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给胡悠求了一个证件,不需要任何补贴,就要个名声,证件他保管,出了事他负责。
李特工也不知道他想干嘛,但这小子也算是经住考验的自己人,跟他说除了你这个组长,3组的所有人都是外围人员,组织上是不承认的,而且证件只能你保管,出了事你担责,然后熊光明以后勤部门从厂办剥离需要重新列档为由,拿到了胡悠的照片。
胡麻子接过,借着朦胧的月光,看清了“中央调查部”几个字和自个儿的照片,激动得手像得了鸡爪疯,身子筛糠似的抖了起来,眼泪“唰”地就下来了~~~熊哥没骗人,咱现在也是“中央的人”了!然后就打算把证件收起来。
熊光明一把将证件薅回来,板着脸:“规矩懂不懂?这能随身带吗?暴露了怎么办?喏,看我的。”
他把自己的组长证件亮了一下又迅速收回:“看清楚了?我没上级,直接跟部长对接,懂了没?”
胡麻子“咔”一个立正,敬了个极其标准的礼,声音都变调:“是!一定完成任务!”
这小子平常就没少练啊!看着眼前这中二热血青年,熊光明心里既有点尴尬,又忍不住泛起一丝感动。
他拍了拍胡悠的肩膀,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胡悠同志,我们选择的,是一条看不见硝烟的路。我们的名字无人知晓,我们的功绩与山河永存。记住,我们就是插入敌人心脏的尖刀,是守护共和国的暗盾。历史终将铭记,在这片土地的阴影里,曾有一群最忠诚的儿女,以信仰为火,以生命为烛,无声地燃烧,照亮了共和国的黎明。”
这番话说得熊光明自己都有点心潮澎湃,更别提胡麻子了,他抓着熊光明的手,嘴唇哆嗦得说不出一个字,眼泪淌得像开了闸。
熊光明给他塞了根烟点上,俩人蹲在犄角旮旯里,就着明明灭灭的烟头,等胡麻子情绪平复些,熊明光才问:“对了麻子,找我到底啥事?”
胡悠抹了把脸,吭哧瘪肚地说:“娄董看上我了。”
“啥玩意儿?!”熊光明一口烟呛在喉咙里,咳得惊天动地。
“老娄~~他还有这爱好呢?!”他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些不太健康的画面,赶紧甩了甩头,打了个摆子,试图把这些不好的内容甩出去,我说怎么约在东单公园见面呢,这下扣题了,中心思想这不就起来了吗!
“是他闺女!娄晓娥!你想哪儿去了!”胡麻子急忙解释。
“哦~~~娄晓娥啊。”熊光明拉长了调子,促狭地用胳膊肘捅了捅他。
“你小子,能耐不小啊,真会捅娄子,嘿嘿嘿嘿~~~”
又续上一根烟,熊光明吐了个烟圈:“娶谁是你的事,原则上组织不干涉个人生活。”
“组长~~关键是下午李怀德找我,做我工作,也让我答应娶娄晓娥,我觉得这有点~~缺德!怕跟任务冲突,所以找你拿个主意。”
熊光明咂摸着嘴,脑子飞快转动。娄家。。。。将来是要跑路的。这事跟收拾李怀德不冲突,先让他蹦跶几年。可胡麻子还有个奶奶,他还是个孝顺的,这有点不合适。
“麻子,这事不冲突,李怀德的事呢,用不了几年就有结果了。”
胡麻子一直不懂熊光明干嘛非得整李怀德,这人挺好的呀,为人热情,上下关系都挺好的。虽然多少有点势利眼,好钻营,追求进步嘛,不寒碜。
“我~我看你俩平常关系不挺好的吗,你干嘛非得。。。。”
熊光明冷笑一声:“呵呵,有些事,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动,那是最后的手段。对了,娄家那闺女你见过没?盘儿挺靓的,你小子走桃花运了。”
“嗯,见过几回,也~~也聊过。”胡麻子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羞涩。
“哟呵?”熊光明凑近了些,借着月光打量他泛红的耳根。
“听这意思,还真对上眼儿了? 不过,你奶奶那边怎么办?资本家的大小姐,能伺候得好老太太吗?”
胡麻子蹲那儿,像只思考人生的麻雀,一颠一颠地,歪着脑袋:“这倒是个问题。”
“行啦,别瞎合计了。”熊光明一巴掌轻扇在他后脑勺上。
“既然是娄半城家看上你,让他想办法!找个可靠的老妈子过来帮忙。就算娄晓娥不嫌弃,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别再把老太太伺候走了。”
“新社会了,那这~~合适吗?”
“新社会怎么了?!让他想辙,弄个远房亲戚来投奔,还不简单?”
熊光明也懒得再搭理他了,感情的事还是少插嘴的为妙。
看着胡麻子依旧纠结的苦瓜脸,熊光明叹了口气,正色道:“麻子,有些话我得提前跟你说清楚。像娄半城这样的,早晚要被清算,超不过五年。到时候,他唯一的路就是跑,嗯~八成跑去香港,不然全家都得搭进去。”
胡麻子惊呆了,张着嘴半天合不拢。
“那~那~~那我这~还娶娄晓娥吗?”
“娶!干嘛不娶!正好组织上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等你老丈人跑路时候,他要去哪你都得跟着去。我会给你一份发展计划,还会派人协助你,在那边继续为国家工作。第二个,踏踏实实跟娄晓娥留在京城过你的小日子,我保你俩没事。后勤处处长留给你,但这个~~就没了。”
熊光明比划了一下放证件的上衣兜。
胡麻子反应极快,一把抓住熊光明的手,声音发颤:“那我奶奶呢?!”
问出这句话时,他眼睛里刚才因为“中央证件”燃起的光,瞬间被巨大的惶恐和担忧取代,那是一种至亲可能被剥离的痛苦。
熊光明看着他那眼神,心里猛地一抽,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 他强迫自己硬起心肠,语气尽可能平稳:“老太太年岁大了,你要有本事就带走,关键是经不起颠簸。如果带不走~~组织上会照顾她,保证她安享晚年。我亲自安排,如果没有等到你回来老太太去世了,我披麻戴孝送她最后一程,说到做到!”
“组长~~”胡麻子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低下头,用手背狠狠抹了下眼睛。
“我~~我今天能把证件带回去吗?就一晚上,明天一早就还你!我想~我想让奶奶看看,他孙子没给她丢人,出息了!您放心,我奶奶嘴最严了,她一定会为我骄傲的!”
看着胡麻子近乎哀求的眼神,想起那个总是盼着孙子有出息的糊涂老太太,熊光明的心像是泡在碱水里,又涩又胀。他忽然对自己正在策划的这一切产生了一丝厌恶,为了后续发展,就要拆散这相依为命的祖孙吗?自己是不是太冷血了?可~~大局为重!
这种矛盾像一根针,刺得他坐立难安。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腾的情绪。
都是为了国家,位卑言轻,只能自己想办法。香港那边必须有一个信得过的人牢牢钉在那里,越早去越好发展。跟着娄家前期还能借势,娄家就是再没排面,也比从头拼搏要省事的多,而且身份上有天然优势,被大陆迫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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