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魔渊的震颤愈发剧烈，漆黑鬼爪如潮水般从冰缝中涌出，带着蚀骨的阴寒。叶天涯将苏清寒护在身后，噬天剑嗡鸣不止，剑身青光流转，令狐白残魂的气息与他的混沌之力交织，竟在周身形成一道淡青色的护罩。
“这些是深渊怨灵，被封印了万古，以生灵神魂为食。”苏清寒素手掐诀，冰蓝色灵力化作漫天冰晶，将最先扑来的几只鬼爪冻成齑粉，“但它们似乎在畏惧夫君的剑。”
叶天涯目光锐利如鹰，混沌功法全力运转，丹田内的气旋疯狂吞噬着周遭的魔气与怨灵的阴煞。那些看似无坚不摧的鬼爪一靠近护罩，便会被青光与混沌之力撕扯成虚无。他盯着冰原最深处那道不断扩大的裂缝，苍老诡异的笑声正是从那里传出。
“老夫守着这秘密数万年，总算等来了正主。”裂缝中探出一颗布满褶皱的头颅，白发如乱草，双眼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混沌之主，你可知令狐白为何要护你？又可知云中歌为何会出现在那段残魂记忆里？”
叶天涯握剑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云中歌——那个在逍遥宗与他共探古秘境，最后却为护他挡下魔族圣女致命一击，从此杳无音信的女子。他一直以为她早已陨落，可令狐白的残魂为何会低语她的名字？
“你是谁？”叶天涯的声音冷得像万魔渊的冰，“若敢胡言乱语，我让你魂飞魄散。”
“老夫是谁不重要。”老怪缓缓爬出裂缝，枯瘦的身躯竟有千丈之高，遮蔽了深渊的天光，“重要的是，当年灭你宗门的，除了仙界那群伪君子，还有你最信任的人。”他伸出枯枝般的手指，指向叶天涯怀中的半块玉佩，“这玉佩，本是三方信物，你、令狐白，还有……神族的太子。”
“神族太子？”苏清寒脸色微变，“传闻神族太子万年前便已失踪，与混沌之主的陨落恰是同一时期。”
叶天涯心头剧震，混沌功法运转间，他突然想起轮回前的零碎记忆——围攻他的仙尊中，有一道身影总戴着金色面具，那面具上的纹路，竟与玉佩的裂痕隐隐相合。
“令狐白是神族安插在你身边的暗线，却动了真感情。”老怪的笑声带着嘲弄，“他发现太子要借灭门之事夺权，想护你周全，才被太子亲手斩杀，丢进这万魔渊封印。至于云中歌……”
老怪顿了顿，黑洞般的眼睛似乎在打量叶天涯的反应：“她是神族圣女，奉命监视你，却在最后关头反水。现在，她被囚禁在神族禁地，日日受噬魂之刑。”
“你说谎！”叶天涯怒喝一声，噬天剑化作一道流光斩向老怪头颅。青光过处，空间都在扭曲，却在触及老怪眉心时被一道金色屏障挡住。那屏障上浮现出繁复的符文，竟与他记忆中金色面具的纹路一模一样。
“老夫说的是不是谎，你去神族一探便知。”老怪毫不在意那近在咫尺的剑锋，反而笑得更诡异了，“对了，忘了告诉你，你体内的火煞之毒，并非天生，是当年太子趁你突破时，悄悄种在你灵台的神族禁术。”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叶天涯只觉体内火煞之毒突然暴走，灼烧着他的经脉与神魂。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视线开始模糊，恍惚中竟看到令狐白浑身是血地挡在他身前，而对面那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与他有三分相似的脸。
“夫君！”苏清寒急忙将自身灵力渡入他体内，试图压制火煞之毒，却被那霸道的热力弹开，嘴角也溢出鲜血。
老怪看着这一幕，黑洞般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怜悯：“混沌之力虽能吞噬万物，却灭不了神族禁术。要解此毒，需神族的本源圣水，而圣水……只在太子手中。”
叶天涯强撑着站直身体，抹去嘴角的血迹，眸中杀意与决绝交织。他不管这老怪说的是真是假，云中歌若真在神族受苦，他必去救；令狐白的死因若与神族太子有关，他必复仇。
“想让我去神族？”叶天涯冷笑一声，噬天剑青光暴涨，“先过我这关。”
就在此时，老怪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千丈身躯竟开始溃散，化作点点黑灰。他最后看了叶天涯一眼，声音带着莫名的急迫：“太子要醒了……他一直在等你成长，等你……成为他的容器……”
黑灰散尽，深渊恢复死寂，只有那道裂缝还在不断溢出金色的光点。叶天涯伸手接住一点金光，只觉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力量顺着指尖涌入，与他体内的火煞之毒产生共鸣。
苏清寒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轻声道：“夫君，神族之行，我陪你去。”
叶天涯握紧她的手，目光望向深渊之上的苍穹。那里，似乎有一双眼睛，正透过无尽时空，冷冷地注视着他。而噬天剑上，令狐白的残魂再次低语，这一次不再是名字，而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清寒的血脉，能克制神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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