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气氛逐渐凝滞之时，夏盛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母亲，这就是齐燕的孩子，夏小梨。”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似乎早有准备面对接下来的风波。
夏小梨就这样站下夏盛的身后，悄悄打量着周围的人。
“老大，咱们夏家的孩子自是不能流落在外，庶女的身份比私生子到底是要好些的，你说呢？”夏老夫人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并未直接表态，而是将话语权交给了自己的长子，而且也摆明了自己的态度，嫡女的身份她不认可。
夏盛微微颔首，上前一步，环视四周后朗声道：“娘的话我知道，但是当初与齐燕在江南我们是正儿八经拜堂成亲了的，所以嫡长女的身份本就是她该得的。”
他的语调平稳，但每一个字都像石子投入湖面般激起涟漪。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传来几声低低的议论。有人皱眉思索，有人掩嘴窃笑，也有人毫不掩饰地露出鄙夷之色。尤其是二房那边，二老爷和二夫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显然是没想到那个叫齐燕的女子对大哥有这样的影响力。
夏大夫人听到这里，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波澜，但指尖仍不自觉地颤抖着。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受到挑战。而更令她不安的是，夏小梨的存在，或许不仅仅是一个身份问题那么简单。
“当年若不是你要一意孤行，哪里会有这样的事发生？”老夫人看着夏小梨的眼神逐渐凌厉起来，仿佛她罪大恶极一般。
“母亲，您要当着小辈的面，说当年的恩怨是非吗？”夏盛满脸的疲惫，他看了一眼自家夫人，道，“她的母亲先你入门，本就是我的妻子，所以她这嫡长女的身份本就是该得的。”
这话一出，让在场人都大惊失色，特别是夏大夫人，没想到自家夫君居然这般强硬，她没得跟一个死人计较，可是她们的女儿却是这般赤裸裸的站在自己的跟前，赤裸裸的夺走了她女儿嫡长女的身份。
勉强维持住了笑脸，笑着走到夏小梨的跟前，“母亲，我瞧着这孩子极好的，不若您就答应了老爷的请求吧。”
夏小梨吃惊的是昨日不是让她记名在这位夫人的名下，怎么又给她寻摸了一位母亲。
老夫人抬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这些年为了那个女人，他们不知道吵了多少次，又看了一眼夏大夫人。
罢了，罢了，孩子都这么大了，一个嫡长女的身份而已，大不了到时候多备些嫁妆，早早打发出去就是了。
“梨儿，快到祖母这里来，让祖母好好瞧瞧。”
夏小梨抬脚上前，走到了夏老夫人身侧，夏老夫人便从手中掏出了一个翡翠玉镯给她，“戴着玩儿吧，祖母喜欢你这乖巧的性子。”
夏小梨知道长者赐不可辞，没有推脱，听了老夫人的话，也只是笑笑。
夏盛见母亲已经认下了夏小梨，便带着二弟走了，屋子里就剩下了女眷。
老夫人都给了见面礼，大夫人和二夫人自然也是要给的，夏小梨也逐一给她们回了礼，只是没瞧见夏家的姑娘，便问了一句。
“不知家中妹妹们在哪儿，我给妹妹们也准备了礼物。”
夏老夫人笑道，“她们都在族学，等放学了就该回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外面就跑进来一个姑娘，眼中含泪，“祖母...祖母...你可要为嫣儿做主，我好好的一个大小姐，怎么就成了二小姐了？”
说完，一头扑进了老夫人的怀中，老夫人顿时心疼不已，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嫣儿莫哭，你虽是二小姐了，到底还是嫡女的身份，放心，祖母还是疼你的。”
夏嫣儿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老夫人，“嗯，嫣儿有祖母记挂，嫣儿不委屈......”
仿佛她真的是担心自己被不在被祖母疼爱而伤心的，侧目看了一眼夏小梨，擦了泪水，从夏老夫人的怀中抬起身子，佯装不经意的道，“这位便是姐姐吧，一看就被养的很好，听闻姐姐母亲早逝，父亲没有寻到姐姐的时候，姐姐是靠什么生活的呀，能把自己养的这么精致。”
夏小梨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她轻轻笑了笑，声音柔和却不失分寸：“多谢妹妹关心，我自小在乡野长大，虽不及府中生活精致，但也算平安顺遂。倒是妹妹这般娇贵模样，让人羡慕。”
夏嫣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掩饰住，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姐姐真是谦虚了，能在这般环境下长成如此模样，可见姐姐的福气不小呢，或许姐姐是有人贵人相助。”她话音刚落，便转头看向老夫人，语气温柔似水，“祖母，您说是不是？”
老夫人听了夏嫣的话，眉头皱了起来，在场的谁不是人精，这是暗暗指摘夏小梨与人牵扯不清吗？
“梨儿，你如今都过了双十年华，可曾议亲？”
夏夫人见她没有挽发，梳着姑娘的发髻，便认为是家中不富裕给耽误，可看她肤若凝脂，穿衣打扮皆是不俗，身边还跟着丫鬟仆从，出手的礼物也都挑不错来，即便不是富贵的礼物，可到底是需要银钱才行的，也生了疑心。
议亲？倒是没有，不过孩子生了，老公是皇上，她敢说，他们不敢信，她也不知道皇上这是玩儿的什么把戏，只好编故事了。
“母亲过世，无以为继，只好做点小生意，勉强糊口。家中无长辈，亲事自然无人过问。”
说的很含蓄，但是给足了人家想象的空间。
“姐姐过的可真苦，还要为了生计抛头露面的，祖母，以后我一定对姐姐好。”夏嫣天真可爱的说着自己的心里话，可每一句话都是在敲在了贵女的脸面上。
京中贵女，可没有自己抛头露面自己做买卖的，即便家里有营生，也都是交给家中得力的人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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