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贺楠在摇曳的火堆前,兢兢业业地守了整整两个小时的夜。
山风从他耳边呼啸而过,卷起火星,又迅速湮灭。
可他脑海里的风暴,却比这山间的寒风要猛烈百倍。
他想不通。
顾芮问他能不能做到,眼睛里分明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希冀。
可就在他准备给出那个最肯定的答案时,她却给了他一巴掌。
好吧,是为了打蚊子。
但打完蚊子就跑是什么意思?
连一个字都不愿意多听,背影慌张得像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
这到底算什么?
是拒绝,还是……害羞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祝贺楠的心就像被那火星燎了一下,又烫又麻。
他搞不懂女人,尤其搞不懂顾芮这种女人。
她像一本用最复杂的密码写成的书,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可能藏着一万种截然不同的含义,搞得他心里不上不下的。
祝贺楠烦躁地往火堆里添了一根枯枝,火苗“噼啪”一声蹿高了些,映得他英俊的脸上明暗不定。
有好几次,他都冲动地想站起来把那个女人摇醒,逼着她给自己一个清清楚楚的答案。
可每次视线挪到洞口那片深沉的黑暗时,他又泄了气。
想起她白天攀爬时那张被汗水浸透的脸。
她太累了。
祝贺楠在心里叹了口气。
心疼她的疲惫。
罢了。
就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吧,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
守夜时间结束,他轻手轻脚地叫醒了下一个队员,自己则钻进冰冷的睡袋里。
他以为自己会立刻睡着,却辗转反侧了许久,脑子里一会儿是顾芮冷若冰霜的侧脸,一会儿是她打完蚊子后落荒而逃的背影,最后,只剩下一句悬在半空中的问话,和一记火辣辣的巴掌。
这个夜守的,真是精彩。
第二天一大早,整个营地就重新恢复了生机。
队员们熟练地收拾着行囊,检查着装备。
祝贺楠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一边机械地往嘴里塞着能量棒,眼角的余光不住地在人群中搜索那个熟悉的身影。
顾芮像个真正的领袖,正在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全局,听不出丝毫昨夜的情绪波动。
这让祝贺楠更加憋闷了。
终于,在队伍整装待发,准备踏上最后一段征程时,他找到了一个空隙,几步追了上去,跟在了顾芮身边。
“喂。”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不想让旁人听见。
顾芮目不斜视地走着。
“顾芮,”他提高了音量,“你昨晚那是什么意思?问了问题,又不想听我回答了?”
顾芮终于停下脚步,转过头。
晨光熹微,给她的脸镀上柔和的光晕,可她的眼神却依旧锋利。
她先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有什么事情,等下了山再说。这里不是给你谈情说爱的游乐场。”
说完,她不再理会他,转身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开始用对讲机与后方的罗森确认路线。
祝贺楠被她一句话堵得结结实实。
他想反驳,想说这对他来说很重要,可看着她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所有的话都梗在了喉咙里。
也只好悻悻作罢,满腔的疑问和情绪,只能暂时压回心底。
接下来的半天,是一段更为艰苦的攀登。
祝贺楠憋着一股劲,几乎是把昨晚一肚子的憋屈,全都化作了向上攀爬的力气。
当最后一个队员也成功翻上那片开阔的山顶平台时,压抑许久的欢呼声,终于喷发而出。
“我们成功了!”
“啊啊啊啊……山顶!”
队员们互相拥抱,击掌。
祝贺楠也同样激动。
他双手撑着膝盖,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可他的心里却是一片前所未有的澄澈开阔。
他抬起头,看着脚下连绵起伏的山脉,那一瞬间,一股万丈豪情直冲天灵盖。
他真想迎着山风嚎一嗓子:这他么的,是老子亲自用脚踏出来的江山!
这比他在谈判桌上签下几十亿的合同,还要来得有成就感。
短暂的兴奋过后,他的视线眼巴巴地飘向了不远处的顾芮。
她正被队员们围在中间,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微笑着,和每一个与她并肩作战的队友挨个拥抱庆祝。
祝贺楠看着,心里竟不争气地有点紧张起来。
终于,顾芮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呼吸都屏住了,准备迎接她的拥抱。
然而,顾芮只是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挂着丝揶揄的笑意。
“小伙子,不错嘛。难得第一次跟队出来,没有哭鼻子。”
祝贺楠瞬间垮下了脸,刚酝酿起来的旖旎气氛,被她一句话打得烟消云散。
“我才不会哭!”他不服气地反驳,“就算是真的爬不上来,也不会!”
他挺直了腰板,决定不再跟她拐弯抹角,直接盯着她的眼睛问道:“顾芮,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顾芮看着他那副认真执拗的模样,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
祝贺楠的心又提了起来,眼中重燃希望。
几秒后,只见顾芮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抬手“啪”地一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还真是忘了件顶重要的事!”
祝贺楠心中一阵狂喜,抑制不住的笑容已经爬上了嘴角。
他下意识地将准备拥抱的姿势都做好了。
可下一秒,顾芮径直蹲了下去,拉开自己的登山包,从里面拿出了一面折叠整齐的队旗。
随即,她拿着旗帜,径直走到了罗森身边,两人指着不远处,开始低声商量着要把旗帜挂在什么地方才好。
祝贺楠僵在原地,那微微张开准备拥抱的手臂,显得那么滑稽。
真是哭笑不得的郁闷。
最终,顾芮和罗森商量出了结果。
要把队旗挂到前方那处探出山体的悬崖尖上。
其实,那里才是这座山峰真正意义上的海拔最高处。
因为攀爬难度极大,且不适合很多人同时上去,所以队伍才选择了下面这片相对平缓的山坡作为登顶的终点。
但对于他们这些真正的攀登者而言,将旗帜插上那个至高点,才算完成了最终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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