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宁惊喜地望向沈钧行：“抓到严祖常了？”
沈钧行笑道：“他昨夜从郑国公府后门出来，被庄大柱堵到，连着他的小厮一起抓了过来。”接着吩咐差役把严祖常提过来。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郑国公的嫡长孙！是他最看重的孙子！赶紧放了我！要不然让我祖父……”
未见其人已闻其声。
温清宁咋舌：“听这声音感觉是和严淑慎完全不同的性子，听着和严侍郎也相差极大。”
话音刚落，便先闻到一股冲鼻的酒味。
沈钧行看到她微张嘴有些惊讶的样子，低声解释：“严祖常昨夜应该是喝醉后偷跑出来，若不然还抓不到他。”
说完，他抬手指了指桌上的浓茶，吩咐道：“给他灌下去。”
那浓茶是昨晚通宵熬夜时备下的，泡了一整晚早已苦涩至极。
浓茶入喉的瞬间，严祖常最后一点醉意也去了干净。
他望着沈钧行，又看一眼自己所处的环境，满脸惊骇。
沈钧行目光平静，浸染过兵戈的声音似惊雷一般砸在他的心上：“醒了？既然醒了，就说说你为何避而不见的事。”
严祖常眨动的眼睛里满是慌乱，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
沈钧行见状，也不想和他多绕口舌，直接问道：“吏部侍郎夫人姚玲珑是你杀的吗？”
严祖常大吃一惊，双手齐摇：“不是不是！她的死和我没有关系！”
沈钧行面色一沉：“胡说！姚玲珑死的那日，恰好有小贼过去偷东西，他看到你夜里去过玄妙观！”
严祖常慌忙解释：“我是去找翩翩夫人！到了那没想到会看到姚夫人死了！”
沈钧行将信将疑：“人既然不是你杀的，那为什么不报案？”
严祖常结结巴巴道：“我……我……我过去是想和翩翩夫人共度良宵，因为她不理睬我，我那日就带了些助兴的东西。这要是一报案，让我祖父他们知道我做的事，会罚我去跪祠堂的。”
沈钧行和温清宁对视一眼，皱眉发问：“把你那日看到的情景详细说来。”
严祖常想了想道：“那天我和舍妹正好在附近的别苑，因着一直下雨，什么都玩不了，我就想去玄妙观找翩翩夫人……你们知道谁是翩翩夫人吗？”
沈钧行没有开口，温清宁点了点头：“知道，玄妙观观主程采秋。”
严祖常惊讶不已：“你们连这个都能查出来？说实话，翩翩夫人变化很大，要不是我好多年前见过她且对她神往已久，我也认不出来她。你别说，美人就是美人，年纪大了也是个美人。”
他顿了顿，又道：“我那天去玄妙观找翩翩夫人，没想到整个玄妙观都没有人。我就找去后院，然后就看到姚夫人泡在池子里，人已经死透了。吏部侍郎的夫人死在道观里，这绝对是大事，我就赶紧往外跑，跑到一半想起来我曾经送过翩翩夫人一个金如意，被她随手扔到池子里，又赶紧回来捞，可惜没捞到。”
沈钧行眉头紧皱：“所以尸体是你从池子里搬出来的？”
严祖常点点头：“我要下池子，她在里面实在有些吓人。”
“那你为何又把尸体从院子里抛下去？”
“啊？这个是……是因为害怕，你想想，我在池子里面找东西，旁边躺着一个尸体，多吓人呀。”
温清宁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眉头皱起：“严大公子，你知道院子外是什么地方吗？”
“悬崖？山谷？”严祖常抓了抓脸，“没注意，我当时一门心思想找到金如意，哪有功夫去关注后面是什么地方。换成是你，你还有心思去观察地形吗？”
温清宁微微挑眉：“看人吧，如果是我，我会扔到更隐蔽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严祖常嘴角颤动，假装没有听到她这句话。
沈钧行手指摩挲着桌案，面无表情地盯着严祖常：“你和高见贤关系如何？”
严祖常立刻撇着嘴嫌弃道：“不好，一块玩的谁不知道我俩彼此看不顺眼。”
“既然关系不好，为什么每次还会叫他一起？”温清宁面露疑色，“我们听高大公子说你们常去半缘吃酒、听曲，还曾一起打马球，这怎么看都不像关系不好的样子。”
严祖常连忙否认：“叫他一块玩是为了跟他显摆，一块打马球是为了趁机打他几棍子。”
“原来如此，倒是头次听到这个说法。”温清宁忽然又道，“我听高大公子说他都是偶遇，原来竟是严大公子主动叫上他的呀。”
严祖常不由得面色发白：“有几回是偶遇，但每次偶遇都会惹我生气，然后我下次就会把他叫出来扳回一筹。”
沈钧行又问：“你和姚玲珑是怎么认识的？”
“是翩翩夫人带我认识的人，我本来对她没兴趣，听说可以让我妹妹成为郡王正妃，我才同意和姚玲珑见一见。”
温清宁皱眉望向沈钧行：“侯爷，严大公子的随从可有一并抓来？”
“在府狱。”
“我想去问那随从几件事。”
沈钧行颔首。
温清宁从严祖常身边经过，转身朝府狱的方向走去。
严祖常看了眼门外，嘴巴张了又张，最后试探着提议：“府狱那么阴森恐怖的地方可不适合小娘子去，不如把孙福带到这儿来问。”
孙福，严祖常待在身边的小厮。
沈钧行瞥见严祖常脸上的忐忑，缓缓道：“只有心中有鬼的人才会觉得府狱阴森恐怖。”
严祖常呼吸一滞，扯了扯嘴角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另一边温清宁找来韩君正，与他一起到了府狱后，让狱吏带自己去寻关押着严祖常随从的牢房。
“郡君，这就是您要找的人。叫孙福，半夜和他家主人一块关进来的。”
狱吏说完，转头拍了拍牢门上的锁链：“起来起来，郡君来寻你问话。”
担忧了一晚上才睡下没多久的孙福一脸迷蒙地睁开了眼，懵了一瞬后悚然惊醒。
“公子！公子？”
温清宁道谢，对孙福说道：“你家公子在武安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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