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醒半醉半浮生,花开花落又三年。
在生了李承玦和李珣若后,江箐珂的肚子始终没动静。
不是她肚子不争气,是李玄尧的时机一直都把握得刚刚好,再加上一些药性温和的避子丸,江箐珂便肚子轻轻地过了这六年。
只因见过她怀孕、产子时的辛劳和痛苦,李玄尧便不忍再让江箐珂吃一遍苦。
可朝中的大臣们却不理解。
他们每日杞人忧天,凡事还总爱往坏了想。
是以,最近一两年来,朝中大臣对江箐珂的要求颇多。
大臣们觉得后宫不纳妃嫔也可以,但帝后两人至少该开枝散叶、广育皇嗣才是。
李玄尧对此则是一贯的态度,君臣之间只论国事百姓,若论家事,一律免谈。
这天下社稷都归他管,生几孩子的事儿又岂能轮到别人指指点点?
用谷丰的话来说,自己的媳妇儿,只有自己知道怎么疼。
虽然李玄尧从不同江箐珂提起这些事儿,可江箐珂却一清二楚。
谁让她身边有两个爱八卦、听闲话的喜晴和江箐瑶。
想不知道都难。
眼看着李承玦和李珣若也都六岁了,江箐珂好了伤疤忘了疼。
她想自己身体底子好,再生两个也不是问题。
更何况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毕竟,李玄尧是有江山和皇位要往下传的。
还有就是,这三年里喜晴生了俩,徐娘子去年也生了老三,江箐瑶第三胎过几个月夜要生了,就连花容和玖儿都信誓旦旦说明年也要生老二。
作为一生要强的江箐珂,她争强好胜惯了,表示不能输。
偌大的寝殿内,圆榻上凌乱旖旎。
抵死相缠间,江箐珂抬手勾住李玄尧的脖子,将人揽进怀里。
两个人身上都汗濡濡的,抱在一起时便好像要粘成一个人。
缠缠绵绵的亲吻间,江箐珂移唇,在李玄尧的耳畔轻轻说了一句话。
“夜颜,你可以在里面。”
李玄尧没说话,身体微滞一下后,用亲吻回应了她。
江箐珂知晓他这是没同意,柔荑摩挲着那劲瘦结实的筋骨,顺着脊背缓缓滑至充满力量的腰间。
抚摸、轻按。
她继续在李玄尧耳边呢喃。
“我当初,弄死了......嗯......”
“夜颜.......”
情动的一声轻唤后,她又继续着先前的话茬。
“弄死了三条蛊虫,不是,还欠你......一个孩子吗?”
李玄尧在她耳边柔声道:“留着下辈子再还我。”
江箐珂撇嘴,不乐意地轻喘。
“你不是说,下辈子,你给我生吗?”
正忙着办事儿的李玄尧被她逗笑了。
江箐珂有在他身下哼哼唧唧。
“我想你在里面。”
“夜颜......”
“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极具诱惑的话,就好像油一样,浇在心头,惹得人欲火更旺。
李玄尧在文武百官面前坚持的原则,都被江箐珂那一声声妖精般的蛊惑所击垮。
在犹豫挣扎之时,那束缚、禁锢便显得愈发动人心弦。
其实,若真的想挣扎脱身,凭他的那股牛劲儿,简直易如反掌。
可难就难在极致的诱惑,在半推半就间,让人无法自拔。
时隔六年的酣畅淋漓,让他躺在江箐珂的怀里缓了好久好久。
随后他又以某种技艺作为报答,把满面绯红的人儿又一次送上了极乐。
努力了两个月,江箐珂的肚子终于有了动静。
虽然李玄尧之前一直说不要孩子,可江箐珂看得出来,被诊出喜脉时,他比她还高兴。
眼看着又是一年岁末除夕,宫里的氛围也因江箐珂的孕事多了几分喜气。
且今年江止会来京城领赏述职。
西征四年,今年秋时,西燕、西齐终于彻底归顺大周。
西燕和西齐的两位君王分别上交玉玺,对李玄尧和大周表示俯首称臣。
为表诚意,又各自送了位小世子到京城为质。
这其中,江止功不可没。
李玄尧遂下旨册封江止为镇国大将军,另赐封他为武靖侯。
如今江止功成名就,声扬天下,江箐珂自是欣喜不已。
唯一让她忧心的,便是江止的婚事。
江箐珂不忍心看他孤零零地过一辈子,却又顾忌这个,担心那个,迟迟不敢擅自为江止的婚事做主。
毕竟江止那个脾气,她再清楚不过。
就这么犹犹豫豫,思来想去,岁末到了,江止带着江昱来了京城。
领了赏,受了封,江止却出人意料地把江家军权彻底转交给了江昱,说要当个闲散自在的侯爷。
李玄尧便在京城选了个极好的府邸赐给了江止,挂匾为“武靖侯府”。
时隔六年,江箐珂终于再见江止和江昱,差点开心得哭出来。
江昱早已过了及冠之年,如今也已娶妻生子。
而江止仍是老样子,只是看起来比以前又健壮了许多,也又黑了一些。
少年时的桀骜不驯、张扬恣意终被岁月驯服,继而多了大将军该有的威严、沉稳和气度。
而江箐珂送给江止的满满也都成了大肥猫。
突然看到传说中的舅舅,几个孩子更是乐疯了。
当然,江止也要被闹腾疯了。
数着眼前几个围着他转的孩子,江止看向白隐,表示倾佩不已。
“你天天在国子监看孩子、哄孩子,就没想过逃?”
