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诺埃尔对他的期望，廖勇心里五味杂陈五谷杂粮，总之很难形容。
这话言语里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未来，在德怀特上任联邦国防军总司令后，北方星域总司令的职务，极有可能是由诺埃尔接任。
放在联邦里，这不算什么。国防军总司令从五大星域总司令里选，这是自从AI叛乱之后就一直延续至今的惯例。而在升任之后，新的国防军总司令之前供职星域的最高司令官就会空出来，为了避免被老家人背刺，一般而言都会允许新的国防军总司令提前安排好自己的“身后事”，也就是接班人问题。
当然，这样很容易出现某一星域的人长期把持国防军总司令的情况，为了防止这一情况，联邦宪法规定国防军总司令不得连续从同一星域选拔，且以当前总司令为基准的连续三届内，总司令的出身星域不得重复。
对廖勇而言，谁上位联邦国防军总司令对他而言并不重要。只不过，他向来不喜欢搞什么派系，也不喜欢靠连带关系上位。对他而言，与人斗那叫一个其乐无穷。和斗争比，靠派系内的连带关系上位，廖勇觉得依赖有点没意思，二来有点掉份。
但是，直到刚才诺埃尔的话说出口后，他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间，他廖勇已然成为了德怀特——诺埃尔这一派系中最新的一层。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军事政治很难说分不分家。”诺埃尔知道廖勇在想什么，“我也知道靠你的能力，像你爸一样走一条彻底脱离既有派系自成一派的路子没什么问题，但是，当年的事我也是亲历者，所以我可以负责任地和你说，如果你想彻查当年的事情，那你至少得是个上将，如果想要自己全身而退，那你甚至得坐到三长官的位子上才行，现在没有大仗打，这次平叛极有可能是未来三十年内，联邦国防军所能经历的最大规模的战争，你爸那条路确实是康庄大道，但是那也是时来天地皆同力的英雄气运，可遇而不可求，这点你要想明白。”
廖勇听完，点了点头。
这确实是他要权衡的点，对他而言，参军的源动力就是彻查当年的案子，给自己的老爸平反。什么军改甚至政府改革，那是廖勇逐步接触到军队和政府内部的问题之后，给自己搞的第二阶段主线任务。如果真按诺埃尔说的，如果不从某一个派系做起，别说三长官了，他怕是升到上将就到头了。
“而且，你也得考虑到另一件事，那就是你实际上并不是没有天生的派系标签。”诺埃尔继续给廖勇解释，“你爸是不在了，但是当年被他救过的，和他并肩作战的，指挥过他的，他指挥过的人多的数不过来，我们这些人本质上是你爸的派系成员，战友情可以说是最坚固的感情之一，我们这个‘派系’就是靠这种关系维系的，虽然可能就这一代人，但是绝对不是你爸不在了就散伙的那种派系，明白吗？”
“……这是我疏忽了。”
“所以，你就不要想那么多，好好准备你后续的作战就好。”诺埃尔点了点，对廖勇说，“你现在要做的是理论和实践两手抓，并且两手都要硬，这实战可不是你自己开战斗机打出来的成绩，而是作为指挥官的能力，国防军能允许一个将官级的飞行员，但是不会允许一个纯粹的飞行员进入国防军的领导层。”
“明白。”廖勇应了一声。
“之前你跟我说要主抓三军融合，我和我爸聊了，这是个很好的方向。”诺埃尔继续说，“国防军对这种作战理论上的探索向来是持开放性意见的，如果你有时间，可以考虑先打个底稿，等这边的仗打完了，以你现在积累的军功，升迁是必然的，现在不是特殊时期，因此你必然要在岗进修，在这方面，布莱德阁下给了三个方案，其一是按照传统的飞行员培养路径，也就是进入AcE计划，继续在空军走完校官之后再转入高级指挥官培养课程，其二是直接转入高级指挥官培训计划，也就是不进入AcE计划，回到首都军校进修学位，而第三种就很简单了，我们认为你有那个精力和能力，并且这次AcE计划的培训地就是首都航校，所以……。”
“那我肯定选第三个。”廖勇点点头，“虽说一口吃不成胖子，但是我认为并不是因为一口吃不成胖子，而是这一口不够大。”
“那你就得从现在开始准备了，读双学历硕士可不是件很简单的工作，我建议你从现在开始，就以三军融合为核心议题，开始筹备自己的硕士论文就好。”诺埃尔说，“当然，你要是有那个精力，我看以你的飞行技术，在科学界也未尝没有发展前景，李听寒是航空航天界公认的天才，有她帮你，你说不定能搏一把三学历硕士。”
“师长你又调侃我。”廖勇听到三学历硕士差点没绷住，“我哪有那个能耐啊，同时忙作战理论研究和精进飞行技术就是我的极限了，我又不是那种蹭一作的人。”
“这就是你不懂了吧？”诺埃尔开始给廖勇上课，“这样，你现在觉得，你升迁最大的底牌是什么？”
“那肯定是我的战绩啊。”廖勇耸了耸肩，“我现在的击坠数，应该是近两年内的击坠王，再加上我是联邦最年轻的AcE，这两点不够吗？”
“不，你想错了。”诺埃尔无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你现在最大的底牌，实际上是你的影响力。”
“影响力？我哪来的影响力……”
“军宣部门啊，你忘了每次结束作战任务回来之后，都会有随军记者的专访吗？”诺埃尔翻了个白眼。
“不是，我不知道啊，我以为就是常规的采访，之前在军校的时候校报记者在每次演练结束后都要采访，我以为没啥区别啊。”
“区别大了去了好吧？你不知道……”诺埃尔一拍脑门，“哦对，你现在是被通信管制的状态，接触不到外面的媒体，总之，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现在只要把你的全息影像放在征兵办公室门口，那来应征入伍的人能排两条街那么多，并且，绝大部分都是空军。”
“啊？”廖勇这下是真搞不懂了，“师长，你这说的我和什么电影明星一样，真有那么夸张？”
“对，你现在的情况还真和电影明星差不多。”诺埃尔耸了耸肩，“军宣部那边十几年没吃过肉了，这次可不得狠狠薅你的羊毛？而且你高低也是个棒小伙，外形条件比之前那些歪瓜劣枣强多了。”
说完，诺埃尔顿了一下，继续说：“当然，提高影响力对你而言并没有什么坏处，国防军虽然说不看这个，但是在涉及到关键的升迁调整，比如说新的常驻编制组建以及对应的指挥官人选时，通常都会提交议会进行讨论，这个时候，你的个人影响力就很重要了，如果你的个人影响力没这么高，想要把你推上未来的常备特遣部队司令官的位置，难度要高不少。”
“我明白了。”廖勇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就我个人而言，现在的主要任务，一方面是在后续的作战实践里，完成我自己的作战理论设计，另一方面，要想办法维持我的影响力，应该就是这两方面吧？”
“没错。”诺埃尔点了点头，“只不过，维持你自己影响力的方式……其实也挺简单，你只需要……”
“我只需要继续拿出惊人的战绩就好了。”
两人的话语同时响起，随后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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