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无声了一会。
以为这次也会像之前那样一路沉默到目的地，除了问话时，两人有言语和眼神的交流。其他时候，都不过多说话时，季冬燃却看了她一眼后，主动打破车内安静道：“要找房子？”
不仅如此，他的声音较平时，还收敛了几分工作中的严肃和冷淡。
寻秒听到他话，反应慢了一瞬，“嗯？”
季冬燃看着她据说没睡好，但依然闪着光的莹目，动唇道：““不是说现在住的地方有些噪音，影响睡眠吗？”
寻秒这才懂了他的意思，应该是早上她和严数说话时的内容，被他偶然间听到了几句，所以他误会了什么。
“也还好……”
她当时说楼上有点吵，只是她无心应付严数的一段说辞。
虽然真实情况也存在，但对方也并没有影响到她要考虑重新找房子。
她无法坦然的告诉身边的他，她之所以失眠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
季冬燃将视线短暂从她身上移开，语气漫不经心道：“我家对面的房子最近好像空了，你要是想换个安静的地方，我认识房东，可以帮你联系。”
寻秒那句下意识不用了，在嘴边打了一个转，又被她生生止住了。
她真没想过重新找房子，本身她才住进去没多久。那些隔音不好的声音，其实也都发生在上半夜，倒也没有影响她太多。
但季冬燃这会儿的提议，有一个对她非常诱惑的点，那就是他说的是他对面的房子。
如果跟他住的近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平时见面和接触的机会也会多了？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就算他这会儿对相亲对象有兴趣，只要她赶在对方之前及时的争取，她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
季冬燃说完，见她一直安静没说话，以为她不愿理会自己的好心，便没再多言。
是他平时领导气场太浓，导致她和严数像是有很多话要说，跟他就很有距离感？
寻秒心里有了小心思后，便改变了一开始的想法，“行，那麻烦季队帮我联系了。”
季冬燃闻见她回复，隔了几秒懒声应道：“嗯。”
—
不多时，他们到达了于康所在的医学院。
不巧，他正在给学生上课，他们只能候在门口等待。
透过门窗可以看到，61岁的于康非常亲和和儒雅。
寻秒单从外表看不出，他到底有没有问题。
约等了二十分钟，对方才从里面款款而出，季冬燃和寻秒立刻上前表明了身份和来意。
提到宁馨名字，于康眼里是陌生和迷茫，“不太记得了，我的病人有很多，做过的手术场数也很多，我哪里会每一个都记得。”
季冬燃不知道他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在假装。
他拿出宁馨照片示意给他看：“她在五年前由你主刀做的手术，她当时年纪在13岁左右，你给她做的是心脏移植手术，你还记得吗？”
随着看到照片中的女生面容，以及季冬燃的提醒，对方像是这才慢慢有了记忆道：“好像有点印象了，她父母是不是都是当老师的？”
五年前宁公平还没升主任，他和秦兰确实都是老师身份。
“没错，她叫宁馨，你能跟我们详细说一说她当时手术的一些情况吗？”
于康配合的回忆道：“我记得她那时候心脏病已经到了末期，只能选择换心手术，但医院根本没有与之配型的心源。在等了近乎一个月时间，小姑娘差点没希望的时候，医院正好接收了一颗跟她特别合适的心脏。”
寻秒记得，严数提过，捐献心脏的人好像是一个车祸伤者。
“能方便说一下，捐献者的信息吗？”
寻秒觉得他们好像一直没在这个问题上细研究过。
对于宁馨当年的手术，他们只关注了手术的医生是谁，期间顺不顺利。
但有个问题，其实也很重要不是嘛，那就是宁馨做的不是一般手术，她做的是心脏移植手术。
做这个手术的话，势必就会牵扯到一个重要人物，那就是心脏的捐赠者。
凶手拿走了宁馨的心脏，从准确的角度来说，拿的不是真正属于她的心脏，而是一颗移植在她身上的心脏而已。
那么这会不会存在一种可能性，凶手冲的就是这颗心脏真正主人来的。
于康抱歉道：“这个当时签了保密协议，我也不方便说太多。而且家属为了避免麻烦，也没有留下太多信息。”
寻秒和季冬燃对视一眼，看来他们只能请求天和医院的院长帮他们查到这个有关捐赠者的信息了。
“听说你正在研究心脏移植方面的内容对吗？”两人不忘对他的怀疑。
于康倒是全程都很坦然，“嗯，医学研究是没有尽头的。我从医一辈子了，也是想在余生最后一段时间里，发挥自己的一点余热。”
季冬燃别有用意的说道：“于教授，你觉得生命可贵吗？”
于康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话题渐渐跟宁馨无关了。
“当然，我们从年轻时候很努力的学医，不就是为了救死扶伤，挽留住更多的生命吗？能从死神手中抢人，我一直觉得很自豪。”
季冬燃看出了他对医学的那份热忱，但正是因为他太热爱了，就怕他剑走偏锋了。
“那你会为了追求你热爱的医学，不顾他人的生命吗？”
季冬燃目光定定的看着他，再一次试探他道。
于康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他回答的很肯定，“当然不会，所谓的医学研究，目的就是为了促进人类的健康。如果不顾他人生命，不就与宗旨背道而驰了吗？”
寻秒提到：“我们能去你的研究室看一看吗？”
于康似对他们的来意越来越迷惑，不是为了了解那个叫宁馨的手术来的吗，怎么会对他的研究开始感起兴趣。
“可以啊，没问题。”他也没多想，只道他们这样请求，他也只能尽量配合。
到了于康的研究室，两人又提出了想要随便看看。
于康也很大方的允许了，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有什么不正常的东西会被他们发现。
一番参观下来，季冬燃和寻秒对看一眼，双方眼里自然都流露出没什么发现的信息。
没错，于康的研究室内，他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心脏样本。
这只有两个可能性，一于康不是凶手，二于康是凶手，但是心脏被他藏在了另一个不被人易发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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