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衙门内。
曹少钦向曹正淳报告:督主,神君今日已正式入住护龙山庄。
好,咱家也该去恭贺神君乔迁之喜。曹正淳轻扬兰花指说道。
已备好贺礼。曹少钦胸有成竹地回答。他早有预见,提前就准备好了合适的礼品。
甚好,有你在咱家省心不少,日后东厂交给你也能放心。曹正淳满意地点头。他对这个得力下属寄予厚望,唯一有待提升的就是武功造诣,不过时日尚长,总有机会突破。实在不行,还可向韩浩求助。
属下这就去取贺礼。曹少钦告退后很快返回。
曹正淳带着礼物走出衙门,临行前又叮嘱了几句,便乘马车前往护龙山庄。如今黑石搬到此地,往来确实方便许多。
不多时,马车已停靠在护龙山庄门前。守门的黑衣侍卫立刻行礼:拜见曹督主。
护龙山庄的守卫个个机警,但凡与黑石有关的人,他们绝不会认错,更不会忽略曹正淳这位显赫人物。
“我来见帮主。”曹正淳负手而立,语气平淡。
一名黑衣护卫侧身引路:“曹督主请随我来。”
片刻后,两人抵达议事厅外。
“请督主稍候,容我通报。”护卫拱手告退,转身入内。
议事厅内,数道目光齐齐投来,肥油陈率先开口:“何事?”
被众人的视线压迫,尤其是韩浩这位大宗师的存在,黑衣护卫不由绷紧身子,低头禀报:“东厂曹督主求见帮主。”
“让他进来。”韩浩的声音淡淡传来。
“是。”护卫退出厅外,对曹正淳道:“帮主有请。”
“有劳。”
曹正淳提着礼盒迈入议事厅,目光扫过两侧席位,暗自记下在场众人。除了肥油陈、柳生飘絮和张大鲸之外,其余人竟都是宗师之境。细雨与彩戏师尚在黑石时便已相识,但邀月与怜星却是生面孔。
短短时日,黑石的威势竟已凌驾于东厂之上。曹正淳心中暗叹。初识黑石时,唯有韩浩一人值得他侧目,如今却涌现出如此多的宗师高手,实在令人心惊。
转念想到韩浩从一流高手一跃至大宗师的进境,曹正淳又觉释然——于常人而言的离奇之事,在韩浩身上反倒成了寻常。他只盼自己也能借此机缘,寻得突破大宗师的契机。
收敛心绪,曹正淳上前行礼:“恭贺帮主乔迁之喜,属下略备薄礼,聊表心意。”
“区区小事,何须破费。”韩浩摆手。
柳生飘絮轻步上前,接过礼盒。
“坐吧。”韩浩指向一侧空座。这一举动,无疑是将曹正淳纳入了核心之列。
“谢帮主。”曹正淳欣然入座。
“今日正好为你引见众人。”韩浩依次介绍,“肥油陈你已熟识,这位是昔日京师首富张大鲸。”
“久闻张先生大名。”曹正淳微微颔首。早年张大鲸缠绵病榻,如今却已行动如常。
“辟水剑细雨,彩戏师连绳,皆为黑石旧部。”韩浩继续道。
“二位威名,如雷贯耳。”曹正淳含笑致意。过去他未曾将二人放在眼中,不想如今竟纷纷跻身宗师之列。纵然自己对这一境界更为熟稔,但对方潜力未尽,前途未可限量……
这也是令曹正淳臣服韩浩的关键缘由。
任谁都无法忍受这等境遇,昔日微不足道的小卒竟在不知不觉间追平自己,更有凌驾之势,这对曹正淳而言无异于羞辱。
至于这二位,料想你应当知晓移花宫的名号。
韩浩复又指向怜星与邀月。
曹正淳目光在双姝之间游移,心中已有计较:帮主所言,莫非是移花宫大宫主邀月与二宫主怜星?
不错。
韩浩微微颔首。
曹正淳暗自心惊。虽早知韩浩力压移花宫,但 与收服大相径庭。江湖谁人不晓这对姐妹皆是成名已久的宗师级高手,修为深不可测,纵使曹正淳亦无必胜把握。
久仰二位宫主风华绝代,今日得见更胜闻名。
曹正淳拱手致意。
此言确非客套。即便不论武学造诣,邀月与怜星亦是世间罕见的绝色佳人,且各具风韵。
曹督主。
邀月性情清冷,尤其对陌生人更是疏离,此刻能出言回应全因韩浩之故。怜星则干脆缄默不语。
曹正淳不以为忤。关于移花宫主的传闻他耳熟能详,早知二人脾性。
曹督主来得正巧。肥油陈忽道,帮主欲自宫中遴选侍女充实护龙山庄。既然督主在此,此事便交由您了。
曹正淳翘起兰花指笑道:此事包在咱家身上,定当精选宫中翘韩。
此事他驾轻就熟。昔年为皇帝选秀,今朝不过换作效忠韩浩。
本座静候佳音。
韩浩淡然道。
......
