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系统支支吾吾不肯言说，时铮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但是她依旧不死心。
在时铮的逼问下，就得到了她本应该是个被蒲云竹强行绑定在一起的可怜孤女，然后经过猜疑、纠缠、再猜疑、再纠缠，最终走到一起的故事。
时铮听后眨了眨眼。
我就说熬通宵不行吧？你看，都熬出幻觉了，哈哈。（不是）
听到了既定的大概世界线，时铮深深叹了口气。
反正让她跟既定的那样受那么多委屈，定是不可能的。
那只能她亲自另想办法了。
只能从他的身份上下手了。
“抬起头来。”时铮吩咐道。
蒲云竹依言动作：“奴才......”
“换个自称，不好听。”时铮是存了逗弄他的心思的，若是被旁人刁难，或许他会情绪值波动更大些。
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看着蒲云竹变了又变的脸色，时铮对着系统忏悔。
“时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蒲云竹最终将头垂下。
“你自己都想不出来一个好听的？”时铮抿唇继续道。
同时对着系统问：“如何如何？是不是波动了不少？”
时铮依稀记得蒲云竹被唐冬宁上下打量后，脸上露出的别扭神色。感觉最起码多多少少会有些用处。
“没，完全没动。”系统也疑惑起来：“现在可以查到之前的数据，他只是在百官面前对着皇帝下跪，就产生了不少情绪值。”
“都是关于您的，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百官面前下跪？时铮皱眉，这确实太超过了吧？
莫不是她做的远远不够？
可是一丁点波动都没有也太有挫败感了。
“蒲云竹。”
“奴才在......”
“奴才？！”
“不...不是......”
听到时铮带着愤怒的话，蒲云竹更加惊慌了。
“我又不是你的主子，你说什么奴才？”时铮想将他从地上扯起来。
时铮确实是有些不高兴了，许是与她此刻身处皇宫有关系，她总能感到一种很强烈的阶级感。
她虽不至于在封建朝代追求人人平等，可是骨子里的观念让她在面对蒲云竹时更加不自在。
比时铮想的更为夸张，蒲云竹虽一直执拗地跪着，但听后直接抬起了头，眼睛中竟泛起了红血丝。
“求您...息怒，时小姐要净手吗？”
怎么是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时铮眨了眨眼。
“奴...不，我、在下、属下...是阉人，不干净，有些气味，这衣裳许久未换了，您刚刚摸到，恐...脏了您的手。”他的声音中带上了颤抖。
还有时铮从来没见过的自卑与胆怯。
“哈哈哈哈哈！宿主！宿主！涨了！还是您有办法！我就知道没有绑定错人！”系统欢呼的声音从脑海中传来。
通过系统的声音，时铮不难判断出，刚才蒲云竹的情绪值增长了不少。
可是，面对这种突破性进展，时铮却犹豫了。
怎么会这样？
时铮心中泛起一阵阵酸涩，怎么会这样？
自己刁难了蒲云竹，可...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让她...净手？
不对啊，这、这，这怎么可能是日后权倾朝野的九千岁能做出的事情呢？
“若是...若是...，可以差宫女前去打水，她们是干净的，干净的......”没等到时铮的回复，蒲云竹的声音越来越小。
“涨了涨了！果然！就该这样......！！”
时铮脑子有些乱，索性将系统先禁言了。
很烦躁。
这是时铮目前唯一的感受。
她知道，她太知道应该按照系统的话，继续说一些羞辱的话，不论是什么，只要羞辱就可以了，定能再获得不少的进展。
而且，之前得知，蒲云竹的情绪值波动本就比其他男主要高上很多，经常大起大落。
要不然也不至于在她还尚未知晓他男主身份的时候，就能已经获得了这么高的进度值。
可是......
时铮实在张不开嘴。
对，对对对，哪怕就这样不开口，让沉默蔓延，等着他自己胡思乱想然后更加惊慌就行了。这样既能推进任务，又和自己没关系啊！自己什么都没说，没什么可后悔的。
时铮的手紧紧地按着座椅扶手，指尖已经用力到泛白。
“蒲云竹你给我起来！你说的都是什么话！”
好吧，最终时铮依旧忍不了。
她站起身来，揪住蒲云竹的领子，让人直接站了起来。因着时铮的力道，蒲云竹不得不高高扬起头颅，来让自己得以呼吸。
“你说的都是什么话！我！你的那些书就是这么讲的吗？你就、你...只不过是衣服而已，哪里脏了！我也一夜没换衣服了，身上也尽是血迹，甚至还有李靖风的，衣服脏，人可不脏！”
噼里啪啦将一番话直接吐了出来，时铮渐渐找回了冷静。
她缓缓将人的衣领松开，站在原地，第一次有些无措。
会被人当成疯子吧？在这种地方将这种话。
但是，时铮笑了一下。
她就是忍不了，就是看不得一个活生生的、心中尚有志气的人被这世道磋磨成这样。
被围着羞辱时，能够将书籍护在身下的人，时铮就是看不得他现在这幅卑躬屈膝的样子！
她改不了这世道，改不了人的思想，还控制不了最起码在她眼前发生的事情吗？
罢了，今天这个情绪值不要了就是！
“脏什么？不许瞎说了。”时铮抬手拍拍蒲云竹的肩膀，不敢看他的眼睛，有些僵硬地坐了回去。
“时小姐，我...您还记得我读书？”
与时铮的预料相反，蒲云竹眼睛变得亮了许多，想要靠近一些，但是很快退了回去。
“当时是您救了我，也...鼓励我。”蒲云竹好像特别想对时铮说些什么，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觉得说什么都不足以表明自己的想法。
“那些书，对！那些书，我还留着，天天研读！每一日都不曾懈怠！”
蒲云竹好似一个渴望得到夸奖的孩子，对着时铮进行着“学习汇报”。
“我、我虽然是阉人，可是我、我读过书，绝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不会像那焕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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