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器“滋——”地拖长，像一柄钝刀锯着冰面。
“喂，我是秦怜。”通讯器透出的秦怜嗓音带了一些电子音，冷漠里带着猫戏老鼠的轻慢。
雪花落在睫毛，瞬间化成水珠，像一场冷静又滚烫的倒计时。
苏郁指腹摩挲着狼毛，嗓音低而凉：“废话少说，告诉她，要么放人，要么我踏平第五分院，自己找。”
声音透过通讯器，传入了苏郁的声音。
秦怜沉默了一会儿，秦怜拖长尾音，笑得魅惑，像夜色里绽开的毒罂粟，“好久不见1001。”
苏郁听见这道声音，漂亮的眉骨下，冷漠的眼神令人胆寒。
“秦怜，放人，否则我荡平你的分院。”
通讯器那边的秦怜收敛了许多笑意，“1001，这就是你和我说话该有的口气吗？”
苏郁最讨厌的就是听见她喊这个称呼，眸色一寒，瞥了眼旁边的凌霄，凌霄忽然一个箭步上前，寒芒一闪，保卫队的队长飞血成冰，随着其他人的尖叫声而倒地。
一切发生得太快，保卫队的队长就已经是这一群人之中最厉害的那个，凌霄的长甲割破他的喉咙时，他竟然没反应过来。
等众人反应过来，凌霄已经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除了那一地的鲜血，犹如什么事都没发生。
保卫队的人倒是想开枪，但一股巨大的压力碾压在每个人身上，叫他们手脚受制，连抬起枪都做不到。
小老头院长抱通讯器瘫坐，裤管迅速洇出湿痕，“院、院士，她真会杀光我们！”
雪原尽头，乌云压顶，狂风卷着冰渣呼啸。
苏郁披一袭赤红斗篷立于狼背，帽檐白绒猎猎，像一簇不肯熄灭的火。
这抹明艳伴随着恐惧，刻入骨髓。
“1001，你培育出来的东西我很喜欢，没想到你竟然还有如此潜力，何必反抗，早晚你也会出现在这儿，就算你现在将他救走了，也无济于事。”
苏郁眸色冷冽，唇角却勾起讥诮：“你废话可真多。”
她一抬手，背后丧尸阵列同时踏前一步。
轰——
雪地震颤，冰屑炸起三米高，像千军擂鼓，震得研究所钢化围墙嗡嗡作响。
研究所的百支步枪、十挺重机枪、五门重炮，瞬间上膛，保险全开，却无人敢扣扳机。
护卫队们额头冷汗滚成冰珠，顺着眉骨滴在扳机上，啪嗒一声，像催命鼓点。
听着通讯器这边传来恐怖的声音，秦怜胸腔震怒而颤，“你敢！”
秦怜毕竟不在当场，只能靠着通讯器监听那边的情况。
先前的第4分院被毁，便已经让他遭到了重创。
第五分院里还有重要的东西，可不能让她真说毁就毁了。
不过秦怜在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就联络了军方。
军方这会儿正在全力赶过去，她只需要拖延时间就好了。
很快她又平息了怒气，“不过就是抓了你一个人而已，就让你这般大张旗鼓的来找我要人，看来这人对你挺重要的，你若动了他们，我就杀了他，要试试吗？”
苏郁根本就不上她的套，毕竟，她了解的秦怜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你在拖延时间，等什么？等转移目标吗？”苏郁缓缓拉下兜帽，赤红珠链面纱后，一双眼眸冷若寒星，“我赌，金刚现在不在你的手里。”
“嗷——”
苍狼王昂首长啸，声浪滚过雪原，震得重炮炮管“嗡嗡”低鸣。
她身后，上万丧尸同时低吼，声波叠加，化作实质狂风，把围墙顶端警示旗撕得粉碎。
几乎同一秒，另一部加密通讯频道插入，
刘沉稳的嗓音夹着急促喘息：“丧尸王阁下，末世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对人类发起攻击，我相信阁下不是嗜杀之人，何必要在此时大开杀戒？保卫人类是我们军方的责任，军方已经赶到，我们也不想与阁下交恶。若阁下不肯退去，今日也只能一战了。”
末世几个月了，他们也不是吃素的，早就已经弄清楚了单单是丧尸群体便有好几个。
以丧尸王为首的群体到目前为止并未对人类发起任何一次攻击，倒是有一类由手里提着奇怪灯芯的丧尸所领导的丧尸，四处杀虐。
军方的人早就想找到丧尸王谈判，只可惜丧尸王神出鬼没，从来没人见过他到底长什么模样。
好不容易得到消息，丧尸王现身了，刘威正在匆忙往这边赶来。
苏郁眸光微抬，声音透着霜刃般的冷讽：“少废话，小心我连你们一起杀。”
***
前门剑拔弩张，后门空虚。
时牧言化作一道幽蓝电弧，穿过监控死角，潜入研究所腹地。
苏郁的推断在他脑中回响：“秦怜不会留在分院，掌灯更不会把金刚送远。第五分院有高速传送器械，直通总院。封锁地面，他们就成了笼中鸟。”
时牧言按照苏郁的，确实很容易就进入了研究所，并且开始找人。
他一路破解机关，雷丝缠住摄像头，所过之处电路冒火。
很快他的异能忽然察觉到有异能者的气息，躲至一旁。
一道合金走廊，暗门开启，两个人带着五花大绑的金刚从一处暗门出来。
这两个人正是曾经在天下会见过的，南茉和裕宣姐弟。
南茉手持漆黑战镰，刃口泛着幽绿淬毒光，五花大绑的金刚像破麻袋被拖行，暗金皮肤布满腐蚀痕迹。
裕宣跟在后面，手里提着能源箱，少年脸上早没了腼腆，只剩执行任务的麻木。
时牧言能够察觉到南茉他们的气息，南茉他们也能察觉到时牧言的气息。
时牧言屏息，指间雷蛇游走。
下一秒，镰刃划破空气，直斩他藏身的通风管。
金属被切成两截，切口平滑如镜。
“滚出来！”南茉眸色空洞，杀意却凝成实质。
幸好冬天穿得厚，不然被削掉的就是他的肉了。
时牧言翻身落地，雷铠覆体，电弧噼啪炸响，照亮幽暗走廊。
不管这两个人和天下会是什么关系，此刻他们是敌人。
时牧言的雷系技能用炉火纯青，人体会导电，倒是让南茉和裕宣犯难，也是遇上对手了。
战镰横扫，镰风带起音爆。
雷光与镰影已撞在一起。
电流顺着金属地面窜行，南茉虎口发麻，战镰几欲脱手。
裕宣掷出能源箱，箱体在半空炸开，冰蓝抑制雾瞬间填满走廊，试图冻结雷元素。
时牧言冷笑，双掌合十，雷网收束，化作一杆闪电长枪，电弧映亮少年冷峻的侧脸。
南茉手持战镰一跃而上，裕宣却怎么看都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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