东厂官署。
督主,礼物可还合帮主心意?曹少钦询问道。
往后须称帮主。
曹正淳点拨道。曹少钦立时心领神会:恭喜督主。
礼物尚可。曹正淳随口道。实则韩浩根本未曾过目,全权交由柳生飘絮处置。
帮主有令,需选调宫女充作护龙山庄侍女。此事由你经办,务必精挑细选。
曹正淳将差事交代下去。这等琐事自不需他亲力亲为,只待最终过目即可。
属下明白。
曹少钦躬身领命。
......
翌日拂晓。
曹少钦带领一队东厂侍卫策马前往皇宫。
宫女们在宫内有特定活动范围,自从东西两厂接管宫禁后,大部分宫女都被限制在此处,日常做些洗衣之类的杂活。
众宫女见到突然出现的曹少钦,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局促不安地站起身。她们虽不懂朝堂之事,但也看得出曹少钦身份非同一般。
“所有人出来集合!”
曹少钦运起内力,声音如雷贯耳,传遍整个宫女居所。不多时,连休息中的宫女也匆匆赶来,战战兢兢地列队站好。
他目光扫过众人,冷冷开口:“你们运气不错,神君大人刚落成新府,需要一批侍女,年轻且有才艺者优先。”
此言一出,宫女们先是一愣,随即眼中浮现期盼之色。入宫前,谁不曾幻想过受 垂青,一朝飞黄腾达?可现实却是连皇帝的面都未曾见过,终日困在这方寸之地,洗不完的衣裳,做不完的差事。此刻听闻能出宫,哪怕只是做侍女,仍让许多人心中燃起希望。
她们虽不知“神君”是何人,但见曹少钦亲自来选人,便知必是权贵。更何况能调用宫中侍女,绝非等闲之辈所能为。
曹少钦话音刚落,宫女们便争先恐后地嚷起来,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啪!”
马鞭凌空一抽,嘈杂声戛然而止。曹少钦皱眉对身旁的东厂侍卫下令:“按标准先筛一遍。”
侍卫们心领神会——拣年轻貌美的准没错。
很快,一队姿容出众的宫女被带至曹少钦面前。他逐一审视,频频点头。各地进献的宫女本就资质上佳,稍加挑选便秀色可餐。
最终他剔去少数人,定下名单。人数稍多,但护龙山庄地方宽敞,且宫中本就用不上这么多宫女,留在韩浩身边反倒物尽其用。
“回去收拾细软,今日随我出宫。”
曹少钦行事向来干脆。
半个时辰后,宫女们拎着包袱跟在马队后,许多人不时回头张望宫墙,眼底掩不住的雀跃。原以为此生将老死深宫,未料竟有重见天日之时。
队伍行经养心殿时,动静惊动了皇帝。他踏出门槛,厉声喝道:“曹少钦!你要带朕的宫女去哪?”
曹少钦乘坐骏马即将离去,听闻身后传来呼喊,缓缓收紧缰绳调转马头,目光落在皇帝身上。
这位东厂提督神情淡然,即便面对天子怒喝也毫无波澜,周围侍立的东厂番子皆垂首肃立。只有随行的宫女们惊慌失措地跪伏在地——她们尚不知宫闱巨变,仍将眼前之人视作执掌生死的九五之尊。
明黄色龙袍剧烈翻飞,皇帝疾步逼近马前,厉声质问:朕在问你话!
曹少钦这才略一颔首,虚握拳象征性行礼:参见皇上。他始终端坐马背,俯视的姿态充满轻慢。这般僭越之举竟无人指摘——东厂众人早已习惯皇权式微,宫女们又都低伏着不敢抬眼。
皇帝指节发白,恨不能持剑斩落那颗倨傲的头颅。他强压怒火再次喝问:这些宫女要带往何处?
护龙山庄新主入驻,需人侍奉神君起居。曹少钦语气平淡,反问道:皇上可还有事?
听闻涉及韩浩,皇帝顿时气势全消。他惶恐地忆起金銮殿上铁胆神侯的惨状,战战兢兢道:代朕...贺神君乔迁之喜。
臣领命。曹少钦敷衍应答,随即示意宫女们列队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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