白隐只笑不语,将几个蒲团扔到江止身前,同李承玦等人沉声道:“快过来给舅舅拜年。”
同时被好几个糯米团子磕头跪拜,有两个还是未来天子和长公主,江止着实不适应。
“舅舅过年好……”
“舅舅,若若给你拜年,祝舅舅……”
……
一个个嘴上说着吉祥话,小手纷纷掌心朝上地伸向江止。
江止挠了挠头,压根儿没想起过年要给孩子红包的事儿。
白隐站在一旁,虽是眸眼带笑地看着他,却笑得让人浑身不自在。
江止尴尬地左掏右掏,找出荷包,临时往那一个个小手上放了点碎银子。
连个喜气点的荷包都没有,颇有点打发小叫花子的感觉。
江箐珂瞧见,双手抱在胸前,频频咂舌。
“啧啧啧,真没个当舅舅的样儿。”
换了江昱,拿出妻子早已为他备好的红包给几个孩子,瞬间就把江止比了下去。
江止挑眉咬牙,抬腿就踢了江昱一脚。
“你小子,包红包也不带老子一份。”
江昱反怼调侃。
“谁让阿兄不娶妻,什么都替你想全了,阿兄不更懒得找嫂子了。”
少了诚意,势必要受罚。
在宫里看烟花时,江止身上就挂满了孩子。
李珣若最调皮,直接骑在了江止的脖子上,江翊苒则跟李珣若挤一挤,坐在了江止的肩头,紧紧捧着他的头,防止自己掉下来。
李承玦和江翊安则由江止一手抱一个。
威风凛凛的侯爷兼大将军,在烟花绚烂之下,被几个孩子折磨成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连带着那肩头都被压矮了许多似的。
一家团聚,江箐珂看在眼里,却觉得她的人生都满满的了。
可惜,初七一过,江止就要离开。
他走这日,江箐珂亲自送他出城。
而巧的是京城竟飘起了大雪,好似在为他送行一般。
难得的独处时间,前些日子没法说的话,今日也一并问了、聊了。
长长的朱雀大街上,两人并肩撑伞,于风雪中而行。
“好好的,为何把兵权给了江昱?”江箐珂问。
江止目视前方,踱着步子,拖着他惯有的慵懒声调,回着江箐珂的话。
“江昱跟着老子打了好几年的仗,如今已能独当一面,可以好好守着西延,守着江家军。”
“阿兄打了这么多年仗,早就累了,如今又被封了侯爷,那不得到处游山玩水,过几年悠闲自在的快活日子。”
游山玩水……
江箐珂想起少时,两人就约好长大后一起走遍大周山河,看遍大周的美景。
可惜,她却没能履行少时的约定。
两人又聊了片刻,江止问起西齐和西燕的两个质子来。
说起这两个质子,江箐珂便想起一件趣事。
“那两个小质子也在国子监读书习字,本也是跟着白隐一起的,但有一日若若回到宫里突然发起愁来,小小年纪便问我和夜颜,以后选哪个质子给她当驸马。”
江止听了忍俊不禁。
“那皇上还不得气黑了脸。”
江箐珂点头笑道:“夜颜最宠若若了,觉得天下男子都配不上他的宝贝公主,又岂能容忍那两个质子把他的公主给拱了去。于是,次日他就把那两个质子调给了别的先生。”
……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城门。
回想当年江止陪她杀回京城救夜颜时,江箐珂觉得这条街好长好长,今日,她却觉得好短好短。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两人各执着伞,于雪中对望了片刻。
江止勾唇,笑容邪肆道:“回去吧,雪这么大,别着凉了。”
抬手拍了拍江箐珂的肩头,他安慰道:“满满也别担心,阿兄会照顾好自己的。说不定下次回京城,就能给你带个嫂子回来。”
江箐珂用力点头:“那是最好。”
江止转身先朝马车走去,中间从未回过头,只是背对着江箐珂帅气地挥了挥手。
马车迎着风雪飞驰而去,江箐珂目送了许久才转身回城。
回到宫门前,便见李玄尧正等着她。
红墙黛瓦,飞檐翘角,在雪色中又朦胧成别样的风景。
而站在风景中的人,便是最亮眼的那一抹玄色。
一双异瞳噙着两色的温柔,朝她踱步迎来。
“等很久了?”
江箐珂抬手替他掸去头顶和肩头的落雪。
明明曹公公就撑伞在身旁,明明自己也有手……
分明是故意给她看的。
李玄尧却道:“刚刚来。”
他伸出手,说道:“走,回家”。
她莞尔点头,柔荑缓缓抬起。
温烫有力的大手摩挲着微凉的手,两人顺着宫道慢慢往宫里走。
雪花簌簌飞舞,两人走着走着……
走白了头。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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