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此次前来，想必也是替陛下解除心头大患的吧？”
“如今柳监军把证据都交给了你，既然都知道了，那便来吧？让我秦远看看，大司马要怎么处理我秦远！”
秦远也不装了，既然都撕破脸了，那就看看，在他的地盘，还能怕了他杨璇不成。
“秦远！”
杨璇猛地厉声呵斥。
秦远突然懵了。
这声音.......
他震惊的看向面前的男人，一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了起来。
“你为何变成了这个样子？”
“还是我认识地那个秦远吗？”
“当初那个为了妻女受尽万般委屈，还是挡在妻女面前的男人，还是那在战场上被人捅了一刀，还笑着和我说，你是不是很厉害的那个秦远？”
秦远猛地后退两步，双腿一软，直接倒在了椅子上。
他难以置信的抬头，看着那个正冷冷看着他，满脸失望的男人。
“将……军......”
秦远呢喃了一句。
他的双眼瞬间变得通红。
这十一年来，所有得努力，所有的委屈，在这一瞬间，突然变成了笑话。
他抬头仰望着这个自己心中无比厉害的英雄。
委屈的质问。
“您既然还活着，为何不告诉我？”
“您在我身边十一年啊......”
“十一年，您都不曾告诉我一句，您是在防着我吗？”
杨璇听到这话，冷硬的撇过头，不去看秦远。
他怕自己会心软。
他怎么会不想说，可是他能说吗？
那时秦远身边早就有了陛下派来的探子，一旦陛下知道了，且不说姐姐，就连秦远一家都会受到牵连。
往轻了说，抄家流放。
往重了说，那必然是要血流成河。
他能说吗？
事实证明他没说是对的，不然陛下如何知道他的？
他如今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想到这，他闭了闭眼睛。
“这件事先不说，你为何要灭柳逸尘的口，你到底做了什么？”
在他看到的那些证据来说，完全不足以治秦远的嘴。
最多就是降职，他不明白啊。
以前那个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士兵，甚至都能舍命相救，为何今日，却要滥杀无辜？
如若今日这里坐的不是他，柳逸尘的下场不必多说。
秦远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没想到对方却抓着自己的痛脚不放。
望着那张失望的脸，秦远渐渐的恢复了理智。
是啊！
如今他们已经不是自己人了，他是陛下眼前的红人。
自己是陛下想尽办法想要除去的人。
说来真可笑。
此时的他，脑海中响起小女儿说的那些话。
“爹！”
“杨家就那么好，值得你如此护着那两人？”
“您该报的恩早就报完了，您何必还要如此？”
是啊！
何必呢？
可是，没有杨家，哪有他秦远的今日呢？
说不定早就被嫡母磋磨死了。
想到这，他不由苦笑一声。
“呵呵！”
“将军不是都说了嘛？”
“就是你看到的那些。”
“要杀要剐.....您随便！”
说完这话，秦远所有的精气神瞬间消失殆尽，一瞬间好似老了二十岁。
杨璇看着这人这副死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他大步走到秦远的面前，提起他的领子，厉声道。
“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你知道柳监军来找我做什么嘛？”
“他是来找我为你求情的，而你呢？”
“你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何如此害怕，甚至有了灭口的心思。”
“说啊！”
秦远愣愣的看着杨璇，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你.......”
“你说他是来找你为我求情的？”
杨璇猛地甩开秦远的领子，别过头去不去看他，只是冷笑了一声。
“不然呢？”
秦远听到这话，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他都干了什么？
秦远的眼眶红的吓人。因为他很清楚。
柳逸尘是皇帝的人，杨璇也是。
所以他必然是知道杨璇此行的目的，所以才会主动来见杨璇。
他呢？
劫了他的信件不说，还想着杀他灭口。
杨璇没在说话，冷眼看着秦远陷入痛苦和懊悔之中。
他在等这人主动说实话。
空气再次陷入寂静，直到秦远终于平复好了心情。
他走到杨璇的面前，直接跪了下来，脊背挺直。
秦远把自己的佩刀解开，双手举在头顶。
“秦远有负于将军所托，求将军赐死！”
杨璇瞬间被他气笑了。
他抬手一巴掌打掉了对方手上的佩刀，讥讽道。
“我倒是好奇，秦将军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求我赐死？”
秦将军笔直的跪在地上，沉默不语。
杨璇被他这副样子，气的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
他抬手指着秦远。
“你......”
杨璇已经很多年没有被人气到这种程度。
他深呼了一口气，走到秦远的面前蹲下了身子，眼神满是怒其不争。
“秦远，我们多年的交情，且不说我父亲，咱们在同一个军营待了三十余年，我杨家灭门，你不忘初心，护佑我姐姐和我侄儿，这份诚心，我杨璇感激不尽。”
“我是如何的人，你很清楚，都到了这一步了，你为何还不肯说实话？”
“一切有我，你在怕什么？”
秦远听着杨璇字字剖心，他眼眶更红了。
他就知道，他的将军不会弃了他。
他秦远哪怕职位在高，他依然还是当年杨府里的那个侍卫。
那个吃不饱饭被嫡母差点饿死的那个暗巷中的少年。
眼泪滴滴砸在地面，秦远慢慢的抬起了头。
“属下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更没有贪赃枉法，也没有想杀柳逸尘灭口，就是想把他手中的证据销毁。”
“边境这边活不下去的人太多太多，卖儿卖女的数不胜数，人口贩卖这件事属下知道，可属下有一次，查到了不对劲，就故意放跑了对方。”
“后来才得知，南梁的人利用我们大凤皇朝的人，与他们南梁结合，生下像大凤的孩子，送到了我们边关，一开始属下并不觉得有问题，可是......”
说道这，他低下了头，语气沉沉。
“属下查到那些人都成了我大凤的细作，如今南梁对我大凤依然虎视眈眈，有着更深的谋算，属下不得不做多方面的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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