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打的是什么?说到底,就是粮食!”
“没吃的,人心就散了。”
“人心一散,别说两千人,就是两万人,那也是一盘散沙,一冲就垮!”
“炎哥,可是……”赵勇急得抓耳挠腮,还想再说。
“去办。”
江炎丢下两个字,直接推门而出,把他们所有的问题都堵死在了门里。
赵勇和陈家明在屋里大眼瞪小眼。
“炎哥这是……受啥刺激了?”陈家明半天憋出一句话。
赵勇反手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
“刺激个屁!炎哥让干啥,咱就干啥!想那么多干嘛!”
……
第二天一大早。
江炎要所有人下地种地的命令,像一块巨石砸进水潭,在整个寨子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寨子中央的空地上,黑压压地挤满了人,吵吵嚷嚷,乱成了一锅粥。
“搞什么名堂?让我们去种地?他疯了吧!”
“他娘的,许铁山那两千号人马上就杀过来了!这时候去刨地,是想种出来给人家当军粮吗?”
“我看这新来的老大是吓破胆了!这不扯淡吗!还不如赶紧卷铺盖跑路!”
质疑声、咒骂声、抱怨声,一浪高过一浪。
江炎就那么站在高台上,一言不发,任由底下的人把肚子里的怨气和恐惧都发泄出来。
等那股最激烈的吵嚷劲儿过去了,他才缓缓抬手,往下压了压。
嘈杂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
上百双眼睛,全都死死地盯在他一个人身上。
江炎的视线扫过下方一张张或愤怒、或恐惧、或麻木的脸,开口了。声音不响,却像锤子一样砸在每个人心口。
“都喊够了?”
一句话,让不少人缩了缩脖子。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觉得我疯了,觉得大敌当前去种地,是找死。”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
“但我告诉你们!不种地,现在就得死!”
“寨子里的粮食,省着吃,还能撑几天?半个月!我说的!”
“半个月后,不用等许铁山来,咱们自己就得活活饿死!”
“想活命的,就他娘的给老子听话!”
人群里彻底没了声音,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江炎的话,比刀子还锋利,直接捅进了所有人的心窝子。
“许铁山要来,我不怕。”
江炎的话掷地有声,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反驳的狠劲。
“我怕的是,他还没来,咱们自己就先乱了,先饿死了!”
“所以,从今天起,所有人都给我动起来!”
“能扛得动锄头的,全部下地!老人孩子,就在寨子里搓绳子,编筐子!”
他环视一圈,声音冷得掉渣。
“谁要是敢偷懒耍滑,被我揪出来,直接扔出寨子,是死是活,各安天命。”
“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这一次,回答声震天响,再没有半点迟疑。
江炎满意地点点头。
“赵勇!陈家明!”
“在!”两人立刻出列。
“你们俩带人,把寨子周围能开垦的地,一寸不留,全给我翻出来!”
“是!”
“八妹,九儿。”
江炎转头看向人群里的两个丫头。
两人连忙挤出人群,脸上还带着紧张。
“你们带着寨子里的女人,把所有能找到的种子都清点出来,能种的全都给我种下去!”
“嗯!”八妹和九儿用力点头。
“其他人,跟我走!”
江炎大手一挥,率先走下高台,带着一群青壮男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寨子。
寨子外,是一片荒了不知多少年的坡地。
半人高的杂草,遍地的碎石。
江炎走到地头,随手拔起一根枯黄的杂草,又弯腰抓起一把干硬的泥土,在手里捻了捻,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那股混杂着草根和尘土的气息,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在这帮山匪眼里,这是鸟不拉屎的荒地。
可在他眼里,这片土地,是活下去的唯一指望。
末世十年,为了口吃的,他什么没种过?
这活儿,他熟。
虽然那时候种的都是些变异玩意儿,但道理是通的。
翻地,播种,浇水。
只要肯下力气,土里总能刨出食来。
“都杵着当门神?干活!”
江炎吼了一嗓子。
众人一个激灵,立刻散开。
拿锄头的翻地,没锄头的就用手搬石头,挖沟渠。
江炎自己也卷起袖子,抡起一把锄头就狠狠刨了下去。
一锄头,一锄头,泥土翻飞。
他的动作快得惊人,而且极其标准,每一锄下去的深度和力道都恰到好处,根本不像个头一回摸农具的。
旁边的人全看傻了眼。
“我操,炎哥……真是啥都会啊?”
“废话!你当老大是白当的?”
众人七嘴八舌,手上的活儿却不敢停。
日头升到头顶,毒辣的阳光晒得人皮肤发烫,汗水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淌,浸透了每个人的破衣烂衫。
江炎直起腰,用胳膊抹了把脸上的汗。
“歇会儿,喝口水!”
