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韩蜀急问，摆手让梅严庭端着碗走远点。
菁莪摇手说没事，又和梅严庭说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就是特别闻不了这个哈喇味。
你是不是放芝麻油了？有哈喇味，说明油变质了，醛酮类物质有毒，变质的油不能吃。”
“哪有哈喇味？”梅严庭趴碗上闻，“老先生说芝麻油润肠，让放点，我想着芝麻油那么贵，没舍得多放，只滴了两滴。
变质了吗？没有啊，我只闻到了青草味儿。韩蜀你闻见了没？”
韩蜀没闻见，但不说没闻见，问菁莪是不是午饭没吃好。
菁莪说：“还行，吃的有点杂，又喝了两口酒，胃里有点烧得慌。”
卢老先生也抽鼻子闻，一边又不动声色地打量菁莪，随手掏出一块狗脖圈给她。
菁莪嫌硌牙，不想要，“您老留着自己吃吧。”
“养胃，还能治跑肚。注意休息，以后别喝酒了。”卢老先生又仔细看她两眼说。
随后背上手悠悠哉走了，却是一回到家，就让徒弟小荷，把剩余的几块狗脖圈，给两名妊娠反应较大的孕妇送去了。
韩蜀拉菁莪进屋，转头说梅严庭：“喝完把碗刷了，把厨房收拾干净，还有，那瓶芝麻油送你了，走的时候带走。”
“好，谢了！”梅严庭高声应，想起正事还没干，又说：“图纸放你桌上了，有两个地方调整了一下，你看看。”
“我回头看。”
梅严庭不同意：你媳妇回家了，你就不干工作了吗？有这么当组长的吗？
说他：“干嘛还等回头？你现在看了，没问题我拿回去继续，有问题我再——”
不等他说完，菁莪突兀插话：“今天全院强制休息，广场和礼堂都放电影，纪眉眉他们都去看了，咱们也去吧？”
话是和韩蜀说的，梅严庭的反应却是比韩蜀还快，立马不催工作了，改问什么电影。
“野火春风…… 什么来着，就里面有王新刚的那个，眉眉不是爱看他演的电影吗？
对了，明天运动会，邀请所有家属、合作单位和来公干学习的人一同参加，现正在分组呢，我和韩蜀报了羽毛球，你报没报？”
梅严庭不听她说了，跑去厨房拿一只大海碗，两只碗倒着把汤晾凉，排山倒海一顿喝，完了又稀里哗啦把碗一刷，说一句：“芝麻油先存你们家，我明天来拿。”跑了。
哈，又撵走一个电灯泡。
菁莪朝韩蜀眨眼：看到了吧，撵人也是技术活，须对症下药。
“我媳妇是战略学家。”韩蜀笑起来夸人，然后推她进卧房，
一进门，菁莪就看见了桌上的花瓶，瓶里插着向日葵、月季和秋海棠，向日葵精神、月季肥硕、海棠浓艳。
没有哪个女孩子不爱花，菁莪眼睛一亮：“你插的？”
手艺不错嘛，不愧是桥梁工程师，花插的和构图一样，疏密有致、浓淡相宜，近看若胭脂着雨，远看似娇蕊映窗。
韩蜀将人拥住，“祝贺我亲爱的媳妇荣获一等功并荣升少将。”
菁莪搂住他脖子大声笑：“谢谢我亲爱的先生！你提前知道了？”
“具体的不知道，但猜到了你会得嘉奖。”
“怎么猜到的？”
“见过爸了，他一看见我就嫌弃，能让他嫌弃我的原因只能是你，所以就猜到了。”
哈哈，这是什么鬼逻辑？
菁莪乐得揉搓他脸：“从哪儿弄的花？不会是偷的吧？”
“劳动换的，帮花匠大叔解决了个浇水问题，以后他不用每次浇花都用桶提水了……”
一边说着话，菁莪慢慢啃狗脖圈，找到窍门后咬起来也不是特别难，越嚼越香，有点石子馍的味道。
嘿，别说，还真能养胃，寸把长的一块狗脖圈啃完，胃里的嗝气和灼热感都消失了。
-
筹办了一年多的运动会终于举办。
菁莪是在单列任务组那边忙了大半天后，被纪眉眉拽到运动场的。
田径类的和拔河比赛那样表演类的，都已经比完了，只剩下了几个球。
这个时间光线不晃眼也没有风，适合乒乓球羽毛球。
“虞顾问，你是不是忘了你报了项目的事了？”刚到运动场，苏主任就逮着她问。
菁莪不承认：“没忘啊，这不来了吗？高手总要在后面出场嘛。”
苏主任知道说不过她，便也不多说，笑道：“羽毛球双打，只有咱们所的人精通，别的所只有极个别人会。
他们说平时打着玩可以，拿出来比赛不行，没有场地标准也没有判罚标准，要给取消，你的要不换成单打？”
不会羽毛球双打？
菁莪愣了几息才想起羽毛球双打还没兴起来，而数学所在自己的带领下已经练了好久了。
而他们练这个的初衷也不是为了比赛，而是她在考核新人时，习惯于让他们用数学模型描述羽毛球的运动轨迹，计算最长飞行距离和最佳击球角度。
算完单打算双打，算来算去就想亲自练练，于是就练起来了。
老天，这事儿办的，没对手了！
想也没想就说：“不改，他们不会，咱们所的人自己打，就当表演赛。”
祁斌和几个年轻人一起跑过来，挥舞球拍大声附和：“对，不改！他们不会，咱们自己打！奖品由苏主任负责发！”
苏主任抬脚就踹，笑骂：“又抠哧你老哥我那点工资是不是？不行，你们一个个都涨工资了，都要出钱！这样，你们一人出一块，我出五块，买糖，大伙儿一起吃！”
有人嘘他：“又买糖，我们又不是小孩……”
有人看菁莪：“苏主任出五块，您出多少？”
“我嘛……”菁莪看看苏主任，再看向大伙儿：“邱老出多少我就出多少。”
大伙儿哄一声大笑。
纪眉眉举手自告奋勇：“我去找邱老！我让他多出点！”
菁莪一把把她推老远：“坑我钱包，出门别说是我助理。”
“不说是你助理，说是你朋友——”纪眉眉大笑着跑远。
“那你们等着，我去安排场地。”苏主任也笑着离开。
“韩兄呢？”祁斌问菁莪。
“我刚来，不知道啊。你不是叫他一起去打篮球了吗？”菁莪转圈找，没看见韩蜀，没看见秦立桓，也没看见梅严庭，估计他们在一起。
“没打成。”秦斌当空舞球拍，空气被打的呜呜响，挺有怨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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