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不是你喊我的吗？”
“我……”
姜若看着对面一双手都都被搅成麻花的赵小芹，都有些替她担心，担心这孩子一不小心就缠死了手解不开了。
话说这手上的骨头还真是够软，那么高难度的都能做的来。
四根手指头直接扭出了一个田字。
瞅了瞅自己纤细白嫩的小手，算了，她可不舍得。
赵小芹我了个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姜若的耐心告罄了。
“看来是没什么事儿不说我可走了……”
“哎……”心里一慌赵小芹拉住了姜若的袖口。
咬咬牙，有些难为情的看向了姜若，“我，我想向你借点钱……”
真正开口了说出来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就是表情有点复杂，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但更多的是不好意思。
“借钱？”
有点小小的惊讶，不过也并不多。
这姑娘一目了然，面上都写着呢，一看就是有事情要求她，只是没想到是借钱。
“是……我娘病了……”赵小芹不太敢看姜若，之前她有些怒其不争，可如今她竟然也来借钱了，感觉自己太差劲了，低着头的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感觉到一个软软的小手拉住了自己。
“走……”
“什……什么？”
“去你家”
不容置疑的拉着赵小芹的手朝着村头的方向走去。
他们两家一个在村头，一个在村尾，是有段距离的，也正因为如此姜若回来这些天关于赵小芹家的事儿是一丁点儿都没听说。
也是刚回家有些忙，忙着和家里人亲近腻歪呢，还没机会听村里的八卦。
看着拉着自己往家走的姜若赵小芹的眼睛突然红了，一向坚强甚至有点固执的她眼泪一滴一滴的落，耳畔传来一声叹息，然后人就被搂在了怀里。
“若若，对不起，我之前并不是故意针对你的，只是……”
“我知道，我没有怪过你……”
小姑娘只是在用她的方式想要把“她”给骂醒罢了，可惜……“她”太单纯了，再加上大妮儿刻意的引导，以至于和这姑娘后来就慢慢疏远了。
闻言赵小芹哭的更厉害了，眼泪也流的更凶了，似乎要将这些日子的担心害怕所有不好的情绪都哭出来了。
“好了，别哭了，外面太冷了，一会儿脸该皴了。”
姜若真不会哄人，能搂一下已经是看在她们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份上。
可能是哭出来了，好受了，用衣袖抹了抹眼泪，这姑娘很快收住了泪，就是眼睛还是有点红，看着姜若的目光还有点泪眼婆娑。
“走吧，你娘的病是怎么回事，还有以你家的条件……”又怎么会借钱呢？
记忆里赵家的条件一直都还算是不错的，不然这姑娘也不会是村里少数不多的几个能上学的，虽然只是上到了初中，也已经很难得了。
姜若不问还好，一问赵小芹又想哭了。
“若若……”
接着两人边走边说，赵小芹将家里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一点都不保留的全说了出来。
因为她感受到了若若并不是在可怜，而是真正的在关心她。
“所以，你哥哥迷上了打牌，家里的钱都输了……不仅把你爹娘气病，还把你好不容借来给你娘看病的钱也偷走了……”
很久没有觉得自己的手痒痒了，姜若握紧了拳头。
黄赌毒，是她最厌恶的事情，没有之一。
一个人一旦沾染上了其中一个若不及时止损，那将会万劫不复。
怪不得赵小芹会出来借钱？
短短几个月，除了已经公有化的土地，还有家里的房子，有点价值的都被卖了。
还不止一次，就连要账的都来了两三回，不然老两口也不会被气的都卧床不起了。
“你哥人呢？”
“我也不知道，前两天将家里的钱偷走后就没有再回来……说不定又在……”后面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气的脸都白了起来。
年前要不是他们村里人多，要账的恐怕都能把他家的房子都掀了，她真的后悔当时就不该心软和娘一起拦着爹。
当时……把她哥的腿打断了是不是就没有现在的事了。
看着这姑娘脸上后悔的神色，姜若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于赌，一开始就应该使用雷霆手段，当然趁现在还没有家破人亡也不晚。
只不过这话她不好说，毕竟只是个外人。
只是安慰性的拍了拍赵小芹，“走吧，我去看看叔叔阿姨，说不定真能帮上什么？”
姜若没说自己会医术，毕竟这东西不亲眼见，就算是说了估摸着别人也当你是在笑。
“若若，谢谢你……”
赵小芹颤抖着看着姜若，能站在若若面前开口借钱她可是鼓了很大的勇气，毕竟这两年她真的没给过若若好脸色。
没想到若若还是这么的善良，竟然连一句重话都没说。
“行了，你娘的身体重要，赶紧的吧？”
“嗯嗯”赵小琴也非常的担忧，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些。
爹是直接被气的吐血伤了心肺，医生说了不能再动怒，得好好养着，这几日连下地都困难。
而娘直接是被气病了，烧了好多天了，总是低烧不退，吃了药也不管用，这两天症状也愈发的严重了，时不时的还半夜有咳嗽，昨天晚上又更严重了，几乎咳了一夜。
今天就想带娘要去镇子里的卫生站的，可她手里分文没有，周围的亲戚朋友也不是不帮，主要是上次借的还没还，这次又借，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哪里有这么多，跑了几家关系不错的也只借了几毛钱，去卫生站都不够拿药的。
“咳咳咳……”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咳嗽声，伴随还有的是小芹爹担心的声音。
“她娘，喝点热水……”
赵刚忍着胸部的疼痛，缓缓的移到了孩子娘身旁，伸手拿过闺女离开前放在炕桌旁的暖瓶。
“他爹，你说咱们这是造了什么孽，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染上赌瘾了，以后咱们可怎么办啊？”
“咳咳咳……”又气又急，咳的也更厉害了。
“别想那个孽子了，咱们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孽子，让他自生自灭去，你好好的养身体，别忘了咱们还有闺女。”
一想起闺女小芹娘就更想哭了，这几日可把闺女难为坏了，又要照顾他们两个老的，还要到处借钱帮她看病，家里的东西能卖的也卖的差不多了，就连粮食要不是她和孩子爹硬拦着，怕也卖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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