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地坐在桌子旁,将那些文字资料慢慢地阅读着,他虽然不是这方面的行家,但是,他从这些文字里已经是看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以后的战争不那么艰难,比孟繁星给他们几个老战友讲的还清晰明了。
这就是这个面前的年轻人十天时间,不眠不休弄出来的,真的是难为一个孩子了,她也是不知道这个老孟是怎么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孩子,他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过,孙老头有些茫然。
“难道老孟那犊子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这么优秀”孙老头看着孟繁星熟睡的脸颊说道,看着孩子那微微续起的胡茬,脸上的稚嫩哪里像编撰出这样的文章的人,做到这些,起码他应该有着丰富的知识储备。
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半大小子,居然整出了这些,一张张设计图纸翻看着,虽然,上面的有些符号他是不清楚代表着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这是一份非常具有技术性的资料。
有些资料就像是电视机的说明书,上面画着的弯弯绕绕,以及,上面的一些零部件的标注,让他看着都是感觉眼睛在画圈,有些迷惑,这就是各个行业有着各个行业的标准和要求,他一个外行是搞不明白的。
孙老头很是识时务,不明白的,不理解的他就不去研究,反正,老子打仗绝对是拿得出手,小子,你肯定是不如我,孙老头看着孟繁星那一张幼稚的脸颊,看着脸颊上的绒毛,不由得笑了。
他现在看着面前的这个孩子那是越看越是喜欢,越看越是感觉赵家那是真的有了后人,想起了老师长,想起了他们因为冤枉以及含冤走上了不归路的那种无奈感,想起了老孟说起了老师长说的那些话。
他的眼睛湿润了,要是,老师长能够支撑到现在,起码,还能够看到自己孩子的优秀一面,可是,就这么含冤故去,就这么抛下了他一个小孩子,和他的妻子就这么走了。
泪水,大滴的泪水在他的黝黑的脸颊上滚落,双眼刺红,不知不觉间,整个人的衣襟已经打湿了,思念的潮水更是一点也不受控制,不由得低声抽泣起来,双肩也是在不自觉地抖动着。
“老赵,你睁开眼睛看看你的儿子已经是长大成人了,他现在就在我的眼前,就这么安静地睡着了,你不知道啊,他有多么的优秀,他已经是能够为了国家和人民做事了,你要是在天有灵,你就会感到骄傲。。。”
孙老头的眼睛里漏出精光,喃喃自语道:“老赵,老孟没有辜负你,孩子是真的长大了,你知不知道,他已经有了对象,小丫头很是招人喜罕儿,小丫头我们几个都是看到了,很好,对繁星也是非常地喜欢,他们两个会幸福的。”
孙老头不敢大声哭泣,也不敢大声地吵醒对面的孩子,声音哽咽,压抑的难受整个人的身子都是不停地哆嗦着,让他的身子都是被悲伤包围着。
二十多年了,这么多年他们一直都是在思念着自己的战友,以及,战友的家人,老赵夫妻被关进了牛棚,承受着无尽的委屈,每一天都是在批斗和批斗的路上,不时地向批斗的人进行着反思,悔过。
不说老赵夫妻,就是其他的一些人无法坚持下去,也是选择了这一条路,这一条不归路,彻底地安稳了,不再接受反思,不再忍受侮辱,不再承受肉体以及精神上的折磨,也许,他们的选择是对的。
在这样的折磨下,任何人都是无法接受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击,毕竟,他们对这个国家是那么的热爱,为了这个国家流血、流汗,在战火中拼杀,可是,他们没有看到希望,含恨,含冤离开这个世界。
孟繁星在稀里糊涂的睡梦中仿佛是听到了哭泣,叨叨咕咕的声音,有些耳熟的声音让他仿佛在梦境中,所以,他依然是酣睡不醒,这几天是真的累的他都不想有片刻的醒来,睡一会儿真舒服。
就是这样的滋润中,孟繁星依然是紧闭着双眼,不过,他已经将叨叨咕咕声音带到了自己的梦境之中,感同身受,于是,他的梦境中就看到孙老头眼泪吧擦的站在那里盯着自己,就好像是一个魔怔。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说的也许就是这个,可是,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姓赵的是谁?为什么这个小老头会哭一个姓赵的老战友,孙老头这是咋了?
