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达拉斯的第一个白天，整座城市都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体育电台的主持人声音不再高亢，报纸的体育版头条标题也充满了忧虑——《从天堂到地狱，小牛队两战尽失好局》，《曼巴归来，达拉斯危在旦夕》。
连输两场，尤其是在G4苏哲打出史诗级表现却依然落败之后，之前那种乐观到近乎狂热的情绪，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慌和不安。
小牛队的训练馆里，气氛更是凝重到了冰点。球员们默默地进行着恢复性训练，器械的碰撞声和篮球的拍击声在空旷的场馆里回响，显得格外刺耳。没有人开玩笑，没有人聊天，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沮丧。
埃弗里·约翰逊教练，这位以激情和铁腕着称的小将军，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知道，球队现在最缺的不是战术，而是心气。那股在洛杉矶被科比硬生生打没的心气。
下午，他没有安排战术训练，而是将所有球员、教练组成员，甚至包括球队的装备经理和队医，全部召集到了录像分析室。
房间里灯光昏暗，只有投影仪的光束打在幕布上，显得有些清冷。球员们各自找位置坐下，诺维茨基坐在角落里，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姚铭则坐在苏哲身边，表情严肃。
“我知道大家现在心里在想什么。”约翰逊教练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
“我们在洛杉矶输了两场球，输得很惨。我们眼睁睁地看着对手把比分扳平，把我们建立的优势全部夺走。现在，外面的所有人，都觉得我们完蛋了。他们觉得科比是不可战胜的，觉得湖人队将会在我们的主场，拿下天王山，然后回到洛杉矶终结我们。”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每一个球员的脸。
“他们说得没错。”他突然话锋一转，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如果我们还像G3和G4那么打，我们确实完蛋了！”约翰逊教练的声音陡然提高，像一声炸雷在房间里响起。“G3，我们被科比一个人的气势吓倒了，我们打得像一群绵羊！G4，苏站了出来，他打得像个战神，但我们其他人呢？我们在干什么？我们在旁边看戏！我们指望着他一个人去对抗湖人全队！这是季后赛！这不是他妈的个人表演赛！”
他的话像鞭子一样，抽在每个人的心上。诺维茨基的头埋得更低了，杰森·特里紧紧地咬着嘴唇。
“看看这个！”约翰逊教练按下了播放键。屏幕上出现的，不是G3或G4的比赛录像，而是G1和G2的集锦。
画面里，是小牛队行云流水的团队配合，是姚铭在内线的强力牵制，是诺维茨基精准的中投，是苏哲冷静的组织和突破分球，是替补席上每一次得分后的疯狂庆祝。
“这才是我们！这才是那支常规赛赢了55场球的达拉斯小牛队！”约翰逊教练指着屏幕，大声说道，“我们能赢他们两场，不是靠某一个人的神勇发挥，是靠我们每一个人！靠我们的防守，靠我们的轮转，靠我们的团队！”
他关掉了录像，房间里重新陷入安静，但气氛已经完全不同。球员们的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火焰。
“G5，天王山之战。我不要求你们打出多漂亮的进攻，我也不指望谁能砍下50分。”约翰逊教练的语气变得沉重而坚定，“我只有一个要求——防守！用我们的身体，用我们的意志，去跟他们拼！从第一秒到最后一秒，把这场比赛变成一场泥潭里的肉搏战！谁的意志力更强，谁更能忍受痛苦，谁就能赢下这场比赛！”
“我们要让他们知道，这里是达拉斯！这里不是他们可以为所欲为的后花园！我们要用最强硬的方式，告诉他们，想从这里带走胜利，就得从我们身上踏过去！”
会议结束时，整个球队的精气神已经焕然一新。那种被打散的心气，被重新凝聚了起来。
傍晚，苏哲独自一人在训练馆加练罚球。夏沐悄悄地来到了场边，她没有打扰他，只是安静地坐在看台上。她知道，这两天的失利对他打击很大，他需要空间来调整自己。
苏哲练完球，走到场边，拿起毛巾擦了擦汗，才看到夏沐。他有些意外，随即露出一丝微笑，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啊，我们的孤胆英雄。”夏沐递给他一瓶水，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但眼神里满是心疼。
“别这么说。”苏哲喝了口水，苦笑道，“没有胜利，算什么英雄。”
“在我心里就是。”夏沐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了。教练说得对，篮球是五个人的。你已经做得够多了，要相信你的队友。”
苏哲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女友的温存，是这风暴将至前，最宁静的港湾。他知道，明天等待着他们的，将是一场真正的战争。
天王山，一步天堂，一步地狱。在达拉斯的这片宁静夜色下，一场决定生死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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