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爆发前,寒意已悄然浸透校园。
南京大学鼓楼校区的教学楼里,下课铃声刚落,走廊上就涌来熙攘的人流。
嬉笑打闹声、书本翻动声、急促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透着寻常校园的鲜活气息。
三楼的教室里,林天健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挪地回到靠窗的座位。
他身形高壮,穿着洗得发白的运动服,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紧紧贴在饱满的额头上。
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每走一步,都能看到他牙关紧咬,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刚一落座,林天健就重重趴在桌子上,双臂交叉垫在下巴下,胸口剧烈起伏着。
粗重的喘息声在喧闹的教室里都清晰可闻,后背的运动服早已被汗水浸透,勾勒出紧实却疲惫的肌肉线条。
“林哥,你没事吧?”
同桌洪家伟连忙侧身凑近,声音里满是担忧。他个子比林天健矮了大半个头,身形瘦弱,戴着一副边缘磨损的黑框眼镜。
镜片后的眼睛透着老实人的憨厚。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拍一拍林天健的后背,手在半空中顿了顿,最终轻轻落在他的肩膀上,象征性地拍了两下。
林天健闷哼一声,缓缓抬起头,眼角带着未散尽的疲惫,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没事……就是浑身散架了。”
林天健抬手揉了揉酸痛的腰侧,指腹按压处传来一阵酸胀的钝痛,“今天跟跆拳道社的几个师傅对练。”
“硬生生打了五场,最后那场是跟黑带三段的师兄打,他那记侧踢差点没把我肋骨踹断。”
说着,他掀起运动服的下摆,露出结实的腰腹,左侧肋骨下方一片淡淡的淤青,看得洪家伟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天,林哥你也太拼了!”洪家伟瞪大了眼睛,语气里满是惊叹,“跟师傅们打就算了,还打五场,你这是拿命练啊?”
林天健放下衣服,重新趴好,侧过头看着洪家伟,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还不是为了下个月的省赛?不多练练就被人虐了。”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再说了,除了练这个,我也没啥别的能拿出手的了。”
这话像一根细针,轻轻刺中了两人心照不宣的痛点。
他们都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林天健跟着母亲过,母亲在菜市场摆摊卖菜,起早贪黑,勉强供他读书。
洪家伟跟着父亲,父亲是工地上的临时工,收入不稳定,家里常常捉襟见肘。
贫穷的家境、残缺的家庭,让他们在这所学霸云集的大学里显得格格不入。
学习成绩常年在班级下游徘徊,课堂上被老师点名批评是常事,偶尔还会遭到一些家境优越的同学的白眼和排挤。
说他们“拖班级后腿”“跟大学格格不入”。
偌大的校园里,他们是彼此唯一的慰藉,唯一的朋友。
洪家伟推了推眼镜,眼神黯淡了一瞬,随即又亮了起来,他凑近林天健,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憧憬。
“林哥,你放心!”
“等以后我发达了,赚了大钱,就给你请最好的教练,让你专门打比赛,拿冠军,再也不用这么辛苦跟人对练了!”
他说得认真,眼睛里闪烁着对未来的向往:“到时候我开个大公司,当老板。”
“你就当我的贴身保镖,咱们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身边围着一堆漂亮妹子,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林天健听着他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疲惫似乎都消散了几分。
他太了解洪家伟了,性格老实巴交,平时连跟陌生人说话都脸红,却总爱说这些“发财梦”。
林天健心里清楚,以他们的家境和成绩,毕业后想找个体面的工作都难,洪家伟所谓的“开公司当老板”。
大概率只是一场遥不可及的幻想,说不定未来真的要像他私下里想的那样,去工地上搬砖谋生。
但他没有戳破,只是拍了拍洪家伟的胳膊,语气真诚:“好啊,那我可就等着跟着你享福了!”
