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什么…村长，田爷爷他那个，啥时候下葬啊?”
“就后天。总得先把祭祀的事情搞定。”
提起田爷爷，村长也叹了口气，他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低声说道。
“老田和老李都是……一个不尊重俺们村传统，一个老想着让村子里的人出去，我们凭什么出去?那帮城里的就看不起咱们……他们都不考虑村子，我就只能杀了。不过霍老板你没事，你是自己过来的，我相信你是诚心诚意的。我不会杀你的。”
这话一出，韩巧下意识攥紧了霍宴叙的手，生怕到时候出了什么事，然而村长只是看着他俩笑呵呵地摆了摆手，面容看起来很是和善，如果不是因为这人刚刚自己承认，她绝对不会想到这人是个能把自己儿子逼死，还把老村长和另一个老人家给弄死的恐怖人物。
恐怕他就是真正的怪物了。
韩巧按捺下了心底的恐惧，随意找了个理由就赶紧抓着霍宴叙离开了屋子，直奔着村口的方向而去。
“我们必须报警，我们没有手机…只能这样。”
韩巧顺着村子里的路一直往前走去，直至看见村口的牌子才眼前一亮，她忙不迭得牵着霍宴叙冲了过去，一路上甚至没过来一个阻拦二人的村民。
“赶紧报警让他被抓…”
话音未落，韩巧却只感觉脚下一个踉跄，她眼看着村口的牌子越来越近，然而陡然充斥在脑海的眩晕感让她差点摔在了地上。她一只脚刚跨出村口，就感到两腿一软，直接往地上栽去，又被霍宴叙紧紧搂着护在了怀里。
韩巧盯着村外的景色看去，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是路两边的树丛更茂密，连个能往里看的缝都没有。
就仿佛这一切全都是虚假的，那所谓的路边树丛也都成了装饰牌。
“不能出去。——先回去吧。”
“好、好…”
等到了小陈的屋子里，方小晓和小陈已经在等着了，韩巧被搀扶着坐在了一旁休息，听着霍宴叙的描述，另外两人也感觉到了惊惧，方小晓却赶紧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低喃着。
“果然…之前就觉得他不对劲。”
小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小声嘟囔着。
“既然我们现在都觉得他是怪物，那算不算已经找到了?怎么系统还是没个反应?”
“可能找错了，要么就是我们还得把他给除掉。”
韩巧刚要发话，小陈家的房门就直接被外面的人一脚踹开，是江栓虎，神色痛苦却又愤怒，他两步并做一步走了进来，刚一进门，他就赶紧先开口了。
“村长对朝阳做什么了！为什么朝阳他那么兴奋的和我说要去游一圈?怎么回事！”
一看是这位，在座的几人脸色都有些许微妙的不满，韩巧回想起刚见面时这位江栓虎对她的态度、暗自腹诽她恐怕不是唯一一个被骂过的。
“你怎么那么激动…沈朝阳告诉你了?”
“废话我能不激动吗！那池塘是明天祭祀的容器，能放他进去游泳才不对吧?！谁安排的！”
“村长。”
听见了这个称呼，江栓虎沉默了，他坐了下来，分明是个体格高大的男人，此刻却是弯了腰弓着背，显得颓废了不少。
“真操蛋的……游他娘的泳，他在他爹那边没游个够么？”
江栓虎深吸了一口气，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去，留下几人面面相觑，他们赶紧溜出去找地方躲了起来，他们偷听着村长家的动静，然而村子里的方言实在是拗口，几人只知道村长家里爆发出了一阵激烈的争吵。
他们只能依稀辨认出那么几个词。
“成年…山神……死亡…该死的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那个姓江的，难不成是想阻止吗？对了，方小晓，你们这次搜到了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从这个村长用了荤食当了祭品之后，整个村子都觉得生活质量提升了。之前那个李老村长都用的蔬果，没一次开荤的。”
韩巧惊地愣了一下，然而不等她仔细思考，村长家的门就被猛得推开了，江栓虎骂骂咧咧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直奔着沈朝阳的小屋方向去了。
“快去看看村长有没有事！”
韩巧赶紧带着其他人冲过去，透过没有关紧的门，他们可以看见村长此刻还在悠哉悠哉地举着茶杯品茶。
“唉，年轻人啊……”
几人面面相觑，视线在空气中交汇数次，最终还是集体选择了沉默。
他们明白，这场祭祀在所难免。
到了第二天，敲锣打鼓的声音响彻天际，所有村民全都围聚在了池塘边，村长招呼着两个健硕的青年搬着大大小小的贡品放上了搭好的木桌上。
村民们的神色都有些许担忧与怜悯，然而一旁的沈朝阳看起来却是仍旧在那样笑着，似乎是什么都不担心。
烧香，拜神，祈愿……
一切的流程都很寻常，直到村长喊出那一声。
“请山神保佑！”
说罢，沈朝阳就主动跳下了池塘，他深吸了一口气，直接沉入了水下，半晌后，平静的水面突然开始冒泡，陡然间一阵水花掀开，是沈朝阳从水里露头了。
可他的表情看起来却是惊惧无比，他指着池塘的一角，声音都磕磕巴巴的。
“村、村……”
见他这副模样，村长又赶紧打了个手势，沈朝阳好不容易平复下来自己的呼吸，他泡在池塘里，甚至是喊得破嗓了。
“有人在里面！李老村长在里面！”
这一道消息下来，村民们惊得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甚至有人已经动手去趴在岸边往池塘里捞的。
“怎么回事?！朝阳，你可别瞎说啊。”
“我就看见了！”
终于，有人抓到了什么，他猛得一个用力，李老村长那泡得狰狞的面庞就显露出了水面。
“李老村长?！那么久了…他怎么在这里?”
沈朝阳也是满腹疑问，然而他刚要去仔细看看，却陡然沉下了水底，最终池面只剩下了一片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这一切，韩巧和霍宴叙，方小晓和小陈，他们全都看在了眼里。
面对这样的画面，韩巧惊得脸色发白。
“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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