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嫣儿的眉头紧锁,心中满是不甘和疑惑。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自己大喜的日子里,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大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眼中的不悦却难以掩饰。
她看向夏小梨,想要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可夏小梨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仿佛这场风波与她毫无关系。
院子里的下人们也都低着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但目光却在几个人之间来回游移,心中各有想法。
就在这沉默而紧张的氛围中,管事站在那里,手握礼单,等待着接下来的指示。
大夫人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既然太子有令,那这添妆之礼就让微夫人替大小姐收下吧。不过,今日是嫣儿的大日子,莫要让这些琐事扰了喜气。”
她的话虽看似平和,却暗藏锋芒,意图缓和场面的同时也隐隐压制着某种情绪。
夏嫣儿咬了唇,眼中闪过一抹委屈与不甘,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此刻再多争执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于是强忍着心中的不满,将头转向一边,不再看那管事手中的礼单。
而夏小梨依旧站在原地,目光平静如水,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未曾触及她的内心,转身进了内宅。
管事见无人再提出异议,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仍保持着恭敬的姿态,程微上前接过礼单,仔细核对过后,把这些添妆与之前的聘礼一样,都抬去了夏小梨的院子。
添妆一抬走,满满当当的小院顿时空出来许多,看着剩下的聘礼,大夫人和夏嫣儿的脸上再无半分喜气。
大夫人眉头微蹙,目光在那些聘礼上扫过,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她原以为今日会是圆满的一天,却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夏嫣儿站在一旁,手指紧紧攥着衣角,脸色阴沉得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大夫人让人抬走了聘礼,搂着女儿到了院子后,才轻声安慰,“不怕的,这都是礼数,太子看重礼数是好事,等你入了他的后院,才不会被冷落,他会按照规矩宠幸你,只要你能生下孩子,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是呢,爹爹会帮我的,对吗?”听了母亲的话,夏嫣儿有了几分希望,她不相信殿下不喜欢自己,何况皇上在,大臣们在,没有人能同意太子独宠一人。
太子能看在爹爹的面子上允了自己入府,也能看在爹爹的面子上疼爱自己,前朝后宫不就是这样的吗?
“你爹会的,放心,有娘在,一切都不是事儿。”大夫人的眼神中流露出慈爱的目光,她有办法逼夏盛护着女儿的。
太子择日给两位侧妃都送去了聘礼之后,五皇子姬霖也给他的侧妃甄芯送去了聘礼,皇子的规制自然是不能越过太子,取了吉利的数字,六十八抬。
荣禄伯自然是高兴的,这样他才能全心全意帮着五皇子。
此刻的夏盛正在姬珩的书房,被姬珩问的冷汗涔涔。
“太傅,对于五皇子与荣禄伯联姻,你怎么看?”
谁都知道,太傅与荣禄伯是姻亲,现在荣禄伯却让女儿入了五皇子府,这无疑是给了太子一记响亮的耳光。
夏盛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他不敢抬头直视姬珩的眼睛,只能紧紧攥着衣袖,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
然而,他的沉默在姬珩看来却像是一种无声的默认。书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连空气都仿佛被压得稀薄了几分。
“殿下,您也知道,臣与夫人关系并不融洽,她与甄府的事我不愿掺和。但是,夏府一直是站在太子身边的,至于荣禄伯的事,我并不知道。”
姬珩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令夫人与她大哥的关系倒是极好的,几天前两兄妹还见了面”
夏盛心中一震,没想到姬珩连这样的细节都已掌握。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在二人脸上,气氛如同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殿下明鉴,臣确实不知内情。”夏盛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恳求之意,“但臣可以保证,夏家绝不会做出对太子不利的事情。”
姬珩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日光照耀进来,为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
“本宫希望你说的是实话,”他淡淡开口,“当初本宫找你的时候,也知道你与甄家并无不妥,可是若你的夫人和甄家走太近,影响了梨儿的名声,本宫可不会饶了夏家。本宫答应你,你的女儿入了太子府,本宫会好好养着,若有一日,她愿意出府,本宫会给她挑个好去处。”
听到这话,夏盛只觉得背脊发凉,仿佛坠入冰窖一般。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太子这是要让他回去盯好了大夫人,否则不光是嫣儿,夏府也将受到牵连。
夏盛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明白太子话中的分量,这不仅是对他的警告,更是一种无形的施压。
若不能妥善处理好府内的关系,恐怕整个夏家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殿下放心,臣回去后必定严加约束家人,绝不让任何风吹草动影响到太子府和五皇子的声誉。”
夏盛垂首说道,语气中透着一股决然。然而,他的内心却翻涌不止,大夫人与甄家来往密切的事情,他并非全然不知,只是之前并未放在心上。如今看来,这件事远比想象中更加棘手。
姬珩依旧背对着他,但那挺直的脊背却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威严。“希望你说到做到,”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本宫向来赏罚分明,不会亏待忠心之人,但也绝不会容忍背叛。”
夏盛额头渗出冷汗,连忙俯身行礼:“臣明白,定当竭尽全力辅佐殿下,不负所托。”他说完这句话时,双手已经微微颤抖,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将在太子的监视之下,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姬珩终于转过身来,目光如刀般扫过夏盛的脸庞,片刻后,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对方退下。夏盛如蒙大赦,连忙躬身退出房间,脚步虽稳,但背后早已被汗水浸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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