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凝神细听,隐约听到流水声,还夹杂着某种规律的敲击声,叩、叩叩、叩。
方阳舒猛地抬头:“这个节奏……”
“和你当初变成破烂人形时敲的一样。”许昭接话,眼神锐利起来。
他们加快脚步,拐过一个弯后,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中央有一条地下河蜿蜒而过。河岸边,一个身影正背对着他们,有节奏地敲击着岩壁。
那身影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身。
“哥?!”方阳舒失声喊道,差点把背上的白芊芊摔下来。
那是个和方阳舒有七分相似的青年,但面色苍白,眼神空洞,正是失踪许久的方阳朔。他看着众人,嘴唇蠕动,声音干涩:
“你们……不该来这里的。”
“哥!你怎么……”方阳舒激动地想上前。
方阳朔却猛地抬手制止,神色紧张地侧耳倾听,仿佛黑暗中有什么在窥探。他极快地做了几个手势,示意众人噤声,又指了指耳朵和四周的岩壁,用气音艰难地说道:“……听见……说话……不能……这里……四通八达……”
许昭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这里结构特殊,声音能传得很远,轻易就会暴露。
她毫不犹豫地抬起手腕,手镯泛出微光,低声念出一个简短的咒语:“无声领域。”
一道无形的波动以她为中心迅速扩散,将小队成员连同方阳朔一起笼罩在内。
外界的声音仿佛被隔绝了一层薄膜,而结界内部,他们却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和说话声。
“现在可以说了。”许昭看向方阳朔,“外面听不到我们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阳朔警惕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是林墨……我被他骗了。”
他靠在岩壁上,显得十分虚弱。
“他说发现了一个能修复家族传承的秘地,需要方家血脉才能开启。我相信了他……”
许昭打断他:“长话短说,这里不安全。”
方阳朔点头,语速加快:
“这里是个古老的巫术试验场。林墨不知从哪学会了操纵这里的方法。他把我困在这儿,用我的血维持着某个仪式。”
他看了眼昏迷的白芊芊,脸色一变:“她是不是修炼了黑魔法?”
得到肯定答复后,他倒吸一口凉气:“糟了!林墨需要一个黑魔法修炼者作为‘容器’……仪式快要完成了!”
“刚才我听见你们的脚步声,”他解释道,“不敢确定是敌是友,就用暗号试探。没想到真是你们……”
符熙皱眉:“那个装神弄鬼的老者也是他搞的?”
“不完全是。”方阳朔摇头,“那是试验场残留的幻象,林墨只是能操控它。他一直在监视你们。”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隐约的脚步声。
方阳朔脸色骤变:“他发现了!快走!”
许昭当机立断:“怎么阻止仪式?”
“下游祭坛是核心,但周围有结界。”方阳朔快速说道,“我知道三个薄弱点,同时破坏就能打开缺口。但需要精准的时机……”
羿叶叶握紧拳头:“告诉我们位置!”
方阳朔正要开口,脚步声突然逼近。
“来不及细说了!”他急促地写下几个符号塞给许昭,“按照这个路线走!我去引开他们!”
不等众人反应,他转身冲进另一条通道,故意弄出很大声响。
脚步声果然朝着他离开的方向追去。
小队成员面面相觑。
许昭握紧那张纸条:“走!”
脚步声朝着方阳朔离开的方向追去,通道里重归寂静,气氛却更加凝重。
方阳舒第一个憋不住了,他急着想追过去:“我哥他一个人太危险了!”
“冷静点!”施劲松一把按住他肩膀,声音沉稳,“你现在冲过去,不但帮不上忙,还可能打乱他的计划。别忘了你还背着个人。”
方阳舒看了一眼背上的白芊芊,咬了咬牙,没再冲动。
符熙凑到许昭旁边,借着魔镯的微光快速浏览那张纸条:“这三个位置分布在不同方向,如果逐个破坏,时间肯定来不及,而且容易被打断。”
“那就分头行动。”许昭果断地说,她看向符熙和施劲松,“符熙,你懂能量结构,劲松,你防御最强,你们两个一组,负责离得最远的东侧节点。”
她又看向方阳舒和羿叶叶:“叶叶,你和阳舒一组,负责西侧那个。我去北面的。”
“不行!”羿叶叶立刻反对,“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我必须一个人。”许昭亮出手腕上的手镯,“按照阳朔的说法,需要‘精准的时机’,这个镯子可能是指挥同步的关键。我需要在一个能总览全局的位置。”
她看着羿叶叶担忧的眼神,放缓语气:“相信我。而且,你和阳舒一组,你的光魔法能照路,他的体力能保障移动速度,是最佳搭配。”
羿叶叶虽然不情愿,但也知道这是最优解,只好点头:“那你千万小心!”
施劲松从怀里取出两对小巧的贝壳,递给许昭和羿叶叶:“拿着这个共鸣海螺,我和符熙改进过。捏碎其中一个,另一个也会同时碎裂,可以作为同步行动的信号。”
符熙补充道:“找到节点后做好准备,等许昭的信号。她那边应该能判断最佳时机。”
许昭接过海螺,感受着其中微弱的水元素波动,点了点头:“事不宜迟,行动。无论成功与否,一小时后回到这里集合。”
许昭在北方节点前站定,岩壁上的符文发出幽光。她通过手镯能隐约感知到另外两处的能量状态,却听不见同伴的声音。
西侧节点处,羿叶叶紧张地握紧光球,对方阳舒比了个手势。
方阳舒点头,将白芊芊小心安置在角落。
东侧节点,符熙正在快速解析符文,施劲松警惕地守在通道口。
就在许昭准备发动手镯的瞬间。
“砰!”
西侧突然传来爆炸声,接着是羿叶叶的惊呼:“有人偷袭!”
几乎同时,东侧通道传来施劲松的怒喝:“站住!”
许昭心头一紧,正要行动,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林墨从阴影中走出,微笑道:“很聪明的计划,可惜......”
他轻轻跺脚,三个节点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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