“到时候你可不能忘了兄弟。”
“那肯定不会!”洪家伟立刻拍着胸脯保证,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咱们是最好的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教室里的喧闹渐渐平息,下一节课的铃声即将响起。
林天健重新直起身,从抽屉里掏出下节课要用的课本,手指捏着书页,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望着窗外,操场上有学生在跑步。
篮球场上传来清脆的运球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斑驳地落在地面上,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安宁。
可不知为何,他心里突然泛起一丝莫名的烦躁,刚才跟师傅对练时的疲惫感再次袭来,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他揉了揉太阳穴,以为是太累了的缘故,甩了甩头,试图将这股异样的情绪驱散。
洪家伟也掏出了课本,却偷偷从抽屉里摸出一颗糖,剥了糖纸,悄悄塞进林天健手里。
“林哥,吃颗糖补充点能量,下节课是高数,可难熬了。”
林天健看着手心那颗包装简陋的水果糖,心里一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驱散了些许疲惫。
他侧头对洪家伟笑了笑:“谢了,阿伟。”
洪家伟嘿嘿一笑,推了推眼镜,开始低头预习课本,只是镜片后的眼睛里,依旧藏着对未来的憧憬。
前排坐着的女生叫小华,是班里公认的班花,也是林天健藏在心底的光。
她身材高挑,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高领毛衣,搭配一条浅灰色的百褶裙,裙摆垂落在椅子下方,衬得双腿笔直修长。
白色长发松松地挽成一个低马尾,几缕碎发垂在脸颊两侧,随着她低头写字的动作轻轻晃动。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精致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颤动,鼻尖小巧挺翘,嘴唇是自然的粉润色。
连握着钢笔的手指都纤细白皙,指尖泛着淡淡的粉晕。
在林天健眼里,小华完美得无可挑剔。
她成绩稳居班级前三,每次回答老师的问题都条理清晰、声音温柔。
她性格随和,班里同学有困难都愿意找她帮忙,连最调皮的男生都不忍心对她大声说话。
甚至她认真做笔记时,微微蹙眉、嘴角轻抿的模样,都透着一种不染尘埃的空灵,让林天健看得移不开眼。
为了追到小华,林天健付出了旁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他家里条件不好,母亲在菜市场摆摊卖菜,每天起早贪黑,给他的饭钱只够勉强吃饱。
可他每天都会省下半份饭钱,早上五点就跑到学校食堂,排队买好热腾腾的豆浆、刚出锅的油条。
还有小华爱吃的茶叶蛋,小心翼翼地用干净的油纸包好,趁早自习前放进她的桌洞,附上一张写着“记得吃早餐”的便签。
他知道小华喜欢读诗集,买了一套精装版的李清照诗集,在扉页上用笨拙的字迹写了“愿你如清照般雅致,也如暖阳般无忧”。
小华备考英语四级时说听力难,他咬咬牙,骗母亲说“学校要交资料费,不小心弄丢了”。
拿到1000块钱后,立刻去商场给她买了最新款的听力耳机,还有一整套真题卷和词汇书。
自己却依旧用着几十块钱的旧耳机,连顿像样的饭都舍不得吃。
那些日子,林天健常常饿肚子,晚自习结束后就跑到操场跑步,用运动驱散饥饿感。
衣服穿得洗得发白,也舍不得买新的,可只要看到小华收到礼物时,眼底泛起的笑意和轻声说的“谢谢”。
他就觉得所有的委屈和辛苦都值了。
整整一年零三个月,林天健的坚持终于打动了小华。
在一个飘着细雨的周五傍晚,他送小华回宿舍楼下,鼓足勇气再次告白时,小华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
“林天健,我愿意做你女朋友。”
那天晚上,林天健冒着雨跑回宿舍,兴奋得一夜没睡。
他躺在床上,一遍遍回想小华泛红的脸颊和温柔的声音,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孩。
那些因单亲家庭带来的自卑、因成绩不好遭到的歧视,仿佛都被这份甜蜜驱散了,他甚至开始规划未来。
省赛拿冠军,毕业找份好工作,努力赚钱,给小华一个安稳的生活。
可这份幸福,终究像泡沫一样脆弱。
班里的高福,仗着父亲是当地有名的企业家,在学校里向来横行霸道,身边总跟着几个跟班,谁都不敢招惹。
他早就对小华心存觊觎,之前因为林天健一直守在小华身边,没找到机会……得知两人在一起后,高福立刻动了歪心思。
他先是找林天健麻烦,带着跟班在厕所堵住他,嘲讽他“穷小子配不上班花”,还动手推搡他。
见林天健不肯放弃,高福又直接找到小华,不仅威胁她如果不分手,还拿出家里的势力施压。
说“只要我想,你在南京再也待不下去”。
小华性格温柔,却也胆小,她看着高福嚣张的模样,想到身边的人,最终还是妥协了。
她在一个阴天的下午,约林天健在学校的人工湖边见面,哭着跟他提了分手:“林天健。”
“对不起……我没办法,高福他……他威胁我……”
小华哭得梨花带雨,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神里满是无奈和愧疚。
林天健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可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没有高福那样的家庭背景,没有能力保护小华,甚至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强忍着眼泪。
“我懂,没关系,你照顾好自己。”
从那天起,小华就成了高福的女朋友。
林天健常常看到高福搂着小华的肩膀,在校园里招摇过市,小华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笑容,眼神里满是落寞。
他心里清楚,小华是被迫的,可他只能远远看着,把所有的不甘和心疼都咽进肚子里。
“林哥,别想了。”洪家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小华的背影,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语气带着几分笨拙的安慰。
“高福那家伙就是仗势欺人,根本不是真心对小华。”
“等你省赛拿了冠军,以后有了出息,肯定能碰到更好的女孩,比她还漂亮、还温柔,还真心对你好。”
林天健缓缓收回目光,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轻轻点了点头。
他知道洪家伟是好意,可心里的空缺,哪是一句“碰到更好的”就能填补的?
