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沈美笑着轻拍桌子:“你真幽默!”
马星遥也笑,笑得用力,笑得不自然。
他甚至不敢看向窗外——因为他知道,在那光线的尽头,
坐着的是那个曾为他煮泡面、递水的女人。
而胡静那边,音乐声从头又响了一遍,同一首《Everything》。
她忽然站起身,“走吧。”
王昭看着她的背影,那步伐稳,却像踩在碎玻璃上。
等胡静走出门,风正好起。
她的眼泪没有掉下来,只是被风吹得有点疼。
王昭忍不住骂道:“他早就被李东阳喂成狗了。”
胡静没回头,只是淡淡说:“狗也有骨头。有些人,为了那根骨头,能忘记曾经是谁。”
她抬头看了一眼那块“初见咖啡”的招牌。
阳光正打在上面,耀眼得刺眼。
她想,也许对马星遥而言,
那“初见”,
已经不是人与人的相遇,而是人性的一次堕落。
咖啡馆里笑声仍在。一边是新人在阳光下的轻盈,一边是旧人在阴影里的寂落。
而在这座城市的角落,似乎命运的天平又轻轻偏向了李东阳那一端。
八月的晨风带着一点墨香。
补习班的红色横幅在门口飘动:“再战高考,梦想不灭!”
乔伊、陈树、王昭、刘小利四人提着书包走进教学楼,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让他们心头发紧。
新的起点,新的课堂。
但他们知道,这不只是考试——是一次对命运的“回击”。
教室的黑板上写着“高四二班”,旁边贴着一张打印的学生名单。
刘小利第一个凑过去,看了两行后,猛地愣住:
“喂……你们快看。”众人凑过去,
只见那名单上赫然写着——山田丽子
短短四个字,像一道电光劈开空气。
“不会吧?真的是她?”王昭倒吸一口气。
陈树皱眉:“她参加高考干嘛?”
乔伊凝视着那名字,心里一阵莫名的悸动。“山田丽子……来自1938年。”
她低声道,“看来,这个班,有两个穿越者了。”
铃声响起,门口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
一位神态优雅的女子缓步走了进来——黑色长裙,白色衬衫,
仪态中透着一种介于日式与美式之间的矜持与从容。
那一刻,整个教室都安静了。她轻轻放下书包,微笑着用一口略带腔调的中文说:
“大家好,我叫山田丽子。”
声音如风铃,柔软却清晰。
乔伊的呼吸微微一滞,她的心,像被某种奇异的磁场牵引着——她能感觉到,那不是普通人。
课桌之间,刘小利的目光几乎没离开过丽子。
那种优雅,是他们从未在现实里见过的。
他小声嘀咕:“这人……真像从画里走出来的。”
王昭轻轻碰了他一下:“你别太明显。”
丽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一笑,那笑容温婉得像旧时代的月光。
下课后,学生们围着丽子好奇地提问,而乔伊静静地靠在窗边。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的表情复杂。
陈树走过来:“怎么了?又在想事?”
乔伊淡淡道:“她来自1938,我来自2021。我们都被‘时间’放错了位置。
也许,这次重考,根本不是为了考试。”
刘小利一边收拾书本,一边小声说:“反正……这班热闹了。”
他们都笑了,但那笑容里,有一丝不安——
因为他们隐隐感觉到:一个更大的故事,已经在这间补习教室里,重新开始。
李东阳在窗前站了很久,城市的霓虹像棋盘上闪烁的子眼。
他向来喜欢把人当成棋子,喜欢在静默中听到对方心里的慌乱发出细碎的声响。今夜,他的笑里带着几分满意。
“很好,”他把烟蒂在杯沿敲了两下,声音不急不缓,“我不信刘小利能招架住。”
坐在对面一位衣着考究的中年男子微笑着点头——松本。
松本恭敬地吃了一口点心:“李校高明。丽子很听话,而且我是她同乡,安排她去你们那边最合适不过了。”
李东阳顺手翻开桌上的档案夹,摊开几页学生照片与家庭背景表。他抬眼问到废彪:“陈树那边呢?怎么教育?”
废彪像往常那样厚着脸皮笑了笑,懒散说出一句半调侃的话:“揍他一顿算了!”
李东阳看了他一眼,声音里有不悦也有训诫:“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你这人太直白了。社会上不是拳头管用的地方,学学松本。人情世故,讲的是软硬兼施。孩子们不吃硬,你就想想怎么击中他们的‘软肋’——找到能让他们妥协的那个点,轻轻一按,整个群体就会往你希望的方向弯曲。”
他慢慢合上档案,像是在把一件珍贵的东西慎重收藏起来:“别忘了,强迫与暴力只会短期奏效。我要的不是一时的屈服,而是长期的顺服。你们要的是系统性的管理:有奖励时让他们看见光,有惩罚时让他们感觉无处可逃——合法的手续、行政的命令、氛围的压制、还有——人情的交换。软刀子下刀,痛却不留痕。”
松本点头,补上一句:“我可以照顾丽子那边的消息源,让她在班里成为能吸引注意的存在,让某些人的情绪先被她吸纳和引导。”
“很好。”李东阳的眼睛在灯光下冷得像刀锋,“废彪,你负责校内的接触线:班主任、教务处、保安、档案室——这些位置上做些小调整。让‘意外’看起来像程序上的步奏。给那些关键人物一点甜头,也给他们一点看得见的压力。有人愿意配合,就把利益递到他手上;有人不配合,就让程序替你去消耗他。记住,把事儿做得像是‘流程的自然运转’,比明刀明枪管用百倍。”
废彪恭敬地应着,笔在记录簿上飞快地划过。
松本也低声订了几个实施细节:校外的媒体小稿、学生家长中的关键节点、几处“书面材料”的预先准备。每一句话都像是往棋盘上下一子,周密而静悄悄。
李东阳最后又补了一条,语气不容置疑:“马星遥那边要稳住,别让他露出虫蛀的缝隙;沈美要被很好地‘引导’,让她感觉这是她和她家族的‘机会’。人要先给甜头,再给规则;人一旦把未来和你的规则绑在一起,他们就成了你的守门人。记住:培养亲密的人,就是培养影响力的渠道。”
众人点头,夜在窗外深了。会议散去前,李东阳又微笑着拢了拢领带,像是在整理一只无形的网。他朝窗外看了一眼,低声道:
“把棋盘摊开。每一颗棋子,都要有自己的位置。等风向成形时,我们就能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前,占尽先机。”
窗外,桐山的灯火在夜色中渐次闪烁,像一列列按预定运行的车皮,驶向既定的枢纽。
李东阳在城市的灯光下,合上了灯,留下黑暗与那一摞摞微微鼓起的档案——棋局,已被悄然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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