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环境里，她过得憋屈，她母妃更是心疼她。
这些年总闷闷不乐，话也越来越少。
母妃原本是温柔爱笑的人，如今却常常独自坐在窗前发呆。
大公主抬起头，把手伸向容昭，轻声说：“我愿意。”
容昭把玉肌丸递给她。
那是一个小巧的白瓷瓶，瓶身温润，上面镌刻着细密的符文。
她接过瓷瓶，倒出药丸，看也不看，直接咽了下去。
药丸呈淡粉色，入口即化，带着一股清甜的香气。
云衿偷偷碰了碰容昭，小声嘀咕。
“这么快就吃？都没试过，万一有啥问题怎么办？”
容昭笑了笑。
“放心吧。虽然有些故事里的系统黑得很，但咱们走的是正道，不会坑人。”
阳光照在他侧脸上，映出温和的轮廓。
云衿：“行吧。”
她抿了抿嘴，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悄悄往后退了半步。
宫斗系统默默飘出一句：【宿主，你对别人比对我有信心多了。】
云衿立刻回道：【不是你一个人，我对所有系统都持保留意见。】
她在心里默念这句话，态度理直气壮，毫无愧色。
毕竟谁能保证，眼前这个看似乖巧的系统背后没有藏着什么坑人的设定？
宫斗系统：【……无话可说。】
两人正拌嘴呢，那边大公主的脸已经开始变了。
起初只是微微发红，接着皮肤表面开始起皱，边缘微微翘起。
她脸上的老疤痕一块块翘起来，像干裂的墙皮一样剥落。
每掉落一小片，底下就露出一层深褐色的新生肌肤。
下面露出深色的新皮，但也撑不了多久，很快也开始褪去。
那些新长出来的皮膜并不稳定，仅仅维持几息时间，便如枯叶般卷曲、脱落。
新肉慢慢长出来，颜色渐渐变浅，最终成了和身上一样的嫩粉色。
过程一点也不舒服，疼得她额头冒汗，牙关紧咬。
她整个人微微颤抖，手指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
冷汗顺着额角滑下，浸湿了鬓边的碎发，但她始终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但她在笑。
那笑容里没有痛苦，反而有种压抑多年后的释然。
光是想想就疼得要命。
普通人擦破点皮都会龇牙咧嘴。
而她承受的，是全身表皮近乎焚毁般的再生痛楚。
那种痛深入骨髓，无法忽视，也无法逃避。
大概过了小半会儿。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混杂着药香，形成一种奇异的气息。
大公主终于松开一直死死捂着脸的手，额头上全是冷汗，脸色发白。
但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澄澈。
可再一看她的脸。
肌肤细腻柔润，仿佛初春新生的花瓣，吹弹可破。
昔日纵横交错的疤痕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清丽脱俗的容颜，美得令人屏息。
云衿当场愣住，嘴巴张得能塞鸡蛋：“大公主……您要不，先去冲个澡？”
她结结巴巴地说出这句话，眼睛瞪得滚圆，一脸难以置信。
大公主：“……”
她顿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袖上沾着的碎皮屑。
云衿：“……”
意识到自己说了句极不合时宜的话，她讪讪地闭上嘴，悄悄挪到容昭身后。
宫斗系统：【……】
就凭宿主这张不经大脑的嘴，她晚上睡不着才正常好吗！
一点分寸都没有，说话也不过脑子，换谁都得被气得辗转反侧。
怎么可能安心入睡！
容昭笑着开口：“我已经让人在浴殿准备好热水了，水温也试过，不会太烫也不会太凉。让白芷领大皇姐去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身子，顺便清一清思绪。有什么事等回来再说，现在争执也没有意义。”
大公主默不作声地起身离开。
走到门边，她忽然停下脚步，手指微微扣住门框，没有回头，却在片刻后猛然转身，直直盯着容昭，眼神复杂难辨，声音低哑地问：“皇妹，我现在好看吗？”
容昭一愣，瞳孔微缩，没想到姐姐会突然问出这种问题。
她顿了顿，随即点头，语气诚恳。
“好看。大皇姐一向生得端庄大气，如今气色好了，更是明艳动人。”
大公主声音轻了些，几乎像在耳语。
“既然我变好看了，那你现在愿意跟我亲近了吗？以前你不理我，是不是因为我那时候太丑，配不上你这个最受宠的妹妹？”
容昭：“……”
啥？
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劲？
怎么从“好不好看”突然跳到“愿不愿意亲近”了？
中间缺了八百个转折吧！
云衿：“……”
完了完了，这现场太炸裂了。
信息量太大，脑容量不够用啊！
皇家八卦实录现场直播。
今日特辑：姐妹情深还是情感错位？
收视率直接爆表！
容昭抿了抿唇，努力稳住情绪，终于忍不住开口。
“大皇姐，你能不能说清楚点？到底想表达什么？咱们是亲姐妹，有话直说便是，不必这样吞吞吐吐，让我猜来猜去。”
大公主挑眉，嘴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怎么，难道你不想跟我做一对贴心贴肺的姐妹？从前那样形影不离，如今反倒疏远得连句话都说不上了。”
容昭心里一松。
还好，听这话的意思，姐姐应该只是觉得被冷落了，有些委屈罢了。
虽然表达方式怪了点，但动机还算正常。
她笑了笑，语气温和地说：“大皇姐，我们本来就是最亲的姐妹啊。血浓于水，这点永远不会变。”
容昭：“可咱们不是一直这样吗？你也知道父皇母妃宠爱我，我一直没刻意避开你，是你自己后来很少来我宫里的。”
大公主冷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几分讥诮。
“你真忘了吗？当初是你主动靠近我，整日缠着要陪我读书、练字、赏花。等我和你熟了，交心了，你却突然不理我了，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她顿了顿，眼神锐利地刺向容昭。
“是不是因为我长得难看，所以你嫌我丢脸，玩完就撤？”
容昭：“……”
听她这么讲，自己倒像是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天可怜见，她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
老天作证，她真没那个意思！
容昭沉了沉气，决定摊牌。
毕竟都这么大了，再继续打太极下去只会越闹越僵。
有些误会，拖得越久，伤得越深。
“大皇姐误会了。”
她正色道，声音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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