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大喝突如其来,猎人们俱是一怔。
回头望去,谷口立着两位不速之客。
当先的青年身形挺拔,面容俊朗却杀气冷峻。
他身旁的少女灿若明霞,容貌俏丽,在这荒谷中宛如一道亮色。
就在此时,谷内传来一声低沉鸣啸。
那只被围困的巨雕振了振残缺的羽翼,独目望向杨过的方向,带着几分倔强地昂起头,仿佛在说自己尚能应付这些猎人。
为首的猎户见杨过年纪轻轻,虽气势不凡,但己方人多势众,并未放在眼里,喝道:“哪里来的小子,少管闲事!这巨雕是罕见的异兽,捉了能卖大价钱!识相的赶紧滚开!”
杨过眼神冰寒,不再多言。他身形一动,如鬼魅般闯入猎人群之中。他甚至未曾动用兵刃,仅凭一双肉掌,或拍或点,或抓或掷。
但听“咔嚓”之声不绝于耳,伴随着猎人们痛苦的惨叫声。
他出手如电,精准无比,每一招都击在猎人持弓的手腕或发力腿脚的关节之处。
霎时间,猎人们如同被狂风席卷的稻草般东倒西歪,硬弓断裂,猎叉脱手,火把落地,人人抱腕捧足,哀嚎倒地,竟无一人能挡住他随手一击,片刻功夫,几十名猎人已全部倒地呻吟,失去了再战之力。
杨过冷冷扫视一圈,喝道:“滚!若再让我见到你们踏入此谷半步,定取尔等狗命!”
猎人们此刻方知遇上了绝顶高手,吓得魂飞魄散,哪还敢有半分犹豫,连滚带爬,互相搀扶着,狼狈不堪地逃出了山谷。
此时,杨过才转身看向神雕。
神雕见到杨过,那双锐利的雕眼中竟透出显而易见的激动与欣喜。
它几步跨到杨过身前,低下巨大的头颅,亲昵地蹭了蹭杨过的肩膀,发出“咕咕”的低鸣声,翅尖轻振,仿佛在诉说别后的思念与方才被围攻的委屈。
杨过见神雕独自居于这山谷之中,虽勇猛无匹,却难免再遭此类觊觎之徒的骚扰,心中着实放心不下。
他轻抚着神雕粗硬的羽毛,温言道:“雕兄,此间已非安稳之地,不若随我同行,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神雕极通人性,闻言低鸣数声,声调欢愉,用头轻轻顶了顶杨过的胸膛,又转向郭芙的方向点了点头,显然是欣然同意。
它在此谷修炼多年,早已通灵,与杨过分别日久,亦是思念,加之今日被扰,也觉此地不甚安宁,能与杨过相伴,正是求之不得。
于是,两人一雕便离了山谷,继续北上之路。
神雕体型巨大,行走官道自然不便,多择山林僻静之处而行。
这奇异组合,倒也自在。
逢开阔地带或需越险峻山川时,神雕便会伏低身躯,让杨过与郭芙乘于其背。
但见巨雕展翅,翼若垂天之云,驮负二人冲天而起,山川河流尽收眼底,风声在耳畔呼啸,别有一番畅快。
郭芙初时有些害怕,紧紧依偎着杨过,后来渐渐适应,只觉此等经历,毕生难忘。
这日傍晚,行至一座城镇,寻了间清净客栈住下。
杨过特意要了处带独立小院的客房,以便安置神雕,又让伙计备足肉食清水置于院中。
雕兄对住宿本无要求,只在院中闭目养神,吞吐修炼。
客房内烛影摇红,映得郭芙玉颜生霞。
二人对坐用餐,几杯淡酒入喉,郭芙已是双颊晕红,眼波流转间媚意自成。她凝望着杨过,想起桃花岛上的嬉闹、绝情谷中的相救,心头柔情百转,轻唤一声:“杨大哥……”
“嗯?”杨过抬眼,正对上她水光潋滟的眸子。
“谢谢你,”她声线柔糯,带着三分醉意,“为寻我爹远赴漠北,又屡次救我于危难。”语毕,纤手已轻轻覆上他置于桌面的手背。
杨过只觉她掌心温软,心中微动,反手将她的柔荑握住,笑道:“郭伯伯待我恩重,所作所为皆是分内之事。至于你……”
他目光深邃,语声转柔,“我岂容他人伤你分毫。”
郭芙闻言心如蜜浸,身子不由向他微倾,吐气如兰:“从前是我不懂事,总惹你生气。但自从你离开桃花岛,我……我才明白,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
她鼓起勇气,将深藏已久的心事娓娓道出,“我这次偷偷跑出来寻你,虽然吃了苦头,但能再见到你,我……我一点都不后悔。””
杨过看着她娇羞带怯却又大胆表露心迹的模样,想起她为自己所受的苦,怜意顿生,双手将她的小手合拢包住,柔声道:“:“芙妹,你的心意,我岂能不知?只是江湖险恶,你一个女儿家,下次万不可再如此冒险独自离家了。你若有事寻我,或想去何处,告诉我,我陪你去便是。”
郭芙醉眼迷离地望着他俊朗的容颜,喃喃道:“杨大哥,我都听你的……”
烛影摇红,美人如玉。
杨过本就不拘礼法,此刻软玉温香在侧,酒意情思交织,哪里还把持得住?臂弯轻舒,已将娇躯揽入怀中。
郭芙嘤咛一声,顺势倚进他胸膛,玉臂自然而然地环住他的脖颈。
她仰起臻首,眸光如水,朱唇微启,似在发出无声的邀约。
杨过低头凝视这朵娇艳芙蓉,再难自持,缓缓吻上那诱人的唇瓣。
初时如蜻蜓点水,继而情潮汹涌,再难抑制。
罗裳轻解,烛影在墙上投下缠绵悱恻的剪影。
正当情浓之际,窗外忽传来“笃笃”轻响,伴着神雕特有的低鸣,似在探问屋内动静。
这突如其来的打扰令沉醉的二人蓦然惊醒。郭芙羞得将滚烫的脸颊埋入衾被之中。
杨过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这雕兄偏在此时前来。他对着窗外打了个清越的唿哨。
窗外静默片刻,随即传来神雕低低的“咕咕”两声,然后便是翅膀轻微扑扇的声音,显然是识趣地飞远了些,继续“站岗放哨”去了。
听得雕兄远去,二人相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窘迫与笑意。
郭芙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方才的旖旎气氛顿时消散大半。
杨过见她笑靥如花,心中爱意更盛,在她光洁的额间轻轻一吻:“雕兄它……倒是会挑时辰。”
郭芙粉面飞霞,眼波流转,娇嗔地轻捶他肩头,再度埋首在他怀中。
红绡帐暖,春宵苦短,这一夜自是无限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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