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悄悄的让大夫人留了留,老夫人单独有话跟她说。
夏嫣儿看了一眼被留下的母亲,大夫人笑着道,“你快回去绣盖头去,你祖母找我有点别的事。”
夏嫣儿知道祖母疼爱母亲,便也没多说什么,带着丫头回了自己的院子。
大夫人再次进去的时候,老夫人的脸色呈现了怒意,“跪下!”
大夫人愕然,自打她嫁入夏家,还从未见过老夫人如此疾言厉色地对她说话。她心中虽有不解和委屈,却也不敢违逆,只能缓缓跪下,低垂着头,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声音微微颤抖:“母亲,可是儿媳哪里做得不当,惹您生气了?”
老夫人冷哼一声,目光如刀般落在大夫人的身上,语气中透着压抑的怒火:“你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清楚?还是说,你以为这府里没人看得见你的那些小动作?”大
夫人闻言,脸色骤然一白,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的心跳得飞快,手心也沁出了薄汗,只能强自镇定,等待老夫人的下文。
“锦衣阁是谁的铺子,你当真不知道?”
老夫人的话语如同重锤敲击在大夫人心头,她身子微微一颤,依旧低着头,不敢直视老夫人那充满审视与怒意的目光。
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却是一片混乱,不知老夫人究竟掌握了什么情况。她只能硬着头皮回道:“母亲明鉴,儿媳确实不知这锦衣阁有何特殊之处,若真与府中有所牵连,儿媳定不会隐瞒。”
老夫人见她这般模样,脸上的怒意更甚,猛地一拍桌案,厉声道:“好一个不知!那我倒要问问你,近日里你频频派人往那锦衣阁送银子,难道也是不知?你当这府里就你一人能做得了主,旁人都瞎了眼看不见?”
大夫人被这一声厉喝吓得浑身一抖,心中暗叫不好,知道自己的举动怕是已被老夫人查得一清二楚。可她仍心存侥幸,试图为自己开脱:“母亲息怒,儿媳往锦衣阁送银子,不过是为府中采办些物什,并无他意啊。”
“无他意?”老夫人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那你倒是说说,采办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为何我听闻,那些银子大多进了那铺子背后的主子口袋里?”
大夫人闻言,心中顿时一沉,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声音却依旧带着几分颤抖:“母亲这话从何说起?锦衣阁不过是个寻常商号,儿媳如何能知晓它背后还有什么主子?若真有此事,也定是被人蒙蔽利用了去。”
老夫人眯起眼睛,目光如刀般刺向她,语气冰冷而凌厉:“被人蒙蔽?你以为这等拙劣的借口还能糊弄过去?我且问你,那铺子里的掌柜是谁的人?他与你暗中勾结多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所谓的‘采办’,根本就是借着锦绣阁的名义在外放贷!”
大夫人被这一连串质问逼得连连后退,脸色苍白如纸。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无论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此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老夫人的掌控之中,再无翻身余地。
老夫人见她哑口无言,心中怒火更盛,猛地一拍扶手,厉声道:“平日里看你一副贤良模样,背地里却干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可曾想过,这府中的名声若因你败坏,该如何收场?”
大夫人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泪水夺眶而出,哽咽道:“母亲明鉴,儿媳真的没有存心做错事。那掌柜的确与我有些往来,他也是我大哥推荐给我,我……我只是贪了些小便宜。”
“小便宜?哼!”老夫人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这世间哪有凭空掉下的好处?他给你甜头,不过是为了利用你达成他的目的罢了。而你倒好,为了些许蝇头小利,竟敢拿整个府邸的声誉去冒险!你可有想过你私放高利贷的事情被抖落出来,夏府的声誉,你女儿的名声,她也可是要入太子府的?”
大夫人心中羞愧难当,低垂着头不敢直视老夫人的目光。然而,就在她以为事情已无法挽回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母亲,我知道错了,我这就把银子拿回来。”
老夫人闻言,眉头稍稍舒展,但仍带着几分怀疑与威严:“你且说说,如何拿回来?那银子若已被挥霍或是转手他人,你又该如何应对?”
大夫人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慌乱,声音虽微颤却带着一丝坚定:“母亲放心,儿媳这就去找那掌柜,将账目清算清楚。若是他敢推诿,我便以伯府的名义施压,绝不让此事牵连到夏府半分。”
老夫人凝视着她,目光如刀般锐利,似乎要将她的真心剖开来看个明白。片刻后,她缓缓开口:“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但记住,这等事情绝不可有第二次。否则,别怪我不念母女之情!”
大夫人出了老夫人的院子,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放了三年的贷都没被发现的事,今儿个怎么就被发现了?
难不成身边出了内鬼,想到这个,大夫人的心头火更甚了,赶紧回到自己的院子。
她一进院子,便立刻唤来心腹嬷嬷,低声吩咐了几句。
嬷嬷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带回来几个人,都是平日里与她关系亲近、信得过的下人。
大夫人扫视了一圈,目光如炬,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今日老夫人突然提起锦衣阁的事,你们可知道是为何?”
众人面面相觑,皆摇头表示不知。大夫人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若无内应,老夫人如何会知道这些?我养你们这些年,可不是为了让你们背地里捅刀子的。”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跪下,赌咒发誓绝无二心。
大夫人见状,虽未完全释疑,但也暂时压下了心头的怒火,开始思索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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