话音刚落,一群人立马瘫坐在地上,抓起水囊就往嘴里猛灌,喉咙里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
赵勇凑过来,递上自己的水囊:“炎哥,你歇歇。”
江炎接过来灌了一大口。
“炎哥,就咱们这么个干法,猴年马月才能弄完啊?”赵勇看着一望无际的荒地,满脸愁容。
“急什么?”江炎把水囊丢还给他。
“可是许铁山那帮孙子……”
“他来不来,是他的事。”江炎直接打断他,“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事干好。粮食种下去,人心就稳了,他就算真杀过来,咱们也敢跟他碰一碰!”
赵勇抓了抓后脑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短暂的休息后,所有人再次投入到火热的劳作中。
一直干到天色擦黑,才拖着疲惫的身体收工回寨。
赵勇实在太累了,肚子饿得叽里咕噜。
想着回去的路上,正好有池塘,可以捞几条鱼回去烤了吃,于是朝着不远的池塘边走去。
“啊!”
靠近池塘边时,赵勇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女人的惊呼声。
“什么声音?!”
赵勇停住脚步,侧耳仔细听。
一边听,一边就寻着声音的方向找了过去。
这是婺州义乌地界的村子,周围没有水,只有村落里一个小池塘,大多数人都不怎么熟悉水性,要是掉水里去淹着可糟了。
这声音想必是村民的喊声。
虽然天黑看不真切,可那声音越来越近,明显是个女人在求救的声音。
“救命……啊……救命啊!”
果不其然,在前方不远处的池塘里。
夜色下,一个人影正在里面拼命挣扎。
那是一个女人,身穿淡蓝色长衫,一副村民打扮,岸边地上放着洗衣服的木棍和皂粉。
想必是刚才在池塘边洗衣服的时候,脚下一滑,不小心掉进了池塘里。
眼看着那女人不会游泳,双手胡乱在上空挥舞。
“救……救……”
她大张着嘴,似乎是看到了赵勇,拼命地朝这边使劲。
可惜随着动作幅度的增大,她的身子更加往下沉,一下一下,多喝了不少水。
再一看,那女人竟然已经沉下去了。
赵勇有点犹豫,他水性不好,可也不想看这女人就这么淹死。
就在这时候,他看到岸边奔跑过去一个身影。
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是村里的单身汉王利国,爱做些好事,去年还被村里评委了先进个人,家里见义勇为的奖状挂了一墙,还上过电视被报道宣传。
但他知道,王利国的水性也不好,更重要的是,王利国腿脚不好,从小得了小儿麻痹,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
“哎!等一下,我来救你!”
王利国连心理斗争都没有,立刻朝着叫喊声的方向跑去。
跑到池塘跟前,王利国二话不说,瞄准了那女人落水的地方,纵身就是一跃!
“噗通!”
这池塘并不浅,最少也有两米深。
好在王利国很快就看到了女子沉下的地方,他猛游了几步,把女子咬牙拖起,回头朝着岸边游去。
“咳咳……”
他也呛了水,自己双腿又有些无力,行进地十分艰难。
于是他只能一手拖着女子,一手竭力地扒向池塘的边缘。
可惜池塘边缘实在是离他太远了,他努力了几次都失败了。
于是他只能开始大声呼叫。
“救人啊!这里有人落水了!!”
赵勇也在岸边帮忙大声呼叫。
好在这池塘离人家也不远了,时间又没有太晚,所以不过半盏茶的光景,便看到一群村民举着火把赶了过来。
为首的是村长李大发,看到眼前这一幕,忙让人七手八脚把王利国给拉上来。
“快看看她!看看她有事儿没?”
王利国顾不得自己,立刻翻身过来看那女人的状态,这才认出来,这女人是隔壁的五婶子。
好在五婶子只是呛水,很快就醒了过来。
五婶子连连咳嗽,对着王利国不住地感激。
“哎呀,王利国,太感谢你了!这黑灯瞎火的,你腿脚还不好,水性也不好,竟然下去救人,真是很了不起啊!”
“不愧是见义勇为的人啊,今年已经做了多少件好事了!”
一个村民惊讶地看向赵勇。
瞬间,所有的村民都将目光放在了王利国的身上,各个脸色都无比崇拜。
赵勇也给他竖大拇指,“真是个好人啊!跳水救人,不顾自己安危!”
王利国却摆摆手,一脸的淡然,“没事,没事,举手之劳。”
时候不早,众人把五婶子送回家,赵勇也继续往家走。
夜里,寨子里升起了久违的炊烟。
八妹和九儿带着女人熬了一大锅粥,不过之前的腊肉和罐头都没敢用,毕竟那可是过冬的粮食哇。
粥稀得能照出人影,但一口热乎的下肚,浑身的疲惫都仿佛消散了不少。
江炎端着个破碗,坐在木屋门口,一口一口喝着。
八妹凑到他旁边,小声问:“哥,这地……真能种出粮食吗?”
“能。”江炎的回答没有半点犹豫。
他放下碗,看着小丫头紧张的脸,“只要咱们不停下来,就能活。”
八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忍不住问:“那……那许铁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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