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第二天，派出所打来电话，给柳明翠当头一棒！
公安去赵悦坠楼那找寻人证时，要么说不知道这回事，要么说当时不在现场是后来听说的，没一个主动承认看见了事情经过，来派出所作证的。
“不可能。”
柳明翠不信，“我们楼上楼下都是住了好多年的邻居，关系一层比一层亲近，怎么可能没人愿意，我去找……”
柳明翠以为，赵家几人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那么多人围观看热闹、听八卦，其中不乏平时她帮过忙，给过好处的。
她亲自求上门，对方会帮她们母女一把，为她们作证。
哪怕看不下去，哪怕有一点良心，哪怕是看在她平时帮的那些小忙上，帮一下她们母女，讨一个公道。
可，不是人人都是李半夏。
跟她关系最好的对门邻居，一听她的来意，脸色顿时就变了，“……对不住，我们还要在这住下去，你离婚了能搬走，我们还要跟赵家人打交道，要是出去作证，被他们记恨上，我也有儿子、女儿的，这个忙我实在没法帮，你再去找找别人吧。”
话说完就要关门。
“小方，求求你，看在这些年我帮你的份上……”
柳明翠忙把手伸进去，被房门‘嘭’一声夹住，疼的倒抽一口凉气。
女人哎了声，重新打开门，有些恼怒的瞪着柳明翠。
“你这是干什么？你女儿都被你侄子踹下楼了，我帮了你回头他这么对我孩子怎么办？我不能为了帮你把我家俩孩子搭进去吧，都是当妈的，你这么为难我干什么？再说那些忙是你自己愿意帮的，我又没强求你……我帮不了你，你赶紧走吧！”
她抓住柳明翠被挤肿的手丢出去，心虚的把人往外推了推，重重关上门。
“小方！”
柳明翠拍了拍门，不解又茫然的回头看李半夏。
李半夏叹口气，“去问问别人吧，楼上楼下的邻居都怕赵家人报复，不如找找当时在外面围观的人。”
柳明翠点点头。
下楼时，还回头看了眼那个叫小方的妇人关上的房门，跟李半夏说，“我跟她认识的时间比你还长，她男人不挣钱，两个孩子小时候几乎都是在我家里长大的，阿悦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她怎么能这样？”
李半夏看了眼她肿起来的手，叹了一口气。
“明翠，人都是趋利避害的。”
从对方的角度考虑，她担心赵家报复不敢帮忙这一点是没错的，但她不但不帮忙还否定了明翠这些年对她的帮助，人品可见一斑。
柳明翠没什么笑意的笑了笑，“她都不愿意帮忙，其他人更不会帮忙了。”
“试试看，总会有人良心未泯的。”李半夏劝道。
柳明翠看她一眼，抿了抿唇，说，“好。”
可惜，两人都猜对了。
李半夏说楼上楼下怕赵家人报复，没人敢帮忙作证，是真的没人点头。
都说赵家人下手太狠，他们害怕，帮不了忙，门都没让柳明翠进，就把人打发了。
有的甚至门都不开。
李半夏让苏老三去附近打听，询问了几个爱在附近闲逛的退休老太太老大爷，都摆手摇头，说他们这把老骨头帮她一把没什么，但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女都在这住着，担不起这个风险。
柳明翠一开始觉得明朗的事情，居然到这一步陷入了死局。
“半夏，我现在该怎么办？”
柳明翠陷入慌乱，又急又气，甚至有些恨这些楼上楼下的邻居。
她家阿悦那么乖巧懂事的一个孩子，见了他们哪一个不是叔伯婶子大娘的叫着，上学那会儿谁家小孩子送到她家里，阿悦没帮忙看过。
现在，让他们去做个证，他们就这样趋利避害？！
他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李半夏微蹙眉头，沉重的叹了一口气，法律是讲究证据的。
苏老三看着那栋楼啐了声。
李半夏斜了他一眼，苏老三挤出一个笑。
“妈，柳姨，我想到一个办法，就是柳姨可能要出点血……”
“什么，你说！别说要出血，就是要我半条命，我也要为我家阿悦出这口气！”柳明翠急声道。
苏老三‘啊’了声，“不是字面意义上的出血，是……”
他左右看了看，凑到柳明翠耳边，小声说了他的主意。
“……这个呢，说不好听叫利诱，但无利不起早，他们这些人不敢得罪赵家，怕报复，是因为无利可图，但若是有……”
怕柳明翠觉得他乱出馊主意，苏老三挠了挠头，特意解释了几句。
“好！”
柳明翠攥了攥手，咬了咬牙，道，“……我这些年的工资全养了白眼狼，手里最值钱的就是药材库的工作，我拿它去换句话！”
“明翠。”
李半夏叫住她，“你把工作给出去，你怎么办？你还有几年就能退休领退休金……”
话没说完，李半夏就住了嘴。
她看到了柳明翠眼底翻涌的滔天恨意。
“半夏，工作没了我可以再找，阿悦的仇我一定要报，赵家人我一定要送进去吃牢饭！你们别跟着去了，我自己去。”
她转身就走。
李半夏不放心，苏老三凑到她身边，说了句什么。
“没人证，赵家人关几天就会被放出来，外人再知道他们怎么样，也只会疏远，不会……”
“妈，你说哪有千日防贼的，就赵荣辉那德行，这楼里人人得自危，与其整天提心吊胆，不如齐心协力把人送进去，赵建成去坐了牢，他单位会不把房子收回去吗？”
“……会。”李半夏明白了儿子的意思。
苏老三笑着打了个响指，“妈，我们分头行动，我去那边。”
“那你柳姨的工作……”
李半夏眼里一喜，朝大楼那追去。
可惜，李半夏去晚一步。
柳明翠已经跟他们楼下的那家达成了协议，他们帮忙作证，柳明翠把工作给他们家小女儿。
听到李半夏的话，一家人对视一眼，一下急了，“柳明翠，我们已经说好了，你可不能出尔反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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