虽然是有着疑惑,可是,紧闭的双眼是真的不想睁开,十天十夜,再加上前几天的折磨,让孟繁星是真的没有生起任何的兴趣去听这些,就当是一个真实发生的梦境。
孙老头絮絮叨叨的像个老太太,在那里逼叨逼叨个没完没了,想着都是惹人烦,可是,即使是惹人烦,但是,他是谁,那可是和自己老爹孟庆贺亲如兄弟的战友,对自己那是真的心疼,关心。
在医院的这几天,起码,这个孙老头收到了孟繁星还有柴小柒的真心尊重,有些事儿那可真的不是盖的,起码,这是真心,双方之间都是保持着友好,是一种忘年交的那种深厚友谊。
所以,孟繁星在睡梦中看到这个小老头如此的模样也是有些发笑,为啥一个那么倨傲的小老头会这样哭哭啼啼,会这样的多愁善感,真的是很没劲儿。
管他呢,该吃吃该睡睡,孟繁星爱睡梦中翻过身又是睡了过去,这就是人的心大,心大体宽,对一切的事情都是你不放在心上,整个人又是彻底地释放了,外面有人站岗,还是那老几位为自己保驾护航,干嘛不好好睡睡。
“臭小子,德性”孙老头看着孟繁星翻了一个身,直接给他一个后背,不由得被气得笑了,“这是讨厌我老人家啊,没天理。”
孙老头又拿起了桌子上的资料翻看起来,渐渐地,将自己带入到了这些资料当中,将自己的部队当成了重装特战旅的一支分支,思想已经是飘远,战火纷飞中,他们的战士按照既定的目标进行侦查。
然后,将侦查的线索汇报给指挥部,就那样站在山巅之间看着铺天盖地的炮火呼啸着从自己的头上飞过,然后,前面的敌方阵地那简直就是烧开的开水,直接沸腾,炮弹落地,直接将地面给翻了几个个。
这哪里是战争,这就是地狱,这就是毁灭,这就是一场劫难,孙老头是真的被震惊到了,就是自己的侦察,给指挥中心一个数据,一个坐标,就已经是改变了战争的格局,一下子让敌人的阵营在顷刻之间化为飞灰。
看着面前的不断变换的阵地,看着敌人连哀嚎一声都没有发出来,就成为了爆炸的飞灰,就成为了地狱中的烟火,是那么的耀眼,是那么的璀璨,可是,这样的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是那么的让他无语。
死亡对于一个军人来说那只是时间早一天或者是晚一天的关系,在他穿上这一身军装的时候,他已经是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就已经做好了死亡之前的所有准备,可是,准备是一回事儿,可是,现实让他震惊。
一个侦察,一个坐标,一声命令,所有的一切都是化为了虚无,变成了飞灰,成为了人间炼狱,这样的战场他是没有经历过的,以前,都是真刀真枪的拼杀,你打我一枪,我放你一炮,杀得那是红了眼睛。
可是,这样的战争是真的没有机会见面,想见上一面都是一种渴望,因为,有一个词叫长臂善舞,现在就是这样的场景,伸出的长臂就是从头顶飞跃的炮火,在这炮火连天的战场上,,敌人面对的只有无尽,无边的恐惧。
有些人会因为恐惧嘶嚎一声,发泄着他们的不甘和他们的无语,不讲武德的玩法让他们都是感觉到这个世界已经变了,地狱,所有的地方都是地狱,都是火海,都是让他们都没有任何的机会生出任何的渴望。
炮火就像是犁地的犁杖一般的从他的眼前碾过,一层层新鲜的土壤被从底下翻出来,将地面上的树木、山石、牲畜、还有,那些感觉到了恐惧的士兵,把他们从这个世界上直接抹除。
多么恐怖的一面,就是在这一瞬之间,他们已经是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被彻彻底底淹没在灰尘之中,成为了历史,成为了过去,可是,下一刻,他们又是被翻找出来,可是,他们已经是碎片,已经是尘埃中的一颗尘土。
多么的残酷,这哪是战争,这简直就是血淋淋,赤裸裸的单方面的屠杀,一瞬间,一刹那,灰飞烟灭,多么的壮观,多么的诡异,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面前的战场又是恢复了平静,所有的一切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地面上涌动出来的是地底下的热气,是从地底下刚刚生长出来的新的生命,一抹新绿,一株小草,一个新的生命开始,谁会想得到上一刻这里还是冰天雪地,谁会想得到这里上一刻还是喧哗的军营,谁会想得到这里是一个战场。
风轻轻地吹拂着,将地上的灰尘吹起,就像是在沉寂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溅起了阵阵的波澜,一圈一圈地向着外面荡漾开来,是那么的真实,又是那么的让他感觉颤栗,这就是未来的战争吗?
孙老头喃喃自语,他已经是深陷其中,头上的汗水已经是打湿了他的整张脸,好在他是这一方的,是重装合成旅的一部分,一个分支,一只手臂,好在,他只是一种错觉,就已经是被吓得汗流浃背。
多么的残酷,多么的让人内心震撼,这就是未来的战争格局,也就是在未来的战争中,一个指令,一个可能是错误的决定,就会万劫不复,可怕,恐惧包围了他的周身。
在这个时候,孙老头仿佛是看到了地底下的溪流,那里,流的不是清澈的溪水,而是,那些被炮弹爆炸之后的尸山血海,也就是尸山流出的血液,成为了地下河,粘稠的在地下流动着,非常的缓慢。
一个激灵,孙老头就像是被惊醒了的生灵,一阵子的后怕,这哪里是战争,这就是屠城,一个更加不好的感觉升腾而起,这个孟繁星是真的给他们上了一课,因为,他们以前打的就是野路子,枪对枪,炮对炮。
可是,这样的战争打的是一个速度,一个科技,一个信息差,战场上的危机也就是一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死亡与生存之间,就是看看谁的速度快,谁的指挥得当,谁的信息更加的畅通。
太可怕了,这哪是战争,这就是一种单方面的碾压,孙老头一下子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依然还在睡梦中的半大小子那是真的恐怖所在,他利用手中的一切资源,拼凑出来的周各庄合成旅就是一支屠戮的机器。
难道,这就是未来战争的精髓,未来战争拼的不是人,而是,武器装备,而是信息还是,拼的就是一个速度,谁先占了先机,那么,胜利的一方就会成为霸主,这就是战争的魅力吗?
孙老头终于是在这一刻有些对他们老的战争攻防有了动摇,以前的各种战争思路,谋略,以前的那种决胜于千里之外的精髓在这一刻都是失效了,因为,老的一套已经是不适合,也不符合未来战争的形势。
不由得一阵子一阵子的悸动,让他感觉自己是真的老了,赶不上时代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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