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行止走到屋外,又停住脚步。
她和谁,看什么东西,关他何事?
他脸色很臭地掉头离开。
他避着所有人。
几乎一整天的时间都闷闷不乐,身上的气场也冷到吓人。
到黄昏的时候,沈知意才在河边寻到他。
“你怎么躲在这里?”她气喘吁吁地扶着膝盖,“我找了你一整天。”
“找我?”段行止唇线抿直,冷眸盯着她微微张开的殷红小口。
只一瞬,便很快移开。
“何事。”
他将手中的石子直直投向河面,语调发冷。
石子连跃数下,激起一圈圈涟漪。
沈知意站直身子,清声道:“我让阿磐帮忙找人,给你做了几身衣服,跟我回去看看?”
他这些日子都穿得很简陋。
大部分衣服都是借的。
他还要在这里待上月余,总不好一直穿别人的衣裳。
段行止动作一僵,倏地回头看她。
金色的暖阳披在她身上,像一层薄纱,照得她恍若神女一般。
他定在原地,心口猛地一跳。
“你……和他要看的,是我的衣裳?”
他向前逼近一步,目光如鹰隼般锁住她,不容她有半分躲闪。
“专门为我定做的衣裳?”
“嗯。”沈知意下意识后退一步,轻轻颔首,“不过还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纹样和布料都是我随手挑的。”
段行止猛地别开脸,望向湖面。
有条鱼蓦地跃出水面,撞碎平静,溅起丛丛浪花。
他薄唇漾起一丝极浅的弧度。
声音却刻意敛平,沉声道:“衣裳而已,我不讲究,有的穿就好。”
说罢,又旋过身,定定看着她。
“你挑的,定然是好的。”
沈知意被他直白的话弄得微微一怔,下意识朝药堂的方向偏了偏头,“那……回去试试?”
“嗯。”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段行止跟在她身后,表情不明,脚步却始终紧紧地、紧紧地随着她。
……
第二日清晨。
沈知意一醒来就准备去院落打理药材。
刚推开门,就见段行止抱臂坐在院中石桌旁,身上似乎还沾着晨露。
“醒了?”他起身,直勾勾地盯着她。
漆黑的眼瞳亮得惊人。
沈知意看了眼蒙蒙亮的天色……
他这是在这儿待了多久啊?
该不会天不亮就起来了吧?
她视线落回他身上,这才看见他穿了件墨色劲装。
是她为他订做的其中一件衣裳。
纯粹的黑将他挺拔如松的身形勾勒得淋漓尽致,宽肩、窄腰、长腿,每一寸线条都利落干净。
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周身便泛着一股连沉寂黑色都无法收敛的气场,极强的压迫感和浓浓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叫人避无可避。
冷硬的五官在墨色的映衬下更显深刻。
眼底却有晨光明灭。
沈知意一时忘了呼吸。
她早知道他身形极好,却不想他如此适合黑色。
她视线落在他微微宽松的腰带上,抬步走过去,指尖搭上玄色暗扣,微微收紧。
“这里……有点松了。”
她仰起头,静静看着他,又收紧了些,“这样行吗?”
晨光照亮她的眉眼。
纤长的眼睫轻轻颤抖,莹润如玉的面庞上,染着一丝刚刚晨起的绯色。
她就那样专注地看着他。
段行止心口跟着腰带共同收紧。
他闻到她身上传来的,还未被药香沾染的,独属于她自己的味道。
是一股甜腻的栀子花香。
他眸色骤暗,喉结动了动。
默了片刻,才低哑着嗓音道:“行。”
“不过……”段行止视线沉落,盯着沈知意还搭在他腰带上的手,眸底染笑,“你还要摸多久?”
他们距离极近,他微微俯身,便像是要将她整个人纳入怀中似的,连气息都浅浅交缠。
沈知意脸颊一烫,倏地收回手。
“沈大夫!”院门外突然传来着急的叩门声,“沈大夫!快出来看看啊!”
沈知意和段行止对了个视线,立刻折身去开门。
门外,是几个青年架着受伤的阿磐。
人已经昏迷了。
身上到处都是血。
“这是怎么了?”
沈知意看到阿磐胳膊和大腿上模糊的血肉,心惊道。
“快!先抬进去!”
那群青年一边抬,一边着急道:“茯苓谷昨日出现了一只猛兽!阿磐去打猎时意外撞上,本想收服,谁知竟会被咬成这样!”
“他昏迷前还说,那猛兽极有可能会下山来,我得去找村长,让他尽早想法子应对。”
一个青年说完,放下阿磐,匆匆离开。
“你们都先出去,我帮他处理下伤口。”沈知意对剩余的青年们道。
他们陆续离开。
段行止看着她剪开阿磐伤口处的布料,仔细小心地帮他清理伤处,还在未染血的地方轻轻捏按。
心口莫名一堵。
“我留在这儿帮忙。”
“用不着。”沈知意头也没抬,“出去帮我带上门。”
段行止:……
他走到门外,掩上门之前又看了她一眼。
见她仍专注在阿磐的伤上,连眼角余光都没分给自己,抿了抿唇,合上门。
他抱臂靠在门边。
像尊门神似的,半阖着眼帘,下颌线冷硬,耳朵却注意着里面的动静。
几个青年围在一处议论。
“这猛兽凶残至极,竟连阿磐都受伤了。”
“他最擅长打猎了,连他都对付不了的猛兽,我们村还有谁能对付?”
“我看就算村长来了也没用。”
“村里这么多老弱妇孺,这叫我们怎么安心睡觉啊?”
“总不能永远不出门吧?”
“这猛兽一日未抓到,我们就一日不能安心。”
“哎……该怎么办啊?”
有几个人突然捅捅胳膊,朝段行止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诶,你们说他行不行?”
“上回在后院,我们可是都亲眼看到他飞上墙头了!”
“对,朝我们扔来的那根柴火,还插到树上去了!那力道该多大啊?”
他们你看我、我看你,壮着胆子,拥到段行止身边。
“喂,外村人,你愿不愿意,帮我们上山去抓捕猛兽?”
段行止撩起眉骨,冷脸看着他们,一个字都没说。
有个青年见他沉默寡言,不怎么搭理他们的样子,拍着大腿道:“若是事成,我们、我们集资给你点银子,也未尝不可。”
“三百文,如何?”
段行止掀了掀唇,溢出一声轻嗤。
青年狠了狠心,扼腕道:“那就再加五匹粗布、三匹细布、十大包草药,除此之外,我们每家再给你十五斤粮食,这下总行了吧?”
段行止想到沈知意吩咐的,不能做粗活重活,更不能打打杀杀的话,闭上眼,跟没听到似的。
青年们垂头丧气。
“事已至此,只能加固村口了。”
“听说那猛兽专喜欢味道香甜的东西,只要闻到,就会引起躁动,成为它的攻击对象。”
“依我看,大家都把自己家里搞臭点,免得被它盯上。”
段行止倏地掀眸。
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
想到刚刚闻到的,沈知意身上的栀子花香。
那股甜腻惑人的香气,似乎到现在还萦绕鼻尖。
连他都忍不住躁动。
遑论猛兽。
他眉骨下压,周身气场忽地变得冷锐迫人。
“那只猛兽,在哪儿?”他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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