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雪容笑道:“高桥先生要上书,尽可去。不过在那之前,我倒想请高桥先生随我去城外的试验田走一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新粮种好不好,土地会答应,收成就会说话。走吧!”
她说着,站起身道:
“如果试验田的粮食长势不如古法稻种,我立刻下命停止推广!可如果新粮种真的能让百姓多收粮食,还请高桥先生以后,不要再以祖制为名,阻碍新政的推行!”
高桥正雄没料到束雪容如此痛快,心里有点发虚。
但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去就去!小娘们,我倒要看看,那新粮种究竟有什么本事!”
束雪容立刻让人备车,带着高桥正雄,还有几名闻讯赶来的官员、百姓代表,一同去了城外的试验田。
她知道,这不但是和高桥正雄对着干,更是要让所有质疑新政的人,都看到改变的力量。
路上,百姓代表里的老农忍不住问:
“夫人,这新粮种,真的能比老稻种收得多?我们种了一辈子的地,还是觉得老法子踏实。”
“李伯,你就放心吧。”
束雪容笑道,“今天你就看着,什么叫踏实的收获。”
高桥正雄坐在马车上,脸上时阴时晴。
试验田的稻子长得好,他早有耳闻,但他不会轻易表现出来,更不会承认大渝来的人比他们更懂耕种。
他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就算稻子长得好,等会儿也要挑些毛病出来。
很快,试验田就到了。远远望去,金黄的稻穗沉甸甸的,稻秆粗壮,叶片翠绿,一眼看去,试验田的稻子竟比旁边的古法稻田茂盛了不止一倍。
高桥正雄下了车,稻穗的长势让他看得呆了。
稻秆粗壮,稻穗沉甸甸,稻叶浓密油绿,远远望去,比古法稻田茂盛一倍不止。他瞳孔骤然紧缩,脸上的倨傲瞬间僵住。
试验田边,农官早已等候。见束雪容他们来了,忙上前见礼:“夫人,各位大人,乡亲们。”
“刘农官,辛苦你了。”
束雪容点点头,又对高桥正雄说,“高桥先生,你且好好看看,这新粮种的长势,比古法稻种如何?”
高桥正雄走到田埂边,弯腰拨开稻穗,手指捏了捏饱满的谷粒,脸色越看越难看。
这新稻种的谷粒比老稻种饱满得多,每一株稻穗上的谷粒也明显更多,而且稻秆结实,不像老稻种那样软塌塌的易倒伏。
“这……这只是看着好,谁知实际能收多少?”
高桥正雄嘴硬道,“说不定是你们特意挑选的地块,肥力足罢了!”
“高桥先生!话不能这么说。”
刘农官上前两步,将账本送到高桥正雄面前,
“这块试验田和旁边的古法稻田是一块平地分出来的,土壤肥力相同,灌溉条件也一样。我们从播种到现在,采取的任何一种管理方法,都有记载,你可以看。”
他把账本递给高桥正雄,上面的播种日期、施肥次数和数量、灌溉次数,一目了然。
“不仅如此,我们还准备现场收割、脱粒、称重,让大家看看,这种新粮种到底能产多少粮!”
束雪容及时补充了一句。
“好!我倒要看看!”
高桥正雄接过账本,飞快地从头浏览了一眼。
那些记录条理清楚,破绽全无,他心里的底气越来越不足。
几个农夫早已做好准备,他们手拿镰刀,一齐走进试验田,开始收割。
阳光下,金黄的稻穗,农夫弯腰收割的背影,构成了一幅丰收的美景。
旁边的人看得清清楚楚,聚精会神地盯着,脸上满是期待。
很快,一分地的稻子就割了下来,运到旁边的空地上脱粒。
谷粒脱离稻穗,堆成一小堆,金黄金黄的,十分喜人。
刘农官让人把谷粒装进袋子,在秤上称了重,然后大声报数:
“夫人!各位!一分地的试验田,脱粒后净粮三百二十斤!”
李伯激动地说:
“我们这老稻种,一分地最多能收一百五十斤,这新粮种竟然能收三百二十斤,翻了一番都不止!”
大伙儿都议论起来:
“我的天!这么能收粮,以后可真就不用挨饿了!”
“夫人真是大家的福星啊!带来这么好的粮种!”
“原先还以为新东西不可靠,现在看来,真是比原来的老方法好太多了!”
高桥正雄站在那儿,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嘴动了动,什么话也说不出。
他原以为能找出些破绽,却没料到这新粮种竟然能有如此产量,比老稻种翻了一番都不止。
照这样看来,自己原先所有的质疑,简直一无是处。
束雪容走过来,语气虽轻,却带着力量:
“高桥先生,你现在还觉得,新粮种是来路不明、误人子弟的东西吗?祖制是死的,人是活的。传世千年的,不是落后的耕种方法,而是让百姓安乐的初心。”
她接着对围观的百姓大声说:“各位乡亲,新粮种的产量大家也都看到了。接下来,我们会在各地推广新粮种,发放种子,免费派农官指导种植。只要大家好好种,今年冬天,家家都有余粮,明年就能过好日子了!”
“多谢夫人!多谢靖海王殿下!”
百姓们纷纷跪下,向束雪容道谢。
高桥正雄定定地看着束雪容,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再没有刚才的嚣张气焰。
他今天,真是丢尽了脸!
尴尬地站了一会儿,高桥正雄对着束雪容拱了拱手,谄笑着说道:
“夫人说得极是,是在下见识不够,眼光短浅。有得罪之处,还望夫人多多谅解。”
说完,他不等束雪容说话,掉头便狼狈地逃了出去。
看着高桥正雄落荒而逃的狼狈样,束雪容也露出了笑脸。
这不过是新政推行中的一点小插曲,以后还会有更多人跟她作对。
但只要能让百姓看到试验田的产量,让百姓得到实惠,有百姓的支持,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回到将军府,谢照君也回来了。
得知高桥正雄到府里闹事,又栽在试验田的产量上,他忍不住笑道:“还是我家雪容厉害,不费一兵一卒,就给那个小人下马威了。”
束雪容靠在他怀里,笑着说:
“那些旧贵族,心里只想着自己,根本不管百姓的死活。只要咱们把实事做得足够好,自会有理在天下人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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