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月拎着布包进屋，打开一看，除了布料和尺寸条，馒头还带着温乎气。
她把青菜择干净泡在盆里，又将布料在炕头铺开。
顾明月铺开送来的碎花棉布，让陆凛帮忙抻着布边，指尖顺着尺寸条比划：“小丫头年纪小，衣服得做得宽松些，跑跳才方便。”
陆凛点点头，拿起剪刀帮着剪袖口的布料，忽然抬头提议：“咱们在袖口缝朵小花吧，丫头肯定喜欢。”
顾明月眼睛一亮，从碎布头里挑出块浅粉色的小布片，剪成小巧的五瓣花，又用深粉色线细细绣了花蕊。
她拿着绣花绷子，银针在棉布上穿梭，没一会儿，两朵俏生生的小花就绽在了袖口上，衬着底色的碎花纹，格外灵动。
陆凛凑过来看，忍不住夸赞：“你绣的花真好看，比供销社卖的花样还精致。”
三天后，齐娟娟带着王嫂趁着傍晚来取衣服。
顾明月把叠得整齐的小衣裳递过去，王嫂展开一看，目光瞬间落在了袖口的小花上，指尖轻轻抚摸着细腻的针脚，眼眶一下就红了。
“陆同志，你咋还特意绣了花？这也太用心了。”她声音带着哽咽，拉着顾明月的手反复摩挲，“我家丫头长这么大，还没穿过这么好看的衣裳。”
顾明月笑着帮她理了理衣角：“孩子穿得开心就好，都是顺手绣的，不值当什么。”
王嫂攥着衣裳，连声道谢，脚步都轻快了不少，走的时候还特意回头说：“等丫头穿上新衣裳，我带她来给你看看。”
看着王嫂远去的背影，顾明月靠在陆凛身边：“你看王嫂多高兴。”
陆凛摸了摸她的头，手里的银针还带着余温：“果然做衣裳不只是做件布料，把心意缝进去，才是真的暖和。”
贺萧接到回京市执行任务的通知时，正帮着在院里劈柴。
他擦了擦手上的汗，走到陆婉婉身边，声音放得轻柔：“婉婉，我要回趟京市，跟我一起回去看看吧？”
陆婉婉手里的针线顿了顿，眼睛瞬间亮了，转头看向顾明月，带着点期待的试探。
顾明月笑着推了她一把：“去吧，正好回去看看家里，顺便给你哥捎点这边的特产。”
这事传到陆凛耳朵里，他刚训练完回来，一听陆婉婉要跟着贺萧回京城，当即眉开眼笑，拍着贺萧的肩膀打趣：“行啊你，总算把这小丫头带走了。”
等贺萧和陆婉婉去收拾行李，他凑到顾明月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腰，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欢喜：“这下好了，没人跟咱们抢地方了，等她俩走了，咱也能清静清静。”
顾明月被他说得脸颊发烫，轻轻拍开他的手：“多大的人了，还说这话。”嘴上嗔怪着，眼底却漾着笑意。
院里，陆婉婉正跟贺萧商量着带什么东西，陆凛看着两人的背影，又转头看向身边的顾明月，只觉得连风里都透着轻松。
等这两个电灯泡一走，他就能安安稳稳地跟媳妇过几天清净日子了。
出发前一天的晚上，顾明月屋里的灯亮到很晚。
顾明月从柜子里拿出两罐子肉酱和一个油纸包，塞进包袱最底下。
陆婉婉好奇地问：“嫂子，这里面是什么呀？”
“是给你做的糖糕，路上饿了能垫垫肚子，到了京市也能给家里人尝尝。”
顾明月帮她把包袱系紧，又伸手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到了家里打电话，跟着贺萧别乱跑。”
陆婉婉点点头，忽然扑进顾明月怀里，声音带着点鼻音：“嫂子，我会想你的。”
顾明月拍着她的背，眼里也有些发热：“傻丫头，又不是不来了，等你再来，嫂子给你做新衣裳。”
两人又絮絮叨叨聊了半宿，从京市的吃食说到要带的小物件。
出发当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陆凛就扛着贺萧的大包袱走在前头。
贺萧手里拎着陆婉婉的小布包，陆婉婉则紧紧攥着顾明月的手，一步三回头。
到了码头，离发船还有一刻钟，顾明月帮陆婉婉理了理衣领，又叮嘱贺萧：“路上人多，照看好婉婉。”
贺萧郑重点头：“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这时陆凛拉着贺萧走到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压低了些：“到了京市别光顾着忙任务，婉婉年纪小，性子又腼腆，你多上点心。要是她受了委屈，我可不饶你。”
话里带着点做哥哥的严肃，眼神里却满是对妹妹的牵挂。
贺萧笑着应下：“保证把她平平安安带回来，还你个开开心心的妹妹。”
汽笛响了，陆婉婉跟着贺萧上了船，趴在栏杆边朝两人挥手。
陆凛拉着顾明月的手，看着船缓缓开动，直到看不见影子才转身：“走，咱回家，这下能清静几天了。”
顾明月笑着白了他一眼，心里却也盼着两人能顺顺利利去，平平安安回。
这天陆凛回来说要出任务，并且走的十分匆忙，顾明月只来得及给他收拾了一些吃的带着。
陆凛出任务的第一天，顾明月正坐在院里缝衣裳，院门口就传来阳阳脆生生的喊叫声：“婶婶”
夏清荷牵着阳阳走进来，手里还拎着半袋刚烙的芝麻饼：“陆凛要出任务，知道你在家冷清，带阳阳来陪你。”
阳阳挣脱妈妈的手，跑到桌旁，从书包里掏出作业本和铅笔：“妈妈说，我要乖乖练字，不打扰你们做针线。”
顾明月笑着把芝麻饼收进屋里，拿了块干净的木板当小书桌，让阳阳坐在一旁写。
没一会儿，院门口又探进来个脑袋，是覃嫂子：“明月、清荷，你们都在呢！”
她走进来，往屋里扫了一眼，压低声音说：“跟你们说个新鲜事，家属院新来户人家，听说男同志是刚调过来的干部，带着媳妇孩子，下午就该搬进来了。”
夏清荷手里的针线顿了顿：“哦？那以后家属院又多户邻居了。”
顾明月也跟着点头：“等他们安顿好了，咱们抽空过去串串门，认识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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