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下去。”
诸葛骏浩对着通讯器说道，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将两位天选者的战斗影像存档，标注为‘最高机密’，但允许民众保留直播截图、绘画等非能量记录。”
“另外，给老城区、市中心的临时安置点加派医护人员和物资，优先保障孤儿、老人和伤员的需求。”
“是！”
通讯器那头传来白发参谋的应答声。
诸葛骏浩望着屏幕里渐渐恢复生机的市区，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秘密就随她们去吧。
只要她们还在大夏的土地上。
只要下次异种入侵时。
她们还愿意出手，这就够了。
……
与此同时。
老城区地下的下水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与异种的腥气混合的恶臭。
污水在脚下缓缓流淌，偶尔有暗紫色的触须碎片从水面飘过，很快就被一团黑色雾气吞噬。
邋遢汉蹲在污水旁，身上的破棉袄沾满了污泥，头发乱糟糟地遮住脸，只有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身前那团翻滚的黑气。
黑气里正幻化出老城区断楼上的画面。
苏清婉抬手撕裂空间，白发随着空间裂缝的风飘动，下一秒身影就消失在金光里。
“开源境……”
邋遢汉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手指死死攥着一块暗紫色鳞片，鳞片上的能量波动早已消散。
那是难陀蛇妖本体的鳞片。
是他三个月前亲手交给难陀的“共生种子”。
本以为能借难陀的手，毁掉火凰枪仙这个“大夏精神支柱”，没想到最后却赔上了一尊启源境的棋子！
就在半小时前，当黑气里传来难陀蛇妖的嘶吼，画面显示苏清婉戴着黑面具走向后巷时，他还在笑。
他以为那是火凰枪仙分身乏术，只能派个冒牌货来老城区。
等难陀引爆母核、炸了地脉，整座城市的人都会怨恨火凰枪仙“放弃老城区”。
到时候大夏的民心一散。
异种再趁机入侵。
人类的防线就会不攻自破。
可谁能想到，那个戴面具的人根本不是冒牌货。
而是一尊开源境的强者！
邋遢汉清楚地记得，当苏清婉掀开面具、白发飘起的瞬间，黑气里传来的难陀蛇妖的颤抖声。
记得她用“气之道”锁定难陀隐藏位置时，难陀那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更记得她斩向难陀母核时，金色武道纹路爆发的瞬间，连他这边的下水道都在震动。
那是远超启源境的威压，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力量。
“失策了……”
邋遢汉喃喃自语，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又很快被无力取代。
他来自深渊，跨越空间裂缝来到大夏时，王曾明确说过：
“启源境是当前空间裂缝能承载的最高战力。”
“人类的天选者最强也只是启源境，且只能是启源境！只要除掉他们的核心强者，就能慢慢蚕食此界。”
可现在，大夏出现了开源境。
这就像一场赌局。
他押注人类最强是启源境。
结果对方直接掏出了远超预期的底牌！
启源境的难陀在开源境的苏清婉面前，就像孩童面对成人，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可若是这样的话。
他们后续针对其他市区的计划，又有什么意义？
再派启源境异种过去，岂不是送菜？
“呵呵，不是信心满满，说这次一定能废了火凰枪仙吗？”一道冰冷的讥讽声从旁边传来。
邋遢汉转头看去，只见玄冰人鱼被一道黑色锁链捆在石壁上，银色的鱼尾上还沾着污水，精致的脸上满是不屑。
“怎么？现在看到人家是开源境，就不敢说话了？”
面前着家伙本是玄冰人鱼一族的“完美体”，拥有操控冰系规则的能力，以及进化之力。
本是玄冰人鱼一族降临的最佳锚点。
却在半个月前被苏清婉重伤。
之后就一直被自己囚禁在这里。
邋遢汉冷冷地看着她，没有反驳。
他知道玄冰人鱼在嘲讽什么。
之前他每次来下水道，都会得意洋洋地跟她说难陀的计划，说等火凰枪仙身败名裂，就把它放出来。
“我是失策了。”
邋遢汉沉默了片刻，声音依旧沙哑。
“但你别忘了，你现在依旧是我的阶下囚！”
“阶下囚又如何？”玄冰人鱼完美体嗤笑一声，银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轻蔑，“至少我不会像你一样，连对手的实力都判断错。”
“启源境是深渊能跨越空间的最高战力，这点你比谁都清楚，现在人类有了开源境，你那些所谓的‘计谋’，不过是笑话罢了！”
邋遢汉的手指攥得更紧，暗紫色鳞片被捏成了粉末。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开源境的存在，就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墙，堵死了他们用启源境异种蚕食大夏的路。
除非能找到跨越空间裂缝、输送更强战力的方法。
否则他们的计划便是再高明，也只能暂时搁置！
“笑话？”
邋遢汉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鸷。
“我承认，这个市区的开源境超出了我的预料。”
“但大夏有多少个市区？十个？二十个？数百个？我就不信每个市区都有开源境！”
他站起身，踢开脚边的污水，朝着下水道深处走去。
黑色雾气随着他的动作收缩。
最后化作一缕黑烟，钻进他的破棉袄里。
“你给我仔细看着！”
邋遢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一丝不甘。
“这个市区不行，我们就换个地方。总有一个市区，没有开源境，没有能挡得住我们的天选者！”
“我会告诉你，没有人能阻拦我族王临。”
“没有人！！！”
玄冰人鱼完美体看着他消失在黑暗里的背影，银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
作为从深渊之中诞生的完美体，它当然知道邋遢汉没说假话。
深渊那些族群的耐心远比人类想象的要多。
而且，机会也远比人类所所想象的要多！
这次失败了，又能怎样？
照样还会有下次，当猩红深渊开启，空间裂缝定格的时候，异种，还会卷土再来！
只是它有点好奇。
那个白发的开源境强者，下次还会出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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