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潮扬了扬眉,把弓递给他:“要不要试试?父皇说这弓要三石力道才拉得开,当年我可是练了三个月才达标呢。”
扈况时接过弓,只觉入手沉重。
他自小习武,臂力不弱,拉开并不算费力,却也清楚这需要的力量着实不小,更遑论观潮一个女子。
“好弓。”他赞了一句,将弓递还给她。
刚偏过头,便见观潮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恣意:“光比弓箭没意思,要不咱们试试拳脚?当年在并州那晚,你可输了我半招。”
不等扈况时应声,观潮已快步退到院子中央,抬手做了个起势。
银灰色的劲装勾勒出她纤细却有力的身形,一片海棠花瓣落在她肩头,她偏头一甩,花瓣悠悠飘落,眼神里满是跃跃欲试的挑战。
扈况时心头一动,也摆开架势,眼中闪过几分认真:“来!”
两人交手的瞬间,满院的花香仿佛都活了过来,随着拳风四处飘散。
观潮的招式灵活多变,脚步轻快如穿花蝴蝶,拳脚利落干脆,带着少年人的灵动;扈况时则沉稳许多,起初处处让着她,却在她出其不意攻来时,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扣住她的手腕。
阳光透过花丛,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观潮躲闪时,带着花香的发丝扫过扈况时的脸颊,痒得他心头小鹿乱撞,手上力道一松,便被观潮趁机推开。
“你又放水!”观潮嗔怪地看着他,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泛红的脸颊透着运动后的鲜活。
扈况时看着她娇嗔的模样,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低声道:“没有放水,是你太厉害。”
“我才不信!”观潮说着,重新摆开架势,眼神坚定,“再来!这次你要是再让着我,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扈况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悸动,认真地点头应道:“好。”
这一次,两人都动了真格。
拳风卷起漫天飞舞的花瓣,少年人的爽朗笑声与少女的细碎话语交织在一起,落在满院春色里,格外动人。
扈况时看着观潮近在咫尺的眉眼,看着她发丝拂过唇边时的模样,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亮,只觉整个盛京的春天,都不及眼前人的半分鲜活。
所谓喜欢,或许便是这般模样吧——见她执弓时的英气,见她笑时的明媚,见她嗔怪时的娇憨,便想把世间所有的好,都一股脑地捧到她面前,护她一世安稳顺遂。
等两人停下来时,都已微微气喘,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观潮随手扯下发带,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发间还沾着几片细碎的海棠花瓣,模样虽有些狼狈,却透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好看。
她接过扈况时递来的帕子,一边擦着汗一边笑道:“算你厉害,今日就当是平手好了。”
“明明是我输了。”扈况时笑着摇头,目光落在她散落的发丝上,喉结微微滚动,鼓起勇气轻声问道:“你的发带松了,我帮你重新系上?”
观潮一愣,随即轻轻点了点头。
扈况时走上前,指尖小心翼翼地拂过她的发丝,带着海棠花的清香与晨露的湿气。
他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稀世珍宝,绕发带时,指尖不经意间触到了她的耳尖,那温热的触感让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顿了顿。
空气里瞬间漫开几分暧昧的甜,连飘落的海棠花瓣都似是放慢了脚步。
风又起,几片粉白的海棠花瓣悠悠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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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京畿郊外,暖风裹着新抽芽的草木清香漫过原野,连空气都透着沁人的鲜爽。
扈况时骑着一匹神骏的乌骓马走在前面,玄色劲装衬得他身姿挺拔,目光不时扫向身后的马车。
车厢内,观潮一身月白锦袍,束发戴冠,将清丽的眉眼掩在几分男装的英气之下,指尖轻轻摩挲着袖中那本翻得边角微卷的技书,眼底满是按捺不住的期待。
为见这位技书作者,她特意扮作男装,既为行事方便,也想更专注地探讨技艺。
这场会面的筹备,扈况时早已做得周全。
他先是通过遍布京畿的商行线人,辗转寻到了技书作者杨北堂的下落——这位老木匠隐居在城郊村落,半生痴迷器械研制,一手木作与机械改良的本事出神入化,性子却带着老匠人特有的执拗孤僻。
扈况时亲赴村落登门,不提朝堂身份,只说有“贵人”愿以重金求购他的技艺图纸,还在自家京郊的雅致院落里为他安排了住处,承诺研制所需的物料、银钱一应供应无虞。
没人和钱财有仇,杨北堂见对方出手阔绰且诚意十足,便应了下来,只是对那位素未谋面的“贵人”并不上心,只当是哪个闲极了的富家子弟一时兴起。
马车稳稳停在院落门前,扈况时先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车边掀开帘子,伸手扶观潮下车。
“杨老先生已在里头等候了。”他凑近一步,低声叮嘱,“老先生性子有些倔,不喜虚礼,但对器械一道极为痴迷,聊起技艺便好。”
观潮微微颔首,抬手理了理衣襟上的暗纹,随着他缓步踏入院门。
院子不大却收拾得利落,墙角堆着规整的木材与铁器,廊下散落着几样造型奇特的木械模型,透着匠人的巧思与专注。
正屋门口立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身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眼神却矍铄锐利,像淬了光的铁器,正是杨北堂。
他见扈况时走来,只是淡淡颔首致意,目光扫过身旁的观潮时,眉头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原以为所谓“贵人”要么是身着官服的权贵,要么是气度沉凝的老者,没想到竟是个面若冠玉的年轻公子,瞧着身形清瘦、弱不禁风的模样,哪里像懂器械研制的人?
杨北堂心里顿时生出几分别扭,连客套的寒暄都省了,转身往屋里让:“进屋说吧。”
观潮却并未在意他的冷淡,目光被廊下那架精巧的翻车模型吸引,驻足端详片刻,轻声赞道:“老先生这架翻车,改了传动齿轮的角度,相较寻常样式,应当能省力不少吧?这般巧思,果然精妙。”
这话一出,杨北堂的脚步猛地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转头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年轻公子。
方才那份轻视悄然淡了几分,他不再怠慢,引着两人进屋分主宾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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