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九公主不知是处于报复或者什么心理,时常将亘墨带着到处去处理公务,以至于苏小楼一连几天都没见着她的人影。
不过这在苏小楼看来,并不是坏事。
他也得开始下一步计划,安排好西淮军大方向事务后,便动身前往仙武东部京泰城,当朝宰相许升乾的老家,许族的大本营,仙武第三大城市。
为了避免引人注意,他对外宣称闭关修炼,不接待访客。
半月之后,他与午芈只顺利抵达京泰城外的巨囵镇,与许行约定在镇上的囵吾酒家碰面。
许行比他还要来的早一些。
按理说许行这种大少爷不会选这么个寒酸的酒楼碰面,除非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见他在那痴痴看着柜台前正在整理账簿的女子,苏小楼心道原来如此。
只见那女子身着淡黄色素衣,长相甜雅,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美,但像是平淡中似风起,让人感到亲近、愉悦。
“许行兄,好久不见!”苏小楼笑着坐在许行对面,故意挡住他的视线。
许行对此,只是兴意阑珊的微叹了一口气,“少景,大老远的来寻我何事?”
这家伙是转性了吗,感觉一股子老气,他当即回道:“你就是这样待客的?”
谁知许行苦笑了一下道:“本来我打算在京泰城花语巷招待你的,不过转念一想,怕你看低了我。”
“这样我就不会看低你?”
许行再次看向那柜台的女子,摇摇头道:“我觉得我父亲说得很有道理,若你真认一个人是朋友,就要能与他分享自己最开心的事。”
苏小楼闻言一愣,上次在梁北山的死里逃生让他转了性?
“这是你最开心的事?”苏小楼也再次看向那女子。
许行认真点点头,独自饮了一口酒。
“额,好吧……本少爷感觉,怎么跟不上你的步伐。”
许行面露得意之色,“虽然我纵横花海,但始终倾心于心中的那盏明灯。”
“这……嗯……你这深度让我有些不习惯。”
“嘿嘿,怎么你一个人来,没见你那姘头。”
一句话,好不容易树立起的形象,又原形毕露。
许行话音刚落,就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杀气,扭头看去,吓得一哆嗦,哪里还敢胡说八道。
面戴纱巾的午芈只坐在二楼的窗前。
“诶,老兄,带着一起也不吱声……她到底什么修为,我堂堂结丹大修士,只是一道目光,全是心悸之感。”
苏小楼并没有心思陪他在游戏人生,直接进入了正题,“这次来找你,是有正事。”
见苏小楼不像玩笑,许行也收起了嬉皮笑脸,酸溜溜道:“这次你和巫家老四做了一笔大生意,家族中到处都是称赞你的声音,莫非我许家没那实力?”
西淮军吞并皇翼部落着实让许行羡慕嫉妒,同为帝都纨绔公子,为何苏小楼变得如此有能耐。
面对许行的不满,苏小楼失笑道:“本来第一时间是找你的,但你在许家话语权有限,所以放弃了。”
许行闻言,心中大怒,拍案而起道:“胡说,谁说我话语权低。”
此举惹来酒楼食客的不满目光。
许行见那柜台女子朝他看来,加上苏小楼一脸笑意看着他,他只得悻悻坐了下来。
“许兄莫要动怒,此行就是为了与兄做一笔惊天买卖。”
许行眼睛一亮,迫不及待问道:“什么买卖?”
“此地不是谈话之地。”
……
苏小楼与午芈只住进了许府,一座规模不小于太师府的巨大宫殿群。
许行在许家地位特殊,居住的宫殿规模大而且极为豪华,当然比少景宫又要差许多。
待客大殿中,高十丈,空旷的大殿中央就摆放了一张巨大的茶桌,几根椅子,奢侈到了极点。
许行与苏小楼有一个共同爱好,就是煮茶,所以极为熟练。
“这里是我的老巢,绝对安全。少景,到底是什么大买卖?”他已经是迫不及待之感,已经完全勾起他的兴趣。
苏小楼则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道:“西淮军要与玄方两大部落集群进行决战。”
“噗嗤!”许行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不过看到苏小楼淡然的神色,他不太确定的问:“你是认真的?”
“当然。”
许行若不是很清楚以前比自己还不靠谱的好兄弟,是真的在掌管上百万西淮军,他都要觉得对方喝多了在说大话。
而且他清楚自己的斤两,所以迟疑道:“虽然我很想像你这样,吹牛比不打草稿,但……”
许行似乎有些泄气,“但我无法决定许家大事是事实。”
“所以我亲自来找你。”
“亲自来就有用?”许行不解道。
苏小楼点点头,将一张巨大的地图挂在了墙上,对许行托出了全部的计划。
许行虽对行军打仗不怎么懂,但听到能吞并玄方族东南部广袤的土地时,也不禁怦然心动,内心火热。
但下一刻,他又泄了气,因为他确实在家族中话语权不大。
苏小楼来泰京城,自然是将许族情况了解了个遍。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许族人才济济,但却存在一个致命的问题。”
许行直接忽略致命的问题,而人才济济自然不包括他,所以他更郁闷了。
苏小楼见此,笑道:“许兄,我都没说完,你何故如此?”
“你说,我听着的。”
“许族人才济济,唯独缺乏一个核心的首领,正所谓群龙无首,必起祸端。”
这点许行不以为意,唉声叹气道:“我爹不就是那首。”
苏小楼摇摇头,站起身继续道:“许辅宰为朝廷百官之首,非许家之首。许族四十万大军前出石塘城,却要以你的名义为主帅。灭玄方族本就是一场利益瓜分之战,许辅宰压着许族主力迟迟不北出,若果我预料不差,就是因为内部矛盾,相互不服。这定是许辅宰让你返回泰京城的根本原因。”
“呵,我能领导许族,我自己都不信。”
“还是那句估,许兄不要妄自菲薄。许族中许兄的大族伯、三叔、六叔、八族叔、九族叔,大堂兄、二堂弟等人都是人中龙凤,名动仙武的人物。但却无一人像许辅宰那般,脱颖而出,具备出彩的领导能力和魅力,致使许族陷入无穷无尽的内斗,家族逐渐势微,在西出内海、南进百国大战中均无太大的建树,反而是一些名不见径传的家族大放异彩。”
听到苏小楼如此说,许行眼睛一亮,他倒也不完全纯粹是一个纨绔公子,这些东西自然是知道,只是在心中很难形成一个因果定论。
许族人才济济,按理说应该是继续走向繁荣昌盛才对,但近两百年,却始终蜗居在泰京城,无建树,不正是族中毫无休止的内斗的原因,甚至有时候弄到父亲都懒得管族中之事的地步。
许行越想越觉得苏小楼的分析太对了,以前心中的疑惑不解,也逐渐清晰起来。
不过解惑归解惑,但对于他又没什么改变,所以还是提不起精神,“少景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只是于我说还是无用。”
“非也,非也。正因许族中出现这样棘手的问题,才让许兄的重要性体现出来。”
“噢,少景快快说来。”这让许行心中再次生出一丝希望,显得急不可耐。
“许辅宰是少有不依靠家族势力的强权重臣,在仙武臣民中拥有极高的声望,他是朝廷、皇帝所倚仗的支柱之一,所以他根本无暇顾及族中之事。而且他正处于修士精力旺盛的阶段,寿命悠长,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皇帝、老太师等人仙逝了,他依旧还处于壮年阶段,所以他必定是新皇、新朝所依赖的重臣,这也注定你父亲在未来漫长的岁月,一直会是许族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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