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丰苍胤撑着墙壁站起，后背的伤口狰狞可怖。看着他的女人在人群中杀戮，第一次见到她这样失控的模样——她向来优雅从容，即使杀人也带着贵族式的漫不经心。但此刻，她像一头被激怒的雌兽，每一寸肌肉都绷紧，每一根发丝都透着杀意。
“香儿……”他哑声唤她。
贺兰纪香猛地回头，看到丰苍胤苍白的脸色，瞳孔骤缩。她瞬间来到他身边，手指轻颤着抚上他的伤口：“别动，刀上有毒。”
丰苍胤握住她的手，指腹擦过她染血的指尖：“我没事。”
这句话像导火索，彻底点燃了贺兰纪香的怒火。她轻轻将丰苍胤推到安全角落，转身时，眼底已是一片血色：“南宫蝶！”
“在呢，妹妹。”南宫蝶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甜腻中带着寒意，“所有出口已封锁，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贺兰纪香扯下碍事的裙摆，露出绑在大腿上的枪套和一排锋利的手术刀。她将长发随意挽起，从鞋跟抽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钢丝。
“今晚，”她走向走廊深处，声音轻得像死神低语，“我要黑礁除名。”
第三个杀手躲在掩体后，冷汗浸透后背。他亲眼目睹了前两个同伴的死状，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黑礁高层提到“贺兰纪香”四个字时会变色。
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杀手猛地抬头，对上一双血色的眼睛。贺兰纪香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面前，唇角带着诡异的微笑。他慌忙举枪，却见寒光一闪——
“啊！！！”
他的手腕齐根而断，鲜血喷溅在墙上。贺兰纪香踩住他的喉咙，慢条斯理地将钢丝绕在他脖子上：“灰蝶在哪？”
杀手惊恐摇头，钢丝瞬间勒入皮肉。贺兰纪香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不说？没关系。”
她猛地收紧钢丝！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别墅的大门突然被炸开。卓倾城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特种兵冲了进来：“国际刑警！所有人放下武器！”
“凤蝶”脸色骤变：“撤！”
黑礁的杀手迅速撤退，但周氏的影卫却死战不退。
贺兰纪香回头，看到“毒刺”带着更多影卫冲入。丰苍胤已脸色苍白，却仍坚持战斗。她眼中血色更浓，从腰间抽出一条细如发丝的钢丝。
“南宫蝶，启动b计划。”
南宫蝶按下腕表按钮，整栋别墅突然断电。黑暗中，贺兰纪香的冰锥耳坠泛着微光。影卫们慌乱四顾，却听到同伴接连发出的惨叫。
“毒刺。”贺兰纪香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周家养你们这么多年，就这点本事？”
“毒刺”猛地转身，贺兰纪香已近在咫尺。她的钢丝缠上他脖颈，轻轻一拉——
四楼控制室，灰蝶通过监控看着这一切，手指不自觉发抖。她按下通讯器：“所有人撤退！立刻！”
“想走？”
通讯器里突然传来贺兰纪香冰冷的声音。灰蝶骇然回头，发现监控屏幕上的贺兰纪香正对着摄像头微笑。
“游戏才刚开始呢，灰蝶小姐。”
下一秒，整栋建筑的电力系统瘫痪，所有出口自动锁死。黑暗中，惨叫声此起彼伏。灰蝶疯狂拍打控制台，却听到身后传来“咔嗒”一声——
贺兰纪香倚在门边，手里把玩着一把染血的手术刀：“找到你了。”
晨光刺破云层的瞬间，救护车的顶灯还在不停旋转。丰苍胤倚在车门边，苍白的脸色被蓝红交错的灯光映得忽明忽暗。他肩上的绷带渗出点点猩红，却仍坚持站着，目光追随着不远处那道纤细的身影。
“别乱动。”南宫蝶皱眉按住他，“毒素还没完全清除。”
丰苍胤轻轻摇头，视线始终未移。贺兰纪香站在废墟中央，染血的白裙下摆在晨风中微微飘动。她垂眸看着国际刑警将一具具尸体装袋抬走，冰锥耳坠折射着冷光。
井柒蹦跳着来到南宫蝶身边，献宝似的举起一支试管：“改良版神经毒素，0.1毫克就能让大象……”
“柒柒。”贺兰纪香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查到了吗？”
井柒立刻收起嬉笑，指尖在平板上快速滑动：“灰蝶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城东码头，但……”她顿了顿，“黑礁的总部信号在十分钟前突然消失了。”
萧何拖着受伤的腿走来，将一份名单递给贺兰纪香：“少夫人，这是从尸体上搜出来的，周家和黑礁的资金往来记录。”
贺兰纪香接过名单，指腹摩挲着某个被反复描画的名字——周乐姝。她突然轻笑一声，纸张在指尖化为碎片，随风飘散。
丰苍胤终于挣脱南宫蝶的搀扶，踉跄着走到贺兰纪香身后。他伸手想碰她的肩，却在半空停住——她的背影绷得像张满的弓，仿佛一触即发。
“香儿。”他低唤，声音沙哑。
贺兰纪香猛地转身，指尖颤抖着抚上他染血的绷带。暴怒褪去后，她眼底浮现出丰苍胤从未见过的脆弱：“你差点……”话音哽在喉间。
丰苍胤握住她的手，低头轻吻她沾血的指尖：“但你为我杀光了所有人。”他故意用她最常说的语气，试图缓解气氛。
贺兰纪香却没有笑。她望向远处逐渐亮起的天际线，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还不够。”晨光落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灰蝶必须付出代价。”
井柒突然倒吸一口冷气：“香姐！”她举起平板，“刚截获的消息，周乐姝要去黑礁总部！”
贺兰纪香的眼神瞬间变了。她扯下破烂的裙摆，露出绑在大腿上的备用武器：“准备直升机。”
“你的伤……”井柒忍不住开口。
“不必担心。”丰苍胤已经拔掉输液针头，从装备箱取出新的弹夹，“我陪她去。”
贺兰纪香回头看他，晨光中，他们相视一笑。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刻骨的杀意。
直升机旋翼掀起狂风，吹散一地血污。贺兰纪香站在舱门边，望着逐渐变小的废墟。在她脚下，新缴获的武器箱里，静静躺着一把刻有黑礁标志的长刀。
“灰蝶喜欢玩刀？”她轻声问，手指抚过刀刃。
井柒露出天真而残忍的微笑：“她会后悔的。”
丰苍胤为贺兰纪香披上外套，在她耳边低语：“这次，我们一起。”
东方，朝阳终于完全跃出地平线，将直升机镀上一层血色金光。贺兰纪香眯起眼睛，看向远方那座隐约可见的黑色建筑——那里，将是她为这场恩怨画下句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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