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陈识想给他们,毕竟自己的爷奶刚搬上来,邻里之间的感情还是要维护一下,孩子们的心眼最实在,给他们一些吃食,甭管是他们家的长辈还是街道里的邻居,自然都会对这新搬来的住户产生几分认可。
奶奶看着孙子的背影,眼里满是慈爱和骄傲:“我大孙子,就是懂事,随他爹……”
爷爷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陈识给他夹的那块最大的红烧肉,又夹回了陈识碗里。
下午,陈识陪着爷爷奶奶在胡同里转了转,熟悉环境。
看到公共自来水龙头,爷爷奶奶又是一阵新奇。
看着邻居一拧龙头,清水就“哗哗”流出,奶奶啧啧称奇:“这可比咱村那口老井方便多了!”
当然。
二老也有不适应的地方。
就比如胡同里的厕所是公用的,不比乡下自家茅房方便,奶奶第一次去,颇费了些周折才搞明白怎么用,回来还跟爷爷小声嘀咕。
老爷子倒是豁达。
“人多地少,都这样。习惯就好。”
陈识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琢磨着以后条件再好点,看能不能在院里自己弄个简易的厕所。
接下来的几天,爷爷奶奶开始了他们在城里的新生活。
奶奶迅速和院里的刘婶、以及闻讯过来串门的其他几个老太太打成了一片。
她带来的酸菜成了抢手货,谁家都想讨教点秘诀。
奶奶也不藏私,耐心讲解,很快就融入了胡同老太太们的圈子,每天凑在一起纳鞋底、聊闲天,话题从东家长西家短,慢慢也扩展到了城里的副食供应、布票用法等等。
爷爷则和关老头迅速成了棋友。
两个老头经常在院子里摆开战场,用自制的木头棋子下象棋,规则自成一体,杀得难解难分。
偶尔傻柱下班早了,也会凑过来观战,虽然他棋臭,但嗓门大,经常瞎支招,把两个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倒也热闹。
爷爷奶奶安顿好了,陈为家与陈小艺一家子也都接了上来,后续陈进步与陈小莺二人都能够准备读书的事情了,老在家里待着也不像话,现在爷奶都在,有人照应,他们也能做点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
不知不觉就到了周末。
休息日。
好些日子没有走动关系了,不是忙局里的事情,就是忙爷奶搬家的事情,陈识琢磨着,该去走动走动关系了。
爷爷奶奶顺利接来,院子也安顿好了,之前欠下的人情得还,关系网也需要维系。
他想起了随身空间里那些个海鱼,这可是稀罕物,比猪肉还难得。
他找了个借口,说要去看看朋友,便骑着自行车出了门。
找了个僻静角落,意识沉入空间。
只见随身空间里,各种海鱼摆放着,数量还真不少!
他精心挑选了几条肥美的黄花鱼,又捞了几只个头不小的龙虾,还用草绳捆了几只张牙舞爪的螃蟹。
都用湿海草包了,外面再套上厚布袋子,看起来就像是从特殊渠道弄来的紧俏货。
第一站,自然是准备去轧钢厂后勤处杜春山主任那儿。
陈识骑着那辆二八大杠,车把上挂着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实则内藏乾坤的厚布袋子,穿行在周末略显清静的街道上。
车轮碾过路面,发出轻快的沙沙声。
他心情颇好,不仅是因为爷爷奶奶在城里安顿了下来,更是因为这次去走动关系,手里有了这些稀罕的海货,底气足了不少。
他琢磨着杜主任见到这些玩意儿的表情,嘴角不由微微上扬。
轧钢厂的大门依旧气势恢宏,高耸的烟囱冒着滚滚白烟,即使是在休息日,厂区内也能隐约听到机器的轰鸣声,显示着这个重工业心脏永不停歇的活力。
门卫显然还记得陈识这个熟人,尤其是看到他车把上那个鼓鼓囊囊的布袋时,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连登记都没让详细填,问清是去找后勤杜主任后,便痛快地放行了。
熟门熟路地来到后勤处那栋三层小楼,周末这里比平时安静许多。
陈识提着布袋,蹬蹬蹬上了二楼,来到杜春山办公室门口。
门虚掩着,能听到里面传来打算盘的“噼啪”声和杜主任略带沙哑的哼唧声,似乎是在核对什么账目。
陈识轻轻敲了敲门。
“谁啊?进来!”
杜主任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
陈识推门进去,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带着晚辈敬意的笑容:“杜大爷,忙着呢?没打扰您吧?”
杜春山正戴着老花镜,伏在办公桌上对着厚厚的账本拨拉算盘,闻声抬起头。
当他看清是陈识时,脸上的不耐瞬间冰雪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惊喜和热情。
他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摘掉老花镜,站起身绕过办公桌就迎了上来。
“哎哟喂!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大功臣,陈大队长回来了!”
杜春山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热情得能融化窗台上的冰碴子。
他用力拍着陈识的肩膀,眼神却像被磁石吸住一样,不由自主地往陈识手里那个布袋上瞟,“你小子!可是有日子没来了!听说你前阵子又干了好几件漂亮事儿?端了骗子窝,还抓了那个什么……山里的飞贼?了不得!真是了不得!给咱们这片儿长了大脸了!”
这一连串的夸奖,比陈识预想的还要热烈。
他连忙谦逊地摆手:“杜大爷,您可别捧杀我!都是师傅和同事们帮衬,运气好而已。我这点成绩,跟您管理这么大个厂子的后勤比起来,算个啥?”
“哎!不能这么说!”
杜春山一摆手,把陈识往屋里让,顺手还把门给带严实了,“岗位不同,贡献都一样!你这可是实打实地为民除害,保一方平安!比我们这些搞后勤的,风光多了!”
他嘴上这么说,但眼里的得意却藏不住。
现在两人职位相同,但陈识还能对自己这么尊敬,心里别提多高兴。
两人在靠墙的沙发上坐下。
杜春山的办公室比陈识的大队办公室宽敞不少,红漆地板,实木办公桌,靠墙一排文件柜,墙角还摆着两盆长势不错的绿植,显得很有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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