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非凡不以为然，“反正我觉得，跑不了别人，是这个吴飞无疑。”
此时，刘士亮敲响了隔间的门。
“说曹操，曹操到。刘科长，你可真是及时雨，萧队就等你的指纹比对结果来定案了。”
刘士亮把报告递到萧逸辰手中。“萧队，后厨后门门框上的指纹，证实是吴建勇的。还有扔在犄角旮旯里的那副手套，从上面我们检测到属于吴建勇的皮肤组织。吴建勇的指纹之所以留在门框上，那是因为，那副被丢掉的手套，右手食指上破了个洞，我们算是捡漏了。”
赵非凡指了指审讯室里的吴飞，“萧队，你看见了吗？这家伙心思够细的，手法跟老手媲美，要不是吴建勇的手套上破了个洞，刘科长这边在指纹上可是一无所获的。”
萧逸辰不可置信地看向审讯室里的吴飞。
吴飞邋里邋遢的外表之下真有这么细腻的心思？
萧逸辰拿着报告再次走进了吴飞的审讯室。
“警察同志，我没说错吧？是我爸，是我爸干的，他都招了吧？你们快点放了我，快点放了我。”
见萧逸辰进了审讯室，吴飞就如见到救星一般，急切地扒着小桌板说道。
“没错，是你爸，是你爸帮你处理的尸体，而杀死何宁的人不是他，是你！”萧逸辰声色俱厉。
吴飞一脸懵，这好像与他拿到的剧本不同，他惊愕地看着萧逸辰，道：“我要见吴建勇，我要见他......”
“见他干什么？继续串供？用你儿子的身份要挟他必须为你顶罪？”
吴飞面色惊慌，此时的惶惑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他说什么了？你告诉我他说什么了？他不是这样跟我说的。”吴飞近乎绝望，此刻他也意识到，吴建勇有可能篡改了剧本。
他目露凶光，恶狠狠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吴建勇，吴建勇......”
萧逸辰感觉此时的吴飞真可怕，如果吴建勇在场，他的架势是要把吴建勇生吞活剥了的节奏。
萧逸辰真为那个试图为儿子顶罪的父亲感到悲哀，他的付出根本毫无意义。
“我要跟他对峙，我要跟他对峙，他不是这样说的，不是......”吴飞面目狰狞，凶相毕露。
“吴飞，注意你的情绪，坦白你的罪行。”
“哈哈哈......”吴飞狂妄大笑，“我的罪行？我没有罪，是吴建勇，是他......”
“不要再试图狡辩了，吴建勇把一切都告诉我们了，是你偷配了后厨的钥匙，你对何宁起了色心，但是你没想到会遭到何宁的强烈反抗。你们在纠缠的过程中，你顺手抽走了何宁毛衣上的针织腰带，勒死了她。可能在你行凶的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你第一次没有勒死何宁，直到第二次何宁才断了气。事后，你清理了现场。不过，有一点我没有想到，我没想到你心细如尘，把现场清理的那么干净，甚至后厨的后门，也清理的只剩下了你父亲的指纹。这么看来，你杀了人之后，挺淡定啊，不像你父亲说的那样仓皇啊？”
吴飞轻哼一声，“警察同志，我才21岁，我第一次杀人啊，不害怕才怪呢？我都忘了我是怎么跑回家的，什么清理现场？肯定是那个老东西做的。看来，他是想替我掩盖来，可最后的结果，还是出卖了我，哼！不靠谱！”
萧逸辰眼皮一抬，眸光中闪过凛冽，他质问道：“你说现场不是你清理的？”
“我为什么要清理现场，我哪懂那些。我当时差点吓尿了，谁还有功夫顾忌那个。”
萧逸辰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吴飞承认杀了人，为什么不承认清理现场？吴建勇承认抛尸，同样不承认清理现场。
如果不是吴飞，不是吴建勇，难道在吴飞之后，有第三个人进入过案发现场，他为什么清理现场，他为什么帮吴飞？
萧逸辰觉得案子正在朝另一个方向发展，他继续问道：“吴飞，跟我详细说一下你跟何宁纠缠的经过，有可能会救你的命。”
吴飞轻笑，“警察同志，你该不是唬我吧，我都承认人是我杀的了，还扯那些没用的有什么用？既然难逃一死，我认命。对了，警察同志，我死的时候不会很痛苦吧？我怕疼......”
萧逸辰没工夫跟他瞎扯淡，“吴飞，你离开饭馆地下室的时候，你说你没有清理过现场，你跟我描述一下当时何宁床铺的情况？”
吴飞嘿嘿笑了两声，“警察同志，我不是想跟她那个来吗？做那事儿当然要在床上，床上肯定是乱七八糟。”
“你确定？”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我还用被子蒙了何宁的头呢？”
这一点与现场的勘查一致，床上重力晃动，导致床腿移位，里侧床腿的锈蚀都抖了下来。
还有，这个时候，萧逸辰似乎也明白何宁脖子上为什么出现两道勒痕了。那两道勒痕不是吴飞两次勒住何宁的结果，而根本是前后两个人分别勒住了何宁的脖子，第二次才导致何宁最终丧命。
“你有救了！”尽管萧逸辰不想给吴飞希望，但是，他必须尊重真相。
“你说什么？你能说大声一点吗？你说我有救了，这是真的吗？是不是何宁没死？是不是？是不是她没死？”
每个人都渴望生。吴飞也是，在听到萧逸辰那声你有救了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满是神采。
“何宁死了没错。在你之后，还有一个人也进入过案发现场，是这个人最终导致何宁殒命。”
吴飞面露喜色，“太好了，太好了......”
一个生命的陨落，他竟然说太好了。即使他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值得庆幸，可如果不是他前期的铺垫，或许何宁会是另外的结果。
他自以为杀了人之后，仓皇逃窜，后厨开着的门就给了凶手可乘之机，他的行为同样令人发指。
看着吴飞由刚刚的暴怒转变成现在的欣喜，萧逸辰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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