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曲祺提出来的要求,谢闻哪会不满足。
双方律师在当事人的意愿下拟定出一份婚前协议,五十多页的内容,打印出来厚厚一沓,谢闻拿去给祝曲祺看。
祝曲祺一时没防备,手猛地往下一沉,她捧着手里沉甸甸的玩意儿,眼睛都瞪大了:“这、这么多?”这是协议还是书啊。
“不着急,慢慢看。”谢闻说。
祝曲祺翻过几页就失去耐心,她投机取巧地把最终版的电子版发给曲庭芳,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协议这种东西就该交给曲律师看。
小鸟不吃香菜:【妈妈,婚前协议,帮我瞅瞅,没问题我就签啦。】
虽然她很信任自己找的律师,也很信任谢闻,这份协议应该没有漏洞,或是需要补充的,只是走个流程罢了。
曲庭芳还在休假中,当即接收了文件,从头开始看。
她截取其中一页,用红色标记笔圈出其中一大片文字,给祝曲祺发语音:“这一点是不是不太好?谢闻将他个人名下资产赠予你,我看了下列出的动产以及不动产清单,太多了。咱和他结亲也不是为了图他的钱财。”
这笔资产折算成现金,数额庞大,哪怕是作为彩礼都够吓人的,何况是在婚前划到祝曲祺名下。
根据曲庭芳的提醒,祝曲祺着重看用红笔圈出来的那部分,还真的是赠予她好大一笔资产。她和谢闻之前商量的时候没提到这点,是他后来找律师加的吗?
啊,对,她这边的律师好像打电话跟她说过,谢先生那边赠予她一点东西,询问她是否接受,她没多想就答应了。
这是“一点东西”???
所以说,签合同之前最好还是仔细看一遍,也许最终写出来的条款跟你想的大不相同。
在祝曲祺大脑发懵的时候,曲庭芳发来视频通话邀请,祝曲祺接了,曲庭芳手里拿着ipad,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婚前协议的电子版。
“看到没有,这上面写的是‘非附条件赠与’,‘自愿赠与’打官司还有追回来的可能,‘非附条件赠与’就等于给你了就是你的了,不附带任何条件。”曲庭芳说。
祝曲祺一脸“受教了”的表情:“啊。”
曲庭芳看不得她这副傻里傻气的样子:“啊什么啊,你什么想法?”
“我不知道啊。”
“……”
“那您觉得呢?”祝曲祺化身妈宝女,“我听您的。”
“我刚不是跟你说了吗?”曲庭芳认真道,“这笔资产太多了,咱又不图人家钱财,没必要。”
“不行。”祝曲祺的眼神顷刻间变得无比坚定,“不能不要。”
小酒分析的那段文字历历在目,她已经把谢闻惹生气了,再跟他推三阻四,不知道他要气多久,她那些哄人的招数也不是每次都那么奏效。
曲庭芳:“?”
说好了听她的呢。
一抬眸,祝曲祺就看见屏幕上她亲妈露出疑惑不解的眼神,轻咳了声,解释道:“妈妈,你不懂,这是他给我的,我不要他会没有安全感,他没有安全感他就会不高兴,他不高兴我就没辙。”
曲庭芳的表情看起来更疑惑了,大脑神经因为祝曲祺的话打成结了。
祝曲祺眨了眨清澈的眼:“您还有别的问题吗?”
曲庭芳张张嘴,无话可说。
“我知道了,您是不是怕别人说我拜金?NoNoNo,我们这一代人的想法是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这也是谢闻爱我的其中一种表现方式啊。”祝曲祺说着说着,觉得这话好有道理,有没有说服曲庭芳她不知道,但她把自己说服了,眼睛倏地瞪圆,作恍然大悟状,“这么一想,他好爱我啊!那我就更不能拒绝了,我要,我要。”
曲庭芳:“……”
搞不懂他们这一代人的想法。
“其他的条约没什么问题,你想签就签吧。”曲庭芳摇摇头,不打算管了,“我也得抽个时间盘点一下陪嫁。”
祝曲祺一顿,说:“要什么陪嫁?我那些钱还不够吗?”
这些年她自己写作加上自媒体赚了不少,也做过投资,钱生钱,存款丰厚得这辈子可劲儿造也花不完。
曲庭芳:“你的钱是你的,陪嫁怎么能用你的钱。”
挂了电话,曲庭芳没耽搁,开了家里的保险柜,拿出一沓大额存款单,以及一些理财基金的凭证,一张一张地盘点。
祝望羽打着哈欠下楼,手挠了挠鸡窝头,从冰箱里拎出一听可乐扣开,仰脖灌了几口,晃悠到客厅里,从半敞开的书房里看见曲庭芳忙碌的身影。
曲庭芳一眼都没看他。
“妈,你在干什么?”祝望羽看他亲妈手里呈扇形展开的几张单子,她的腿上、旁边的沙发上还散落着几张,“打牌吗?”
曲庭芳没空搭理他,随口丢了句:“你别烦我,算数呢。”
算数祝望羽多在行,他高考数学满分。祝望羽走进去,弯腰两指夹起一张单子看了眼,登时被上面的数字惊得眼珠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他“咕咚”吞下一口可乐,嘴唇一动一动,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数了数定期存单上的零,数了半天都没数明白,祝望羽怀疑自己的数学白学了那么多年,干脆直接看下面的大写字体,然后咽了口唾沫。
曲庭芳烦躁地“啧”了声,从他手里抽走存单:“让你别捣乱,给我弄乱了都。”
祝望羽呆呆地望着自己的亲妈,气体涌上喉咙打了个嗝,发出一声惊叹:“原来咱家这么有钱呢,我一直以为……”
话还没说完,曲庭芳踹了一脚他的小腿:“你小点声,财不外露没听说过。”
祝望羽一屁股坐到亲妈身边,脑袋探过去看她手里那些:“您这是在盘点家产?”
“给你姐数嫁妆。”曲庭芳说,“她这说结婚就结婚了,我不得提前准备好啊。”
祝望羽笑嘻嘻地谄媚道:“要不把我一块随过去吧,我怕我明天一觉醒来就喝西北风了。我说真的,没开玩笑。”
曲庭芳:“……”
生的俩孩子,看着脑瓜子挺聪明,实际上一个比一个缺心眼儿。
*
二月八日,不是多么特殊的日子,虽然是周六,但工作党因为年假调休要照常上班。
祝曲祺大衣里头穿了件翻领的白色针织裙,百褶裙摆,珍珠扣,头发梳得顺滑自然,妆容淡得肉眼几乎看不见痕迹。
两人的证件早就被她放进包里,出门时特意拿出来检查了一遍,没有遗漏的。
谢闻好似对她不太放心,自己拿过去又看了一番,再放回她包里。
司机开车送他们到民政局,取号、排队、轮到他们,填写资料,递交证件,电脑录入信息,打印出来的照片贴上去,钢印一戳,两个红色的小本本被工作人员递出来。
流程比祝曲祺想象的顺利、快速。
走出办事大厅时,祝曲祺有种如在梦中的恍惚感,捏着小本本在微微发热的脸颊旁扇了扇风:“我这就一脚踏入已婚人士的行列了?”
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身旁的男人。
没人回应她。
祝曲祺拧过头看身旁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的男人,侧脸的轮廓在阳光下有些模糊,怔怔地望着手中的结婚证,比她还要呆。
祝曲祺被戳中笑点,倏地笑了出来。
“谢闻。”祝曲祺唤了声,他反应慢半拍地扭头看向她,她语调轻快地说,“别看了,我们确实结婚了,不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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