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抬眸望他,恰好撞见裴玄弯起唇角。
眼尾上挑,笑的真好看啊。
好看得竟让她有些失神。
“在看什么?”
裴玄捕捉到她的目光,低声调侃。
“看公子。”
阿蛮回过神,脸颊微微发烫,连忙收回目光,转过身背对着他。
“公子,我困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阿蛮以为他走了,暗自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
可没过多久,耳房方向传来哗哗的水声。
阿蛮一愣。
他没走?
她疑惑地起身,轻步走到耳房门口,竟看到裴玄赤着上身,正拿起铜盆里的冷水,一遍遍往身上泼。
寒气伴随着水汽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蹙眉:“公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裴玄转头看来,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胸膛滑落至腹肌。
线条分明,贲张鼓动。
“吵到你了?”
阿蛮摇摇头,耳根却发烫。
“天啊,这么冷的天,用冷水沐浴怎么行?”
“深夜喊人送汤,怕会扰了你休息。”
“可这样,公子会冻出病来的,我去喊人来备兰汤。”
说罢,她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裴玄出声拦住:“不必。”
他随手拿起一旁的布巾擦了擦手臂。
“孤在军营时,比这更恶劣的环境都经历过,这点冷水不算什么。
阿蛮站在原地,看着他这般模样,心里竟生出些许佩服。
她原以为这般王孙贵胄定是养尊处优,娇生惯养。
没想到这燕宫公子竟有这般坚韧的性子,能耐受这般苦楚。
裴玄的目光忽然一沉,落在她的脚上,眉头瞬间蹙起:“怎么不穿鞋,赤着脚就跑过来了?快回床上躺着!”
阿蛮这才低头看向自己光裸的双脚,窘迫地“哦”了一声,转身就往卧室跑。
她羞赧地钻进被窝,又紧紧裹住被子,连头都不敢再探出来。
不多时,裴玄从耳房出来,身上只着一件里衣。
他走到床边,看着阿蛮背对着自己的纤细背影。
即便隔着被褥,也能察觉她呼吸的凌乱。
裴玄知道,人没睡着。
他故意轻咳两声,身后的人脊背瞬间绷紧。
裴玄掀开被子上床,刻意将被子往自己这边拉了拉,缩小两人间的距离。
男人身上传来的灼热温度,让阿蛮浑身不自在。
即使背对着他,也根本无法忽略身后的存在。
她暗自疑惑,明明洗了冷水澡,怎么这般热?
不等她多想,裴玄顺势伸手,将她轻轻搂进怀里。
阿蛮浑身一僵,下意识想挣扎逃离,却被他牢牢按住。
“哪有夫妻俩这般生疏的?”裴玄喟叹。
见阿蛮要开口说,裴玄抢先打断。
“阿蛮,我们说好的,给孤一个机会,让你慢慢习惯。”
阿蛮内心挣扎片刻,最终还是松了劲。
但她认真轻声约法三章:“公子可以留下,但……不能碰我。”
“好。约法三章。”
君子之信,一诺千金。
阿蛮看着眼前这张英俊温柔的脸,不禁会想。
眼前这个对自己体贴入微的男人,真的是自己的夫君吗?
为何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裴玄身上的雪松味,清冽又安心。
想着,想着,阿蛮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
许是白日累极,又或许是睡前那碗药的药性发作。
她心头的防备渐渐消散,闭上眼睛没多久,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裴玄低头,看着怀中人渐渐变得匀称的呼吸,紧绷的眉眼终于舒展。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拉近自己。
似乎还不够。
直到温顺的人完完全全在他怀里,他才觉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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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这几日久居东宫,既未入燕宫议事,也未去军营点卯。
可列国博弈的大事终究耽搁不得。
这日清晨,军营几位心腹大将便联袂而来,神色凝重地直奔东宫。
裴玄身着玄色常服,引着众人往书房去。
入了观云轩,裴玄抬手示意众人落座。
他的手指重重点在舆图上魏国边境的鸿沟一带。
“今日请诸位前来,只为议一事。
魏国近期在鸿沟南岸增兵万余,屯于荥阳,大梁一线。粮草器械源源不断运往边境,其心难测。”
刘武俯身细看舆图,手掌按在荥阳城的标记上:“公子,魏国此举蹊跷。
之前我们与魏结盟,如今他们却在鸿沟屯兵。
这鸿沟乃是中原水路要冲,一旦魏军发难,我军东线防线首尾难顾,怕是要被打个措手不及。”
陈雄眉头紧锁:“属下已派人探查,魏军此次领兵的是魏国公子姜行彻。
此人骁勇善战,绝非虚张声势。年少时就平一己之力,铲平中山国。
依属下之见,当立刻调遣北线精锐驰援东线,加固鸿沟沿岸城防。”
“你们怎么看?”
几个谋士频频点头。
“属下认为该派使者出使魏国质问,敲打其不要轻举妄动。”
裴玄指尖在舆图上缓缓滑动,从鸿沟划至东宫方向。
“调兵驰援是必然,但不必急于质问。魏国公主久居燕国,其一举一动都牵动魏国朝堂。
此次增兵,未必不是魏国朝堂借公主之事试探我方态度。
你们暗中戒备即可,切勿打草惊蛇。孤倒要看看,魏国这步棋,究竟是想撕毁盟约,还是另有图谋。”
众人正热议间,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进。”
裴玄头也未抬,沉声道。
王寺人端着茶盘推门而入。
他小心翼翼地换下案上冷掉的茶盏,又为众人续上新茶。
裴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眉峰微挑:“这茶味不对,怎不是孤常喝的云雾?”
“回公子,这是魏国公主特意送来的魏都雀舌,说是魏国贡品,特意让奴才送来请公子品鉴。
公主还说,她就在观云轩外等候,若公子得空,想与公子见上一面。”
话音刚落,刘武眼睛一亮,低声与陈雄笑道:“竟是魏国公主!她也在东宫?”
之前姜柔曾特意以东宫夫人的名义,在扶风犒劳三军,摆下宴席宴请众将,裴玄身边的将领也都认得她。
几人私下里交换着眼神。
此前他们还私下议论,东宫夫人怎么就突然变成了从未听过的魏国郡主。
而这位身份尊贵的公主反倒没了音讯。
如今看来,竟是早已住进东宫,难不成是做了公子的姬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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