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很久。
这女人，真是一点都不留念。
从搬进来那天起，她时刻准备着抽身离开。
他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说不清的烦躁。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低的。
“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眸光深邃。
叶辞霜被他看得心头发紧，胸口像是压了块石头。
她垂下眼帘，不敢直视他的目光，生怕泄露了什么不该有的情绪。
她赶紧小声对小微说：“小微听话，你去收拾东西，妈妈跟乔叔叔道个别，马上走。别让乔叔叔等太久。”
小微乖乖点头，小脸认真。
乌溜溜的眼睛在妈妈和乔叔叔间扫了一圈，似乎察觉到了某种微妙的气氛。
她冲乔羽书调皮地眨眨眼。
“乔叔叔再见！下次我给你画张画！”
说完，蹦蹦跳跳地跑进屋了。
等小微走了，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叶辞霜才压低声音说：“有啥想法？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感情的事谁也勉强不来。到时包个红包，给你添个喜气，也算补了这些天的房租。你帮了我们这么多，这点心意总得表达。”
乔羽书嘴角一扯，冷笑一下。
他突然朝她走近几步。
叶辞霜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背一下子抵到了冰凉的墙上。
“你干嘛？”
“你想干什么？”
这胸肌，真是结实得过分。
隔着薄薄的衬衫都能感觉到那股力量感。
她心里一悸，慌忙收回手，却已经晚了。
这种男人，以后就是其他人的了。
他会有别人为他操心，为他煮饭，为他生儿育女。
她心里忽然冒出一丝说不出的遗憾。
“你不好奇我打算娶的人是谁？”
乔羽书一只手撑在她耳边的墙上。
他的身子慢慢压低，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发。
他的目光紧锁着她，眼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不就是你藏的那张照片里的姑娘吗？”
叶辞霜强作镇定，撇撇嘴。
“你书桌抽屉最下面那层，我整理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的。长得挺清秀，气质也不错。不急，结婚那天自然就见着了，到时候我还得去喝杯喜酒呢。”
乔羽书挑眉，眸光微闪，似乎对她的“坦白”感到意外。
他低声道：“你先见见她。”
叶辞霜一头雾水，眉头微皱，声音里透出几分困惑。
“什么意思？你不是已经决定要娶她了吗？怎么还要我见？我又不是媒人，也不是你家里人……”
“因为……”
他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
“她还没有答应和我结婚。”
他的脸越靠越近，呼吸交织，热意缠绕。
话音落下时，两人之间只剩下几寸的距离。
“乔羽书！”
叶辞霜猛地偏头，动作干脆利落。
她的语气又冷又硬。
“你再往前一步，我就让你结不成婚，信不信？我有的是办法搅黄这桩婚事，别逼我动手。”
乔羽书无奈地笑了笑，嘴角微微扬起。
他果然没有再靠近，反而退后一步。
随后，他站直了身子，双手垂在身侧，神情认真。
“你想让我去劝她答应你？”
叶辞霜感觉到胸口那股压抑的闷气终于顺畅了些。
她斜着眼看了他一下，目光锐利。
乔羽书点头，眼神直视着她，毫不回避。
那双眼睛里有太多情绪。
“行吧，”叶辞霜终于叹了口气，语气缓了半分，“这次我也帮你一回。毕竟人情债最难还，我不想欠你太多。”
她说着，伸手一摊，掌心向上。
“把她名字、单位告诉我，我亲自上门说媒。不过丑话说前头，她若不同意，我可不管，你别回头怪我办事不力。”
乔羽书没说话，只是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轻轻递到她手里。
叶辞霜皱了皱眉，伸手接过，动作随意地打开。
纸张展开的瞬间，她的目光扫过第一行字，脸色突然变了。
原本冷静自持的神情瞬间凝固，瞳孔微缩。
她猛地抬头，死死盯着乔羽书。
“跟你老婆……名字一样？开什么玩笑？你这是在耍我吗？”
乔羽书气笑了。
他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
“不止名字，年纪一样，老家一样，连出生日期都一样。要不你再看看单位是不是也一样？我怕你没看仔细，特意把信息填得清清楚楚。”
叶辞霜心头一震，重新低下头，继续往下读。
视线一寸寸扫过表格上的每一个字。
她的眉头越皱越紧。
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疼痛让她稍微清醒了些。
她盯着那张纸，声音低沉。
“乔羽书，这是不是儿戏。你知不知道填这种表格要承担什么责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玩笑话。”
“乔羽书，我哪有说要嫁给你了？”
她终于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质问。
“你凭什么替我做主？又凭什么以为我会同意？”
……
那张结婚申请表上，女方的名字清清楚楚写着——叶辞霜。
“这事我早提过，”乔羽书缓缓开口，“你当时当我是逗你玩，一笑置之，从没认真对待。可现在不一样了，我不再是随口说说。”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我以组织的名义发誓，我是真心想娶你。这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意愿，上面已经批了，只差你一句话。你若点头，我们明天就能领证。”
叶辞霜一听，差点笑出声。
这突如其来的求婚简直荒谬得让人难以置信。
她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眉梢微微一挑。
她才认识他几天啊？
算上前后相遇的次数，满打满算也不过四五次而已。
再说了，眼前这小子，看着比自己还小几岁，眉眼间尚带着几分青涩。
连胡子都没刮干净，一副毛都没长齐的样子。
这样的年轻人，竟然要娶她一个离过婚、还带着娃的女人？
这事说出去谁信？
“你领导脑壳有毛病是不是？”
她忍不住冷笑出声。
“乔羽书，别闹了啊，这种话随便说，算不算耍流氓你心里没数？”
她语气加重，声音里透出一丝愠怒。
话音刚落，脸色一沉，神情骤然冷了下来。
她没想到乔羽书一把拉住她手腕。
他几步上前，几秒钟就把她轻轻抵在了斑驳墙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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