她定是一边说,一边痛哭流涕,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嘴上还得夸赞你多才博学,说我能认识你是何等幸运,对不对?”
公孙策闻言连连点头,眼中满是诧异:“对对对!你怎么知道得这般清楚,莫非你在门口偷听了?”
月瑶心中暗忖:这哪里是什么表白,分明是女子博取同情的惯用套路!
飞燕轻哼一声:“唉,女儿家最是了解女儿家的心思。她是不是还说自己有多可怜,对你满是相见恨晚的遗憾?”
“对对对!”公孙策愈发惊讶,忍不住追问道,“那你们觉得她是怎样的人?”
飞燕挑眉一笑,恨声道:“卖弄美色,玩弄手段,深谋远虑,水性杨花的蛇蝎美人!”
月瑶接过话茬:“飞燕说得太精辟了!她明知自己的行为间接害了人,却还想着靠卖惨博取同情,继续勾搭他人,这可不就是妥妥的蛇蝎美人嘛!”
包拯与楚楚闻言,皆是点头赞同,细细一想,康侨的所作所为确实处处透着心机。
紧接着,月瑶便将自己在现代小说中看到的类似套路,一一讲给众人听:“这种女子惯用的手段,在故事里可太常见了。
先诉说起悲惨身世博同情,再贬低自己消除戒备,最后夸赞对方拉近距离,一套流程下来,就是为了让人心生怜惜,对她放下防备。”
她顿了顿,继续道:“虽说故事里的情节与眼下的事不完全相同,但大体的路数简直如出一辙。”
这番话听得公孙策与包拯目瞪口呆,满脸震撼——竟还有这般揣摩人心的手段!
而李莲花早已见怪不怪,毕竟他曾饱受过现代小说的“荼毒”,对这些套路早已烂熟于心,只是端着茶杯,悠闲地坐在一旁。
楚楚与飞燕虽未曾读过此类小说,可平日里也听过不少坊间传闻,甚至亲身经历过类似的,故而也不觉奇怪,只是偶尔点头附和几句。
飞燕最后拍了拍公孙策的肩,只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吧”,便转身离去。
次日傍晚,彩云天的戏台前依旧热闹。
月瑶与李莲花并肩而坐,楚楚挨着包拯,飞燕则在公孙策与展昭中间,周围挤满了闻讯而来的乡亲。
此时柳大人匆匆寻来,在飞燕身旁低语:“庞姑娘,石桥东一带发现了明显的挖掘痕迹,下官已派官兵在那里驻守。”
月瑶等人听闻此事,当即约定明日一早前往探查。
说话间,锣鼓声响起,康侨身着利落劲装、身披鲜红斗篷登场,要表演压轴的《凤舞九天》,台下顿时掌声雷动。
不料表演中途突生意外,康侨失足摔伤,这场演出只得仓促落幕。
众人回到祠堂后,柳大人提议为康侨请医诊治,却被康侨与任宗元等人断然拒绝。
这反常的举动让月瑶心生疑窦,暗自揣测康侨或许是故意摔伤,一旁的李莲花显然也想到他们可能会有所行动。
“为何守卫祠堂的士兵少了这么多?”公孙策目光扫过周围,敏锐地察觉到异常。
柳大人连忙解释:“下官已将大部分兵力调出,如今半数官兵都在石桥东驻守。”
“如此看来,今晚恐怕要有动静了。”包拯沉声道,语气中满是笃定。
“看来,咱们得做好准备了。”月瑶接话道。
李莲花点头附和:“嗯,大家呢都打起精神警醒些,去房间待在一起。”
此刻柳大人也已知晓李莲花的真实身份,闻言恭敬应道:“是!下官身为父母官,为民请命义不容辞,定不敢怠慢。”
飞燕看着态度诚恳的柳大人,打趣道:“柳大人,我现在可对你有些改观了。”
柳大人连忙拱手:“不敢不敢。”
“走吧。”飞燕说着,率先迈步朝房间走去。
众人正往房间走,夜色中却见丫头一身利落黑衣,背着竹篓脚步匆匆地往外走。
“诶,丫头姐姐,这么晚了要去哪?”展昭率先开口叫住她。
丫头停下脚步,对着众人连连比划。
这时,戚老爹拄着拐杖从屋子里走出来,伴着几声咳嗽问道:“柳大人,诸位在此,可是有事?”
“戚老爹,您这是身子不舒服?”公孙策见他咳嗽不止,关切地问。
丫头连忙上前扶住戚老爹,戚老爹摆了摆手解释:“无妨,不过是旧病复发。
我让丫头上山采些草药,怎么,丫头是犯了什么错吗?”
月瑶等人虽早对丫头心存疑虑,但无凭无据,不便表露分毫,只是如往常般露出平和的微笑。
公孙策顺势接话:“啊?没有没有,我们只是恰巧撞见丫头,随口问问而已。”
听到这话,戚老爹松了口气,转头对着丫头细细叮嘱:“丫头,山上夜路难走,还有毒蛇猛兽,一定要小心,早去早回啊。”
丫头点头,转身快步消失在夜色里。
戚老爹又咳了几声,对着众人拱手道:“抱歉诸位,老夫身子乏了,也先回房歇息了。”
他刚走,展昭便压低声音道:“你们有没有觉得,丫头穿的这身黑衣,和那天在屋顶上与飞燕姐姐交手的黑衣人一模一样?”
此言一出,月瑶便接着说道:“看来,我们之前的猜测没错,丫头就是那天的黑衣人。”
众人纷纷点头,印证了这一猜想。
回到房间后,他们立刻围坐在一起,梳理今日发生的种种怪事。公孙策拿起笔,在纸上重重写下“石桥东”三个字。
“眼下最关键的,是如何找到雷石的下落,揭开这背后藏着的阴谋。”包拯眉头紧锁,沉声说道。
“石桥东、鬼洞、祠堂、驿站……这些地方似乎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楚楚顺着思路,一一列出关键地点。
公孙策接着分析:“班子里的核心弟子不仅行踪神秘诡异,彼此间还勾心斗角……你们说今天石桥东的异动,是不是只是为了吸引人的视线?”
一旁的月瑶与李莲花交换了一个眼神,开口提议道:“既然如此,之后悄悄跟踪他们,不就能摸清事情的真相了?”
“可行。”李莲花点头赞同,“今日不仅彩云天的人举止反常,丫头也借着采药的名义外出行动——”
两人对视一眼,当即决定行动。
他们转头叮嘱包拯等人:“我们出去探查一番,很快就回来,你们在务必小心,不要轻举妄动。”
包拯几人虽知晓二人武功高强,但仍难掩担忧:“一定要小心啊!”
“放心吧,我们心里有数。”月瑶与李莲花应了一声,便迅速起身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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