他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眶,指尖触到眼角的湿润,连忙偷偷抹去。
这时,小华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转头看了过来。
她的视线与林天健相遇,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有愧疚,有无奈,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随即又快速移开,低下头继续做笔记,只是握着钢笔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
林天健的心猛地一揪,连忙低下头,假装翻看课本,可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在他眼里都变成了模糊的影子。
下课铃声的余韵还没散尽,林天健就拽着洪家伟的胳膊,大步流星地冲向教学楼的天台。
铁质楼梯间里,脚步声咚咚作响,夹杂着两人粗重的呼吸——教室里那些若有若无的嘲讽。
旁人看他们时异样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林天健心上,只有天台上开阔的风,能让他稍微喘口气。
“还是这里的空气舒服。”推开通往天台的铁门,凛冽的寒风瞬间灌了进来,吹得两人头发乱飞。
林天健走到天台边缘,双手撑着冰冷的水泥护栏,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
“班级里那群家伙,整天就知道背后嚼舌根,嘲笑我们是没人要的孤儿,嘲笑我们穷得连手机都买不起……”
“好像我们天生就低人一等似的!”
洪家伟缩着脖子,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憨厚的笑容,只是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没事的林哥,这都是命嘛。”他走到林天健身边,学着他的样子撑着护栏,语气里带着对未来的憧憬。
“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能改变命运的!等你跆拳道比赛拿了冠军,说不定能被国家队选中。”
“到时候咱们就不用再看别人脸色了。”
林天健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心里的怒火被洪家伟的话稍稍抚平。
他侧头看了看身边始终乐观的同桌,嘴角扯出一抹浅浅的笑:“你说得对……算了。”
“不想那些烦心事了,等下就要上物理课了,咱们赶紧回去吧,别被老师点名批评。”
就在他转身准备拉着洪家伟下楼时,一阵刺耳的尖叫突然从教学楼里炸开,像一把尖刀划破了校园的平静。
紧接着,更多的混乱声响涌了上来——桌椅倒地的碰撞声、学生们惊恐的哭喊声、老师嘶哑的呵斥声,还有一种……
从未听过的、低沉而诡异的嘶吼声,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怪物咆哮,穿透墙壁,在天台上清晰回荡。
“怎么回事?”林天健猛地顿住脚步,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和洪家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惊恐。
天台的视野开阔,能俯瞰整个校园和周边的街道。
两人冲到护栏边,低头望去的瞬间,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教学楼的走廊里。
学生们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奔逃,一个个身影在混乱中摔倒、被踩踏,而在人群中穿梭的,是几头形态怪异的生物。
它们青灰色的皮肤紧绷着,四肢扭曲,正追着人群撕咬,墨绿色的汁液顺着嘴角滴落,在地板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不仅仅是校园,街道上也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原本有序行驶的车辆突然失控,一辆小轿车猛地撞上了路边的护栏,紧接着后面的公交车、货车来不及刹车。
连环相撞的巨响震耳欲聋,玻璃碎片、车身残骸飞溅,堵塞了整个路面~可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林天健的目光死死盯着街道上的行人,瞳孔骤缩到了极致。
他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突然停下脚步,双手捂着眼睛,发出痛苦的哀嚎,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不断涌出。
染红了胸前的衬衫。
旁边一个提着菜篮子的老太太,鼻孔和嘴角也开始渗出血丝。
她踉跄着后退几步,身体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像是被吹胀的气球,原本合身的衣服被撑得裂开。
露出里面不断蠕动的肌肉。
更恐怖的景象还在后面。
男人的哀嚎越来越凄厉,他的皮肤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鲜血从裂痕中渗出。
紧接着,整块整块的表皮像纸片一样脱落下来,露出下面鲜红的肌肉组织。
老太太的皮肤也在膨胀中不断撕裂、脱落,露出森白的骨头和跳动的血管,她的身体越来越高,越来越壮。
原本佝偻的身形变得挺拔而狰狞,头皮脱落,露出光秃秃的头顶,五官扭曲成罗刹般的模样。
