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方便管理，可以把研学接待处和展览馆同时放到岛外，早上用船把人接进来，晚上把人送出去。
难点在于示范园场地的选择，最好选外围靠近码头的地方，那里是不是国营农场的地块？不行的话就和他们置换一块地。”
林院长和孙政委相视哈哈笑，心说小虞顾问这脑子好使是好使，但魄力不行：管那里是哪个农场的地块，置换啥置换？直接兼并。
独立师上岛之后，军管农场被占了三分之一，他们一直想着怎么把旁边的国营农场并过来一个，扩大一下防务范围，现在来了个大机遇。
—— 把示范园区放到国营农场，帮他们发展，让他们当龙头上的触角，他们乐意还来不及，不用想都会同意。
林院长用树枝在地上画一个鸡蛋，“这是江中岛，岛就是颗鸡蛋，大江是蛋壳。”
在里面画一个圆，“这是蛋黄，独立师驻地。”
在蛋黄里点几个小点，“这里是保密工厂和研究院。”
在蛋黄外面划拉一圈，“这些全是蛋清，里面包含军管农场、国营农场、乡公社，还有没开发的沙洲。”
再在钝端画一个小括弧，“这里现在是国营农场，将来把它建设成示范园区，那就成了气室，有了气室，鸡蛋就活了。
开一个小窗，树一面大旗，不管风吹雨打，保密工厂和研究院都在旗帜下！”
听他打的比方有趣，秦母头一个笑出声：“林院对鸡蛋还有研究？”
“吔，那是！”林院长两手一拍膝盖大声说，“我家你弟妹自从去了鸡场孵化室上班，那家伙，回家天天跟我讲怎么孵小鸡！
早饭吃个鸡蛋，她给一切两半，指给我讲这里是啥那里是啥。
今早就是，我刚咬一口，她叹气说可惜了，我问可惜什么，她说我吃了颗受精蛋。”
一众人被逗得大笑，
孙政委说：“嫂子眼里，你吃掉的那是一颗鸡蛋吗？不，那是一只鸡，小鸡长成大鸡就意味着几百上千个鸡蛋。
你两口吃掉了上千个鸡蛋，嫂子能不心疼吗？”
“照这意思，以后每次煮鸡蛋之前我都用灯照照？”
“对，照照。发现是受精蛋就赶紧捂被窝里——”
“我踹起你来！”林院长哈哈笑着作势就要抬脚。
菁莪本想多说一句再安排点具有震慑性的东西，震一震某些人的，想着自己今天的话有些多了，且林院长孙政委和独立师的师长政委一个比一个老谋深算，就没再多说。
又说几句闲话，两人起身告辞，大伙儿留他们吃晚饭，他们说还有事做，下次带酒菜上门。
心里想，这趟来的值，本来是想和他们说一下虞顾问被恶意举报的事，没想到不仅找到了化解危机的办法，还获得了额外收益。值，太值了！
是以，走出两步又回头说：“听说虞顾问喜欢吃猪蹄？我家你婶子烧的猪蹄那是一绝，回头卤了给你送一盆来——”
菁莪：“……”
有吃猪蹄论盆的吗？
菁莪和韩蜀秦立桓送他们出门，目送他们拐出视线，秦立桓仔细看菁莪的脸：“气狠了？”
能不气吗？劳心劳力的，除了开创专业技术，还想辙儿帮研究院创收，收益除了用在科研上，就是用在改善大伙儿的生活福利上，盘算下来，谁没受益？
就说陈光致，他虽然没进到新课题组，虽然可能因为长期做实验影响到了生育能力，但也不能说一点益处没得到吧？
就这，还被人给举报了。
招谁惹谁了？
心里酸溜溜的，眼窝潮糊塌的，嘴硬道：“没有。”
秦立桓笑笑，心说：没气狠怎么可能会一次性说那么多话？
拨愣揉搓两下她的刘海，朝韩蜀打眼色，示意他去哄哄人。
韩蜀心说这还用你提醒吗？揽过菁莪的肩，说他：“你去看看韩钧他们跑哪儿去了。”
言外之意：去看看他们把人打成什么样了。
秦立桓应下。
菁莪说：“替我给他们几个买点好吃的。”
“知道，别管了，晚饭我带他们几个在外面吃。”秦立桓说完和秦母韩湘等人打了声招呼，喊上黑龙出去找人了。
剩下的人一起清理场地打扫卫生，女人收桌子洗水杯，男人摞板凳扫地。
卢老先生和颜小鸟一人一个小板凳，促膝坐在黑槐树下，颜小鸟把脚后跟在横枨上哒哒哒地磕，槐米在他们头顶簌簌簌地落。
老先生剥南瓜子，剥一颗喂小鸟嘴里，小鸟吃了，再剥一颗喂小鸟嘴里，小鸟带着口水抠出来喂卢老先生，“卢爷爷吃。”
“娃懂事…… ”卢老先生嫌弃且乐呵，顺带上课：“南瓜子性平味甘，归胃、大肠经，可利水消肿、驱蛔虫——”
颜小鸟高声打断他：“打虫吃宝塔糖！”嘎嘎笑两声接着喊：“吃了拉虫子！”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看着一老一少的互动，菁莪不由得笑。
韩蜀一边扫地一边留神她，看她状态还可以，心放下不少。
韩湘让菁莪把杯子都放进水盆，“好了，剩下你别管了，我刷，让小四也别干了，你们回家吧，趁天还没黑，回去捶他一顿。”
“锤他干什么？”
“他是你丈夫，你有火不得朝他撒吗？”韩湘说的词正理直，凑近她耳边又小声调笑：“天黑了你还能打得过他吗？”
完了不等菁莪有所反应，又转头问秦母：“段姨，您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秦母把菁莪搂怀里，状似认真地想了想说：“这个问题好像该让男同志自己说，老秦，小颜，韩蜀，你们觉得呢？”
秦父头一个笑起来答话，“我认为有道理，护妻儿平安本就是男人的责任嘛。”
颜仲舜看一眼韩蜀，和韩湘说：“有需要你就直接捶，反正卢老有外伤良药。”
卢老先生又剥一粒南瓜子填颜小鸟嘴里，慢悠悠插话：“被媳妇捶的男人，到我这儿来问诊，我一般只给开一味药——”
“什么药？”
“黄荆。”
哈哈，背上荆条到媳妇面前请罪么？
韩蜀：“……”
一个两个的都给我打样呢这是。
怎么哄媳妇，我需要你们教吗？
简直。
太小瞧人了。
不扫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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