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从透明的玻璃壁上滑落，留下了黏腻的痕迹，最后落在了地板上，又顺从倾斜的角度汇聚到宋君瑜的脚下。
宋君瑜四肢悬空成大字状被牵拉在半空中，她的脚和地面有半米距离。
这一百平的空间，半米的高度，全部填充鲜血，可能需要抽干整整一万个人的鲜血。
他去哪里找到一万个人？你以为花国是漂亮国那样的，全然不顾平民的死活吗。
所以，应该不能……
“17，这些连地板都没有铺平的鲜血来自17个人。”
他叹了一口气，“鲜血从活人身上取得的效果最好，即便现在有了先进的抗凝技术，即便从数据上来说两者没有区别，可那些离体时间太久的鲜血也达不到新鲜的效果。”
说到这里的时候，肖靖渊顿了顿，他发现宋君瑜看向他的眼神里带上了浓烈的负面情绪。
他欣喜一笑，“我收回刚才的话，我不应该对你有所偏见，你充满了智慧，的确是高等智慧生物。”
宋君瑜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你在威胁我？”
新鲜的血液才有某种效果，17个人，连地板都铺不平的鲜血数量少到宋君瑜无动于衷，这样自然达不到肖靖渊想要的效果。
所以，刚才肖靖渊没说完的话就是，如果宋君瑜不配合，那么他不介意继续杀人，让新鲜的血液灌满整个密不透风的笼子。
但，他怎么敢？
“填满这里需要十万人，想要我对这些血起反应，你只要需要一万人，你能在官方的眼皮子底下弄来一万人？”
如果肖靖渊已经抓住了一万个人，那可是一万个活人，他要怎么做国内非法藏匿一万个无法反抗的活人。
如果肖靖渊没有抓住一万人，那他想要在短时间内弄来一万个人的鲜血，怎么可能不被官方注意？
说的难听一点，就是杀一万头猪，取一万头猪的血也没有那么容易。
肖靖渊看宋君瑜的眼神更热切了。
“你的智商达到了成年人的水准。”
这是人身攻击。
宋君瑜心头给他记了一笔，你等着。
“但我可以回答你的话，在官方注意到并追踪到这里之前，我可以杀死十万人。”
肖靖渊微微仰头，和宋君瑜保持对视，“你想要试试吗？”
试试，当然是不能试的。
面前这个不知道姓甚名谁的男人他是邪教头子中的头子，看他对这些连大学生宋君瑜都看不太懂的仪器了如指掌的样子，明显可以看出这还是一个高智商的科学玄学两把抓的反派。
这样的boSS很有可能自带一点疯病。
用十万个同胞的性命去赌一个疯子敢不敢，宋君瑜这个正常人是真的不敢。
宋君瑜的眼神变得幽深，野蛮的兽性撕裂她的伪装，无数阴线再一次从体内探出，朝着肖靖渊迅速靠近。
有形的牢笼拦不住无形的力量。
转眼间，这防御力点满，四周布满了警报器的个人实验室就被刺耳的爆鸣声点亮。
肖靖渊眼前一亮，可下一秒。
宋君瑜的力量已经刺入了他的身体，她拥有了人质。
断山虽然看不见宋君瑜的阴线，却能发现肖靖渊的不对劲。
它面色一变，朝着肖靖渊扑了过来。
然而，剩余的阴线在宋君瑜的控制下，穿透了断山的身体，开始汲取鬼王的力量。
它就像一头撞进蛛网的马蜂，任凭个体实力再强，也逃不出蛛丝的束缚。
宋君瑜开始拨动断山的灵魂。
如果运气好的话，宋君瑜在吸收断山的灵魂力量时可以看到他的一点过去。
这比拷问敌人来的迅速，简直就现实世界的搜魂术。
宋君瑜决定把断山宰了之后，就对肖靖渊也用一下这一招。
是了，宋君瑜突然反应过来了。
这些仪器能检测到她的力量不假，但检测到了就能挡住吗？
你预判了原子弹的降落轨迹，但不能提前拦截或者阻止爆炸，那你不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炸你吗？
居然被人唬住了。
失策失策。
宋君瑜一边反思，一边随手将断山的灵魂泯灭。
那一刹那，断山的眼眸中浮现出错愕的情绪，或许是没有料到自己真的会死在宋君瑜的手中？
宋君瑜不清楚，但宋君瑜不在乎。
断山那镌刻在灵魂深处的记忆朝着宋君瑜倾泻而来。
她看见了它的诞生，它与肖靖渊的结契，看见了它站在深渊前和肖靖渊一起打开了一个封印？
嗯？
宋君瑜注意力高度集中。
但这是断山的记忆，泯灭的灵魂不随外来者的介入而发生改变，即便宋君瑜无比想要知道这里是哪里，但也只能跟随记忆前进。
好在，这个地方，这个封印，面前这个深渊给断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记忆的碎片还未消失，宋君瑜得以窥视真相的一角。
断山带着肖靖渊打开封印，纵身一跃进入了那片深渊，无岁月流逝的下坠，他们停留在了一片黑夜之中。
这里群星闪烁，明灭交织，仿若星河。
肖靖渊拿出了一个熟悉的玉石。
真的很熟悉。
宋君瑜想起来了！
这石头和自己从那只臃肿的二货鬼王骨灰里找到那个除了大小和形状几乎一模一样。
不对。
这玉石还有点像。
像任晚榆之前脖子上带着的那个不知名的能压得住她体质的石头！
记忆没有被思考打断，还在自顾自的继续。
玉石闪烁着黝黑的光，指引了方向，他们绕过那些星子，进入了深渊最深处。
宋君瑜发现，这深渊其实长得有点像深不可测，长无尽头的干涸的江河，但不是现实世界中的任何一处。阳界没有这样的地方。
但这暂时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一人一鬼来到了目的地，他们在这里找到了一个青铜古棺。
玉石从肖靖渊手中飞出，从青铜古棺隙出的缝里进去。
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这片死寂的空间里回荡。
“合作？善。”
啥合作？不是，这么关键的信息你个看起来那么精明的鬼王就一跳而过了？
宋君瑜气的在回忆里大骂一声废物。
随后，宋君瑜听到了那个声音在回忆中发出了疑惑的一声。
“嗯？”
那一刹那，宋君瑜汗毛都炸起来了，她下意识挥散了断山的回忆，从记忆中抽身。
可回忆中本应该随着记忆一起消散的青棺却一点点逼近宋君瑜，转瞬间就出现在宋君瑜的脸前。
那股熟悉的幽冥之力充斥宋君瑜的周身，宋君瑜骂了一句脏话。
她一下子就知道这深渊在哪里了。
那将她拍死的女的、这古棺，和肖靖渊合作的非人类来自幽冥！
走到宋君瑜脸上的古棺盖子掀开，莫名恐怖的力量将宋君瑜拉向棺中。
宋君瑜躲不掉，逃不开。
心一横，阴线主动向古棺缠绕上。
在古棺盖子关闭的那一刻，一根向外延伸的阴线，连接无穷远处，向外传递不知道能不能被接收到的信息。
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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