眼睛变成了血红色的空洞,嘴里长满了尖利的獠牙。
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的手指。
在肌肉的剧烈蠕动中,指甲疯狂生长、变粗、变黑,逐渐长成了巨大而锋利的爪子,闪烁着寒光。
整个畸变过程持续了足足十分钟,每一秒都充满了惨绝人寰的痛苦,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肌肉撕裂的“滋滋”声、骨骼摩擦的“咔咔”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末世的炼狱之歌。
林天健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普通的人类,一步步变成一头面目狰狞的怪物,
那巨大的视觉冲击和心理恐惧,让他双腿一软,无力地瘫倒在天台上冰冷的水泥地上。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牙齿咯咯作响,胃里翻江倒海,却吐不出来任何东西,只能死死咬着嘴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相比林天健的僵硬,洪家伟的反应更加直接。
他“咚”的一声坐在地上,双腿像灌了铅一样发软,根本站不起来,身体抖得像筛糠。
双手紧紧抱住脑袋,眼睛死死闭着,却挡不住那些恐怖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回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多怪物!林哥,快、快点打电话报警啊!叫警察来救我们!”他语无伦次地喊着,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
林天健脸色苍白如纸,缓缓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我……我没带手机。”
他家里条件差,母亲摆摊赚钱不容易,他舍不得花那个钱买手机,平时联系都是用学校的公用电话。
“我、我也没有!”洪家伟的脸瞬间变得更加惨白,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他和林天健一样,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大学几年了,连一部属于自己的手机都没有。
这个时候,这一点竟然成了致命的缺憾。
林天健看着身边手足无措、泪流满面的洪家伟,又看了看楼下炼狱般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而讽刺的笑。
他缓缓坐起身,后背靠着冰冷的护栏,双手抱膝,身体依旧在微微颤抖。
教学楼下面的混乱还在持续……
学生们的哭喊声、怪物的嘶吼声、玻璃破碎的声音、桌椅倒塌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把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两人的神经。
他们能清晰地听到,有怪物撞开教室门的巨响,紧接着是一阵更加密集的惨叫,然后又慢慢归于平静。
只剩下怪物低沉的嘶吼和咀嚼声。
寒风呼啸着穿过天台,卷起地上的灰尘和落叶,吹在两人身上,冰冷刺骨。
林天健抬起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心里一片茫然和恐惧。
他不知道这些怪物是从哪里来的,不知道这场灾难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更不知道自己和洪家伟能不能活下去。
洪家伟慢慢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林天健,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林哥,我们……”
“我们该怎么办?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林天健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看着身边唯一的朋友,又想到了那个被迫和自己分手的小华,想到了在菜市场辛苦摆摊的母亲。
一股求生的欲望突然从心底涌起。
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痛让他稍微恢复了些许理智:“别慌!我们不能坐在这里等死!”
他挣扎着站起身,双腿依旧有些发软,但眼神里多了一丝坚定:“天台上暂时安全,我们先躲在这里观察情况。”
“等下面的怪物稍微少一点,我们就想办法下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洪家伟看着林天健坚定的眼神,仿佛也找到了一丝勇气。
他擦干眼泪,在林天健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紧紧抓住林天健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好……林哥,我听你的,我们一定能活下去!”
两人紧紧靠在一起,躲在天台的角落里,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们透过护栏的缝隙,警惕地观察着楼下的情况,看着那些狰狞的怪物在街道上、校园里横行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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