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猪圈也不为过。
茅草屋里的红蜡烛也被放倒在地上，简陋的床铺更是不成样子。
里面的人不知去了何处，空荡荡。
苏清瑶走进去一看，床底下放着一套被扔掉，湿漉漉的衣服。
不出所料，应是谢砚清的。
她双眸沉沉地看着它，嘴角扯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好似衣服之所以湿润，是她的杰作一般。
“该走了。”
沉闷的声音打破她的冥想，吓得她立即将衣服随手扔到床上，待掌柜检查时，便能发现它。
再次回到前院，苏清瑶一眼就瞧见谢砚清正一脸玩味地用力揪着苏和宁耳朵，疼痛促使苏和宁不断拍打他的手背。
“放开我，你这个坏人。”
苏和宁艰难从牙缝里挤出话语，手上的动作依然没停着，尽管如此，亦无济于事。
谢知言非但没有阻止，反而在旁边哈哈大笑看着。
苏清瑶算是明白了什么是物以类聚。
现在的两位皇子分明连人不如。
苏清瑶见不得别人欺负小孩，刚要过去打算制止他们时，伍琳出手了。
伍琳重重踩了谢砚清一脚，胳膊一抬，不偏不倚打在他的下巴上，随后抓起他的另一只手，将谢砚清的手指用力向后一掰，整个过程不费吹灰之力。
剧烈的痛感袭卷身体各处，那一刻，谢砚清感觉他的身体不属于他了。
“放开他。”伍琳语气里没有一丝情绪，虎视眈眈瞪着谢砚清，手上的动作依旧在逐渐加深力度。
在强大的压迫下，谢砚清不得不屈服，松开揪着苏和宁耳朵的手。
苏和宁掌心揉着耳垂，发现苏清瑶出现，连忙跑过去。
“姐姐，他又欺负我。”
苏和宁委屈巴巴地控诉，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
“你说说，那位哥……叔叔为什么对你动手？”苏清瑶侧目望着苏和宁被揪红的耳朵。
她并非黑白不分，苏和宁再怎么委屈，她也得事先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苏和宁真挚的眼神投在她身上，“我坐在那等姐姐，那位怪叔叔一出来就扯我耳朵。”
谢砚清没有理由的动手，苏清瑶见怪不怪。
在他府里的时候，谢砚清经常无厘头对她动手动脚。
只是没想到他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
苏清瑶看了眼被教训的谢砚清，暗骂了句。
活该挨揍！
伍琳的行为还在继续，她温声道：“道歉。”
道歉？！
让我跟一个小屁孩道歉。
绝不可能。
谢砚清非常有骨气地拒绝了伍琳提出的要求。
下一瞬，“咔——”的一声传来。
谢砚清感觉手骨头都快要被她扮掰断。
“用最温柔的语气，做最狠的事！厉害”
谢知言看热闹不嫌事大，躲到一边观赏，生怕被误伤。
事已至此，谢砚清不情不愿喊出了那声“对不起”。
听闻此言，伍琳这才松开他。
谢祈恒不满他的行为，质问道：“为什么对他动手？”
谢砚清面目扭曲，自然而然知道谢祈恒口中的“他”无疑是苏和宁。
“我跟他闹着玩呢。”谢砚清牵强的笑了笑。
“开个玩笑，不必当真。”
“不知公子可否知道何为君子动口不动手。”苏清瑶犀利地反驳。
“苏清瑶，我劝你别得寸进尺。”谢砚清嘴角微扯，怒意涌上心头。
六年里，她一直忍气吞声。
现如今，她仅是适当反驳了一句，有人就不乐意了。
如她所料，她在他们眼里或许就是一粒融不进去的沙子。
任她怎么努力，讨厌就是讨厌。
谢祈恒冷眼望向谢砚清，“改改你动不动就骂人，对别人动手的脾性，再这样下去，我不介意多走一趟流程，上报你的所作所为。”
“是。”
事到如今，谢砚清除了服从，别无他法。
此次出行，对他能不能成为太子候选人至关重要，彼时千万不能出了岔子。
几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苏清瑶经过谢砚清时，一不小心踩了他一，踩的位置恰巧是前一秒伍琳踩过的地方。
一重痛感未消，又一重感增加。
谢砚清呼之欲出的脏话，硬生生憋着。
苏清瑶佯装歉意，低喃着，“跟殿下开个玩笑，殿下不会当真的对吧。”
“你……”
语毕，苏清瑶径直上了马车，留谢砚清一人……痛苦。
马车刚想启动，苏和宁知道苏清瑶又想要把她撇下，拦在马车前头。
“你们去哪？我也要一起。”许是因为哭过，苏和宁眼尾泛红。
好不容易找到姐姐，他不想同她分开。
“乖，我们要去北阳办正事，你和伍姑娘在此地可以再玩几天。”苏清瑶劝解道。
经过刚才伍琳教训谢砚清的一幕，苏清瑶清楚伍琳身手不凡，保护苏和宁不成问题。
他留在伍琳身边更安全些。
听到他们要去北阳，苏和宁脱口而出，“你们不能去。”
“小鬼，为什么你说不能去就不能去，我们就要去又如何？”谢知言脸上挂着讥笑，吊儿郎当地掀开车帘。
苏和宁断断续续，憋不出半个理由，回头求助伍琳无望之后，愁着张小脸，“反正你们就是不能去北阳。”
“至少这个月不能去。”苏和宁停顿了一下，继续补充。
此言令他们感到不解，统一认为他不想让苏清瑶离开编出的谎言。
“你倒是给我们个听从你的理由，不能你从北阳出来，就阻止我们过去，你们北阳就是如此招待远道而去的贵客吗？还没到你们北阳，就成这样了，抵达之后，还得了吗？”谢砚清说的头头是道，谈吐间的语气收敛着。
“和宁，你先到一边，我们回来的时候，再让你姐姐陪你好不好？”谢祈恒用尽了全部的耐心劝导苏和宁。
不能让一个小孩坏了他的计划。
苏清瑶重重点头附和。
奈何，苏和宁油盐不进，尽管是个小孩，脾性却要比大人倔很多。
“我不能告诉你们理由，但是听我的准没错。”
无论苏和宁如何解释，他们皆没当一回事。
苏清瑶在此时提出了异议，“公子，要不我留下，你们先走？”
“不行。”谢祈恒不假思索拒绝了她的提议，“你不能留下。”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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