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名为“客苑”的清净院落,柳凡立刻在房间内外布下了数层隔绝屏障,既有阵法,也动用了云天镜的一丝空间隔绝之力,确保万无一失后,才谨慎地与施于谷开始了秘密传音。
“施兄,你怎么看?”柳凡开门见山,语气凝重。这处所谓的“轮回殿”处处透着诡异,与传说大相径庭。
施于谷眉头紧锁,沉吟良久,方才缓缓传音回道:“柳兄,此地……确有蹊跷。与我轮回宗古籍中记载的轮回殿,有几分形似,但神髓迥异。众所周知,轮回殿乃轮回仙尊证道之地,是以无上法力演化搭建的一处独立空间,核心应是轮回法则之力。但在此地,我虽能感应到空间独立,却几乎感知不到纯粹的轮回之力!充斥此地的,是精纯的灵气,一种……近乎完美的生机,反而像是某种人为维持的‘净土’,而非充满变数与考验的传承之地。”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更深的隐秘,声音变得更加低沉:“更重要的是,我宗一份极其古老的札记中曾隐晦提及,真正的轮回殿核心,并非仅仅存放传承,更封印着轮回仙尊的证道之宝——轮回鼎!那是掌控轮回、定鼎秩序的无上神器,也是维持轮回殿运转的核心。若此地真是轮回殿,应当能隐约感应到轮回鼎的气息,但……我没有。”
柳凡心中一动,这还是他第一次听施于谷提及“轮回鼎”的存在,略作思索,决定不再完全藏私,毕竟两人如今是同舟共济。他手掌一翻,一块古朴令牌出现在他掌心。
“施兄,请看此物。”柳凡将令牌递过去,“你辨认一下,这是否是贵宗之物?”
施于谷目光落在令牌上,先是一怔,随即瞳孔猛缩,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惊喜之色,激动地传音道:“轮回令!果然是它!柳道友,你……你从何处得来此物?这是我轮回宗失落已久的传承信物,也是开启轮回仙尊传承的钥匙!”
柳凡早已想好说辞,平静道:“此物是我游历时,从一伙杀人夺宝的贼修手中所得。据那贼修临终前交代,他们是从一个自称来自外域、身受重伤的修士身上抢来的。当时我只觉此令牌材质特殊,便留了下来。一进入这所谓的‘轮回殿’,我便隐约察觉怀中令牌似有微热异动,故而拿出。只是此刻,它又沉寂无声了。”他刻意隐瞒了早已得知此为轮回令的真相,只说是偶然所得,以免引来不必要的猜忌。
施于谷不疑有他,或者说,此刻找到轮回令的喜悦压倒了一切。
他紧握着令牌,感慨道:“天意!真是天意!柳兄,实不相瞒,我此次降临地球,除了追踪影杀宗和调查禁区异动,寻找这枚失落的轮回令亦是重要任务!不过道友放心,此令虽是钥匙,但其作用仅是‘开启’传承之地的大门。一旦大门开启,后续之人皆可进入,能否获得传承,各凭机缘,并无独占之说。故而宗门早有训示,寻回令牌者,便是功臣,绝不会因此物与道友生出间隙。”
柳凡闻言,心中稍安,如此最好。他追问道:“那施兄可知,该如何使用这枚令牌?又该在何处使用?”
施于谷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与无奈:“不瞒道友,宗门古籍只记载了轮回令是钥匙,但具体如何使用,在何处使用……典籍中并无明确记载。恐怕,需要找到真正的轮回殿核心,或者特定的‘锁孔’,令牌自会生出感应。”
线索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两人商议一番,决定按兵不动,先恢复状态,同时暗中观察。
然而,仅仅安稳了一天。
翌日,柳凡那敏锐的神识,便清晰地捕捉到,有超过十几道强大无匹的神识,一遍又一遍地从他们居住的院落扫过。
这些神识的主人,实力最低也是化神后期,其中几道更是晦涩深沉,带着炼虚期特有的威压,充满了审视与探究的意味。
第二天,柳凡和施于谷主动提出想在宫殿群允许的范围内“参观”一下。
殿主似乎早有预料,派了九兰和另一位名叫辛竹的化神大圆满女子“陪同”。这两女气息沉凝,眼神锐利,显然不是易与之辈,实力比地球同阶的化神大圆满修士要强上一截,根基极为扎实。
两人装作好奇的模样,在九兰和辛竹寸步不离的监视下,漫步于亭台楼阁、回廊水榭之间。
他们看似在欣赏这仙境般的美景,柳凡实则在暗中,细致地探查着每一处建筑可能隐藏的阵法节点或空间异常;施于谷则凭借对轮回之力的敏感,试图捕捉任何一丝可能与轮回鼎或真正轮回殿相关的波动。
柳凡更是时刻关注着怀中轮回令的细微变化。
然而,一整天下来,两人一无所获。
这里的宫殿虽然华美,灵气充裕,但一切都显得“正常”得过分,仿佛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修仙大派的驻地,找不到任何与“轮回”、“考验”、“封印”相关的特殊痕迹。
轮回令也如同凡铁,毫无反应。
夜晚,两人回到房间,照常打坐修炼,但心中的疑虑和紧迫感却与日俱增。
日复一日,整整十几天过去了,情况依旧。
他们像被圈养的珍兽,活动范围被无形限制,探索毫无进展。九兰和辛竹的监视也从未松懈。
直到一天清晨,九兰和辛竹一反常态,早早便来到院落,通知柳凡二人立刻前往主殿,言明殿主与诸位长老有请。
两人心中凛然,知道平静的日子结束了。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再次踏入那座宏伟而压抑的主殿,只见殿主依旧高坐白玉台上,而台下两侧,则多了八位气息渊深、至少也是炼虚初期的宫装女修!
她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柳凡和施于谷身上,带着审视、好奇,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殿主并未多言,只是淡淡开口道:“九兰,辛竹,你们便与这两位客人,‘切磋’一番,让我等也见识一下外界修士的神通手段。”
话音未落,九兰身形一动,已然出现在大殿中央,目光锁定柳凡,做了个请的手势。辛竹则看向了施于谷。
柳凡与施于谷对视一眼,心知这绝非简单的“切磋”,而是试探,是逼他们亮出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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